蝶与谍

  “你去他家也是动机不纯。”山田说道。

  周林承认：“我是有事找他，就是沈西平让我去救他的朋友柏林的事。可是等我将话说完，仲村将军说当初我答应他的事没有兑现，我当时也犯了句糊涂，回答道，救沈西平是佐藤将军出的力。”

  山田听了眉头一皱：“你怎么说这个话？”

  周林拍了一下自己的嘴：“我当时应该抽风了才犯贱，说了这句话，不过仲村将军笑了笑，没有同我计较，我便放心了。可是，”

  山田问：“可是什么？是不是他要求你办事了。”

  “叔叔你知道了？”周林瞪大眼睛问。

  “他向明珠宪兵司令部发文过来，希望我们配合调查时，介绍过情况。”山田将实话说了出来。

  “调查我？”周林楞了一下便继续说：“仲村将军说，既然你是沈西平请来救他的，你就去劝他归降皇军。”

  “你当时就答应了？”山田咪起了眼睛。

  “我答应什么啊？我推了几次，最后推不了，我才决定去一趟，反正我也要去见一个人。”周林拿起茶壸泡茶。

  “谁？你在天津还有相好的？”

  “什么相好的？是一个老狱警，沈西平的长辈，我关在那里他也照顾我。他喜欢喝酒，沈西平在天津时，他不愁酒喝，沈西平来了明珠，他就没有好酒好菜了。所以我准备给他几千大洋，够他喝两三年酒就行了。”周林一边说，一边泡茶。

  山田欣赏地看着周林泡茶：“那个老狱警在你们离开天津后就被监狱长给开除了，是仲村让他开除老狱警的。”

  周林泡茶的手不动了，三分钟才回过神：“我让沈西平请假去接他来明珠。他要是想做事，码头的监房就交给他。”

  山田点头同意了，周林最大的优点和最大的缺点都是讲义气。

  “你见到了那人了？”山田问。

  “见到了！我见到他时，便已经知道这是仲村将军给我挖的坑。”周林嘲笑道。

  “你怎么知道的？”山田这点不知道。

  “我在见到了仲村将军的当晚，便送钱去了老狱警的家中。”

  “老狱警同你说的？”山田对老狱警印象差了起来。

  “我告诉他，我明天还要去牢里，他当时问：是不是去劝说柏林的，我奇怪：你怎么知道。老狱警说：仲村将军用这个办法抓了前面去看柏林的两个人。”

  山田也糊涂了：“去看柏林就被抓起来了？”

  “叔叔你不知道吧！原来那个柏林是个抗日组织的外围人员，而且他什么都交待了，那两个他的朋友也被他当抗日份子供了出来，最后罚了一大笔钱才放出来。”

  山田笑了：“你的义气帮了你，不然的话你麻烦了。”

  “对啊！当时是吓了我一跳，本来不想去了，但是不去，那不更是让人栽赃陷害了。所以我决定第二天去，看他怎么样我。”

  接下来，周林将情况如实说了出来。

  后面发生的事情，山田都知道，他只是不知道仲村用叛徒来试探周林的事。

  从周林将提前知道柏林叛变了的事讲了出来，山田就不再怀疑周林了，没有这么傻的抗日份子。

  周林从山田办公室出来，正碰上了小林进去。

  “你跟他去了哈尔滨和天津，有什么感受。”山田问小林。

  小林不解的问：“为什么总是有人想让周林倒霉呢。在哈尔滨，明知道那个与苏联人接头交易的事是要命的事，而且周林已经暴露了身份，共产党在想着杀他，可哈尔滨的人逼着周林去交易。那天的情况明摆的是苏联人骗钱的把戏，如果周林的手上丢钱没拿回来情报，后果会是怎样？”

  “后果就是：一，周林故意放跑苏联人，有罪；二，周林失误丢钱，必须赔钱。”山田分析道。

  小林叹息道：“厉害！这些人的心机太深了。还有天津，那仲村将军……算了，不想说。”

  山田看着周林开车离开宪兵司令部大院：“其实周林已经进步了，刚才他谈到了天津之事，如果是你的话，你说不定会陷进去。”

  小林心里一动，他猜到山田在试探，便说：“他在天津的事，哪一样不是经过与我探讨后才行动的。凭他？早就被人陷进去了。”

  山田一听，松了口气，原来小林与周林一起商量后才行动的。

  周林送完了宪兵司令部，便去了趟梅机关，将四珍送到。

  梅机关机关长不在家，是他的亲信收的。

  又送了驻华军司令部，但是没有见到吉川俊一。好象是吉川摔了一跤，住进了医院。

  最后，周林开着车子到了第四师团。

  第四师团的人都认识周林，门卫见是周林，使挥手让他进去。

  山下一看见士兵搬下来的东西高兴地说：“好东西，今晚留下来，我们喝酒，不醉不归。”

  “将军，我今天有约，常亮给我接风。改天我请将军喝酒。”周林忙推辞道。

  山下一瞪眼：“改什么天啊？明天我们师团就要开拔了，你到哪里去请我喝酒。”

  周林心一动，故意问道：“回东京？”

  “还京东呢？是去湖南，参加第二次长沙……不说了。”山下看到周林也没兴趣的样子，便不说了。

  其实周林的心里一个劲地说：你多说点。

  可山下已经收了口，这种军事机密不能问，问了别人会怀疑的。

  周林站起身：“叔叔，既然你明天走，那我今晚不赴约了，我请叔叔吃饭，去宴宾楼，让田中也过来，我们一起给叔叔送行。”

  山下一听，非常高兴，当即同意了。

  等那货缷完后，山下交待给师团长旅团长们送些去，让他们今天吃一顿山珍大宴。

  然后，山下坐着周林的车离开了第四师团。

  回到了码头，周林请山下在办公室喝茶，他当着山下的面打电话给田中：“今晚上宴宾楼吃山珍。”

  田中在电话问：“什么山珍？难道你从哈尔滨……”

  “聪明！东北四珍我都有，等一下我让香君带一点去宴宾楼，让他们的大师傅做，我们今晚吃山珍。”

  周林同田中吹起了山珍如何的美味，弄得田中大骂。

  “你这个送财童子到处送，我的呢？”

  “给你留着呢，怎么会少了你的？你自己过来拿去吧。”

  周林还在对着话筒讲的起劲，那边已经放下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