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日月

  “你想怎么解决？”秦松旺问道。

  “和他们聊聊，谁敢闹事全交巡捕房和廉政公署处理。”也不知道栾旭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聊聊可以。”史显扬笑道，“可是不能把事闹大了，更不能用强制手段打压。”

  栾旭看了史显扬一眼没再说话。

  “这件事好解决，只要有名单就行，我们可以回去把这些想闹事的安抚住。”柳冠南知道自己的一个督察也参与了其中，心里有点不痛快，“但是安抚住他们只是临时和表面的，要想彻底解决这个问题恐怕还要拿出别的办法来。如果廉署再这么搞下去，恐怕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柳总探长，我们廉署可没针对谁。”钱斌肃急了，“我们都是按照规矩来的，你不信可以去查，我们更没滥用过职权。”

  “老钱，我不是说你们廉署怎么样。”柳冠南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我们很难用现代人的标准来要求现在的明朝人，我们应该修改一下廉政公署的职责范围。”

  “这事吧，其实没什么好办法。”许朗慢慢悠悠的说道，“情况大家都知道，人口的增多和资源的不配套势必会导致贪污腐败的产生，这是一个社会发展的必须要经历的过程，躲不过去的。我们要想彻底解决这个问题靠的不是几部法律和道德标准的提高，必须要提供充足的社会服务。”

  大部分人都有些不满的看向了许朗，孙天昊嚷道：“许哥，现在不是让你发表这些大道理的时候，怎么解决眼前的问题才是最主要的。你说的那些我们都懂，可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许朗笑着拱手抱拳转了一圈：“算我没说，你们继续。”

  秦松旺把头转向了张国栋和董非：“张主席、董主席，你们的意见是什么。”

  董非苦笑了一声，并没有直接回答：“再有十天我这个军委主席就不当了，你说这帮人干嘛非要挑这个时候，这不是净给我找麻烦嘛。”

  张国栋拍了拍董非：“老董，十天以后的事再说，还要站好最后一班岗。”

  董非很无奈的摇了摇头：“我同意栾旭和柳冠南的意见，把名单报上来，谁的部门谁负责，个别谈话，把苗头压下去。”

  秦松旺还是觉得不妥：“老董，这么干的话会不会激化矛盾？”

  “不会。”柳冠南抢先答道，“巡捕房是纪律部队，他们会听话的。”

  “我看这样吧。”史显扬说道，“我提个建议。时间也比较紧，就先让栾旭和柳冠南回去安抚住那些人。秦委员长，你最好再去一趟联合总会找找林超，让联合总会的人一起去做做工作，把情况解释清楚。我和老钱商量一下，我觉得是应该改一改咱们目前的一些办法了，冠南说的很对，咱们很难用现代人的标准来要求现在的明朝人。我们拿出一个决议提交给穿越大会，希望能修改一下《反贪污法》。”

  “我坚决不同意。”钱斌肃嚷道，“我们的《反贪污法》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也是由穿越大会批准的，这是一部很好的法律。如果现在要修改它的话，我认为是不合适的。”

  秦松旺制止了两个人的争吵：“修不修改是后话，现在要解决的是眼下的问题，如果大家没什么意见就按照显扬的提议来。冠南、栾旭，你们马上回去安抚住要请愿的人；王校长，让何炯把名单给他们；许朗，你和我一起去联合总会找一下林超。”

  许朗觉得这件事和自己没什么关系，大家讨论的时候也没怎么说话，现在听秦松旺说要自己和他一起去找林超，觉得有些突然：“老秦，这事不是我们军方的事，我去是不是不太合适？”

  “没什么不合适的。”秦松旺笑道，“你和林超的关系那么好，就权当是帮我一个忙了，咱们一起去还好说话一些。”

  许朗只好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柳冠南从何炯那里拿到了名单以后立即返回了巡捕房。何炯提供的名单上，巡捕房一共有大约十几个人要参与明天的请愿，领头的是一名叫吴学东的督察。柳冠南想了想这个吴学东，似乎记得他应该是崖州人，现在不在巡捕房总部，而是隶属于曹林的老区警署。

  “叶严。”柳冠南回到办公室让人把叶严叫了来，但并没有直接说吴学东的事，“最近工作压力大不大，下面的那些巡捕有没有什么情况，人手够不够？”

  叶严没怎么听明白柳冠南的意思，总探长干嘛突然问这些问题，巡捕房的事他又不是不知道。

  叶严还是如实的回答道：“总探长，这些您都知道，咱们现在人手很缺。榆林湾的人口越来越多，各种杂事也越来越多，可咱们还是500多人的编制，而且现在还往别的州县外派了一些，下面的巡捕们也向我和严浩、曹林他们反映过一些情况。”

  “这些我都知道。”柳冠南又问道，“榆林湾内的治安这阵子也有一些问题，我听说出现了一些帮派势力。”

  叶严有点紧张：“总探长，我已经安排人去查了，摸清情况以后再一锅端。只是咱们现在没有那么多人去做这件事，所以进展的很慢。”

  “这个我也知道。”柳冠南没有再往下问，“叶严，你觉得扩编巡捕房怎么样，把巡捕扩编到一千到一千五百人的规模。”

  “那当然好。”叶严很兴奋，“总探长，要是咱们能扩编一下巡捕房，那咱们的工作就更好开展了。”

