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商万岁

  过年就要守夜啊。

  冯梓来到这世界第一次过年，与白叔裕父女，还有刘九娘也被邀请在正厅中坐着守年。四人说了一会话，白叔裕是端着长辈架子拿着一本书看。白素素在父亲面前不好意思与冯梓说太多话。于是冯梓也便没多大意思。于是他与白叔裕一样，拿起书看。白素素则是与刘九娘研究针线。

  过了子时，冯梓、白素素和刘九娘给端坐在上首的白叔裕叩头拜年。白家三人又一起受了下人拜年，如此便各自散了。

  次日一早，冯梓又得早早起床与白素素一道给白叔裕斟茶，然后得了压岁钱。然后他有得收下人的礼，然后个压岁钱。

  这压岁钱不多。冯梓虽然赚钱不少，然而凡事得有规矩。他昨夜里找白素素打听往年里白叔裕给下人的压岁钱多少。白素素却已经帮他准备好。

  白叔裕给下人的压岁钱有三个档次，管家一级的，是十二文，身边伺候的，是十一文，其余人皆是十文。

  故而，白素素对他说：“你给管家的，十文便可，其余人只五文，奴也是如此。九娘那里，奴也备好了。”

  给管家才十来文，听来似乎极为小气。然而在年前，下人都可得到额外的赏格。管家一级的五贯到八贯不等，普通下人常为多发一个月的月例。况且给多了，红包都不好封。

  而这压岁钱不过是好意头。

  冯梓、白素素和刘九娘给白叔裕斟茶后返回东厢，一路见到下人，一路发压岁钱。

  返回东厢后，冯梓又受了白素素下人的礼，不过他这次给的压岁钱点多了，索性连红包都没封。碧莲是独一份的，一贯。其他丫鬟都是半贯，健仆之类的是三百文。

  白素素见状嗔他说：“你倒是大方，可是要收买奴房中人？”

  冯梓笑说：“这便是收买？我还怕他们心里说我小气呢！”他笑了笑，说。“我先回房，给那些丫头发压岁钱！”

  白素素也注意到伺候冯梓的下人，只有玉蓉与高进前来给她拜年了。其余冯梓买的丫鬟却一个都没来。

  不过她也没羞恼。冯梓那几个丫头，平日里也不拿白府的月例。全是冯梓自己给的。如此一来，那些丫鬟便都是冯梓下人。在未给冯梓这个正经主人拜年之前，自然不能先来给她拜年。

  她抿嘴，轻声说：“奴与你一道去吧？”

  冯梓看她一眼，点头说道：“那便一道去！”

  白素素脸上粲然，忙令碧莲带了红包与冯梓一起去了偏厢！刘九娘自然也是去的。

  在偏厢，那些丫鬟果然都已经在院中候着。将回来，玉韫连忙请两人上座，然后与玉蓉、高进三人在前排，其他丫鬟则在他们身后一道跪下，说了几句吉祥话。

  冯梓等她们说完便说：“好，大家都起来。我也祝你们身体康健，万事如意。高进，去将我准备的压岁钱拖出来！”

  高进应了一声，冯梓的果然是去拖出来的。那是一个大麻袋。高进将大麻袋拖到冯梓跟前转身就要推开。

  冯梓叫住他，说道：“你走什么走，不要压岁钱了？”他说着解开袋子，抄了两贯工钱出来。“拿着，你跟着我也辛苦了。”

  高进拿到两贯，脸上虽然是高兴，却没狂喜。他如今每月都能从冯梓那里拿到两贯的赏，过年钱又得了十贯。因此这两贯也只是意外之喜而已。

  他连忙又要跪下，冯梓喝止他说：“跪来跪去的浪费时间。拿着钱回家让你娘给你物色个好姑娘去！”

  高进嘿嘿笑说：“小的不急。”他如今自然不急了。他跟着冯梓才数月，如今已经是有了二三十贯。这等收入，庄里的的人家谁不盯着他？

  冯梓也觉得高进才十五六，现在娶妻也有点急，说：“那便先存着。等你要成亲了，我在给你撑场子。”

  刘九娘也给了他一个红包。

  “谢姑爷！谢小姐！谢姑奶奶。”高进提着十多斤重的铜钱还是跪下了。

  然后是丫鬟们。第一个上前的是玉韫。这丫鬟虽然是后来的。但是一直跟在冯梓身边，自然是冯梓身边的第一丫鬟。冯梓给也了两贯。白素素也给了一个红包，看鼓鼓的红包，里面想来也不少。

  接着玉蓉。这丫头是白素素派来做卧底了，不过这丫头也是个没心机的，十二三的小姑娘还想做探子，如今变成了冯梓和白素素之间的通风筒，在那一边就讨好那一边。也够为难她的。冯梓也给她两贯。

  其他的九个丫头，冯梓也没差多少，每人给了一贯八百文。白素素和刘九娘也都给了她们红包。

  最后只剩下一个才六七岁的玉蘅，她有些怯怯地上前，正要跪下。冯梓叫住她说：“玉蘅过来。”这个小丫头，是真心讨喜。

  玉蘅眨眨眼看着冯梓，终于还是听话地走到跟前。冯梓从大麻袋中拿出一贯钱放到她手上说：“拿去买糖吃。”

  玉蘅脸上笑得眼睛都睁不开了，露出豁牙猛点头：“玉蘅买了分给郎君次！”这丫头年前门牙落了，说话有些漏气。

  等白素素和刘九娘也将红包给了。冯梓就让人都散了：“好了，大家都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吧。玉蘅也去玩吧！”

  等人都走了。白素素才是似笑非笑地说：“现在奴这几个丫鬟心里肯定在说夫君小气了！”

  碧莲她们几个连忙笑说“不敢”。

  冯梓看她眼里满是揶揄，也笑了，说：“她们这些丫头和你身边的丫头不一样。我也没想将她们一直留在身边，如今多给她们钱。等她们大了，身边有钱，也能想个好门路。”

  白素素听他如此说，眼睛一亮：“夫君愿意将她们都放出去？”

  冯梓点头，说道：“她们虽是我买来的。若是她们只在内宅伺候，我倒不敢随便给她们那么多钱。若是被人盯上了，被骗了还帮人数钱。但她们在粹宝阁见过世面，日后出去了也不至于那么容易人骗了。”

  他虽然买了人，但也只是将那些丫头当作工人用。他可以入乡随俗，虽然可以接受不平等的世态。然而他也不必真将人当作货物。那买人的钱，他只当作是见到被拐卖的人，花钱赎出来了。当作是花钱做了好事。

  白素素才不管他是如何想的。她只知道冯梓对那些丫鬟都没有起心。那些个丫鬟看着都是美人胚子，特别是那个玉韫，不仅人美，还像是个大家闺秀，这样的丫鬟大概不少男人都会想着收入房中。

  冯梓如今说打算放她们出去，虽不知日后如何，此时她心里也是高兴。

  她们正说着，玉韫却快步走了进来，对他们行礼后说：“郎君，奶奶！福州的柳二郎君来了，说是来给郎君拜年！”

  冯梓皱眉：“他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