  柳冠南的心里有自己的想法，榆林湾的人口接近20万，按照比例，光是榆林湾内部的巡捕就应该达到一千人的规模，这还不算万州那边。

  此外柳冠南还有两个想法，一个是关于整个海南岛的。目前榆林湾还是通过税务局和税警这种办法来控制别的州县，听说秦松旺准备要在整个海南岛成立联合总会，所以柳冠南也想能够趁着这个机会在每个州县都正式成立巡捕房，接管治安工作。另外一个就是榆林湾内部，因为巡捕房的人手问题，目前一旦遇到紧急情况还是需要军方来协助。可是一旦动用军队就不可能不对平民百姓产生一些影响，柳冠南打算仿照后世香港警察飞虎队的做法，成立一支快速反应部队来应对突发事件，把整个榆林湾和海南岛的治安工作全部让巡捕房来负责。

  但是不管哪个目的，扩编巡捕房是基础。

  “扩编的事我再想想。”柳冠南把名单放在了桌子上，“你先看看这个。”

  叶严拿过名单看了一眼：“总探长，您是打算提拔这些人吗？”

  “提拔？”柳冠南笑道，“他们明天想要联合规划局的人去委员会游行请愿，吴学东是他们的头。”

  叶严很是吃惊，作为整个巡捕房的二把手，对这件事居然毫不知情：“总探长，我。”

  “这不关你的事。”柳冠南说道，“连我也不知道，我也是刚刚从委员会得到的消息。别的先不要说，你马上亲自去老区警署，把曹林和这个吴学东全叫到这里来。”

  “是，总探长。”叶严没敢耽搁，出了巡捕房骑上马去了老区警署。

  许朗也陪着秦松旺来到了联合总会找到了林超。秦松旺把明天有人要请愿的事和林超说了，林超万万没想到自己的一份弹劾案竟然会引起这么大的反响。

  “秦委员长、许参谋长。”林超颇有些抱歉的说道，“学生没想到会是这样，要不然学生和他们商量一下，撤销这次的弹劾案。”

  “不，绝不能撤销。”许朗和秦松旺几乎同时嚷道。秦松旺看了看许朗，“还是你说吧。”

  “林主席。”在这种情况下，许朗觉得还是公事公办的好，叫了林超在联合总会中的职务，“你们的弹劾案是按照法定程序提出的，委员会的批准也是按照程序来的，这没有任何问题。如果现在突然撤销的话，那么就会让人觉得是在朝令夕改，这对于委员会和联合总会政策的权威性有很大的影响，所以我们不能撤销。”

  “可是。”林超还是有些犹豫，“许总参谋长，可现在有人想要借着这件事来请愿，学生觉得给委员会惹麻烦了。”

  “林主席。”秦松旺说道，“该来的麻烦肯定是会来的，这个谁也挡不住。我们不要怕麻烦，我们要做的是要能够解决麻烦。”

  秦松旺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通，林超听得半知半解，开口问道：“秦委员长，您就说学生现在该怎么办，学生一定照办。”

  “林主席，你又弄错了一件事。”秦松旺又说道，“不是我要你怎么办，而是你要按照联合总会的章程来办。”

  “老秦。”许朗制止了秦松旺。

  许朗知道林超是一个书生，在很多事上林超和自己一样太书生气了。如果让他按照章程来办的话，恐怕只会激化矛盾，对解决问题没有一点好处。

  “林主席。”许朗决定替林超拿一个主意，“你也知道，我们的穿越大会马上就要召开了，我们开完会以后，你们的联合总会也要开会了。在现在这个时候，谁也不想有什么事发生。所以我恳请你，是恳请，而不是要求。我恳请你作为联合总会的主席去安抚一下那些要请愿的文官。我没有别的意思，更没有什么高低贵贱的区分，只是我觉得由你们联合总会出面安抚能更好一些。”

  “学生明白。”林超一个劲的点头，“学生马上安排人，学生亲自去。”

  栾旭的规划局中，几个处长老老实实的站在栾旭的面前，栾旭正在大发雷霆：“你们都长本事了是吗，是不是都不用我这个局长了。你们觉得自己能掀起什么风浪来吗，还要去游行请愿，居然还背着我联系了巡捕房的人，你们的本事可真够大的。”

  几个处长一个说话的都没有，栾旭看了一圈又说道：“行，我也不管你们了，你们爱怎么着就怎么着，明天我就向委员会辞职，这个局长老子不干了。”

  终于有人说话了：“局长，我们知道这件事惹您生气了，但是局长要是说不干了，那么卑职也不干了。”

  “我们也不干了。”其余的处长们也嚷道，“与其受这个气还不如回家种地去。”

  “吆，吆，吆，脾气都越来越大是吗。”栾旭突然笑了，随即又严肃起来，“我只问你们一件事，请愿的事郝副局长知道吗？”

  “不知道，不知道，局长。”几个处长同时喊起来，“郝副局长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卑职们是瞒着您和副局长做的，卑职们只是觉得咽不下这口气。”

  “咽不下也得咽。”栾旭喊了一嗓子，“TM的老子不也得咽气吞声。”

  几个处长互相看了一眼，谁也没出声。

  栾旭放缓了语气：“我就说一件事。明天的请愿暂停，把你们的要求告诉我，我去向委员会和联合总会申请，你们同意吗？”

  “局长。”一个处长犹豫道，“可是郝副局长的弹劾案。”

  栾旭慢慢的却又是冷冷的说道：“我是你们的局长，我只说一句话，希望你们还能信任我这个局长。如果郝副局长有什么问题，不用你们，我亲自带着你们去请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