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说嘴
付岚掉了孩子,要死要活。
她娘担心她寻了短,只好每日里吃睡在一起,守着她侍候小月子。
外头流言四起,一声儿都不敢传进她耳里。
付岚闹了几日,突然就不哭了,开始慢慢将养好身子,一心一意等秦大再来接她。
和她娘道:“娘,等我坐好小月子,秦大再来,你莫撵了他走。女儿现在已成这般,除了秦大还能嫁谁?”
付母还以为付岚想通了,及听到她这么说,才知她的意志还是那么坚定,由不得讥讽地一笑,“怎么,你以为秦大还能来接你么?”
付岚甜甜一笑,道:“怎么不能来!他说过要照顾我一辈子的。”
付母忍不过气,道:“那他现在倒是来照顾你呀?怎么连个影儿都找不到?真有心来照顾你,早叫了他娘一起过来接你了。非要等到小月子过了,烦难事解决了才来?哄谁呢?傻子!”
付岚一怔,辩解道:“那不是你们不要人上门,还打她吗?要不是姨父多管闲事,把大郞打怕了,他能不来吗?”
付强摔门冷笑道:“他是个男人吗?姨父一手指头就能把他掀翻,也就是你这蠢货听他花言巧语。”
付岚道:“弟弟,等你以后成了亲,就知道爱一个人的感觉了。”
付母一万只草泥马飞过。那秦大到底给付岚灌了什么*汤。引得女儿这般着迷?
女人最是感性动物,某个特殊时刻动了情儿,十匹马都拉不回转。现代女性还能吃吃亏还有补救的机会。古代女性一步踏错那就是万劫不复的深渊。付岚这般蠢傻,就算以后想通了,也难有个好结局。
春花娘流泪道:“连想留在家里当老姑娘都不行!听说付家的长辈说付岚丢丑,要把她送到尼姑庵去。姐夫去求了才缓到坐了小月子之后。这可怎么办啊。难道就只有嫁秦大这唯一的一条路可以走了么?”
刘三皱眉道:“都和秦家撕破了脸,嫁过去绝不是生路。”
“总不能就去当一辈子尼姑吧。”
“总有解决的办法。但不能嫁给秦大。”
“可是岚儿一直闹着要嫁秦大!秦大什么都好,比生身父母还好,她就要嫁她。唉。如果真是嫁秦大,那可真是掉入火坑了。”
春花道:“娘。不能想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吗,让表姐对秦大彻底死心的办法?”
“只有让付岚认清秦家的真面目,唯此不行。”
“娘,既然说不通表姐。干脆来个亲眼所见亲耳所听,由不得表姐不相信。”
春花娘眼儿一亮,道:“你有什么好办法?”
“晚上去秦家躲起来听墙角,不就什么都明白了吗。”
刘三双手一拍,笑道:“好办法!没有比亲自看见亲自听见更能使人相信了。我们说再多都是白搭,要她自己相信才行。”
春花娘频繁出门,早引起了村人注意。小兰娘从她娘家回来后,村人看刘三一家的眼神就有些奇怪了。
丑事向来传得快,特别大姑娘找情郞的风流韵事。跟一阵风儿似地,片刻吹进家家户户。
刘家女人们聚在一堆,翻来覆去地说起春花娘家姐姐的事。春花娘的人缘着实太差。个个儿听了几乎都是称愿。翻来覆去地说起付岚怎么和男人好,怎么有孕在身,付家怎么去闹,春花娘怎么去参和。
春生娘笑道:“呵呵,那付岚是长得白净漂亮,来咱们家就跟仙女儿似的。当初哇。我还动过心思,要是春生……哎呀。多亏没有说现,要不然,现在丢丑的就不是张家而是老刘家了。”
罗氏老脸儿的褶子翻上去能夹死蚊子,“老话说得好,红颜薄命,越是漂亮的女人命生得就越不好。还是像几个芬才好,中中样样的人才,不好不坏的,才最有福气。你看我们几个芬,从小儿文文静静的,从没什么流言传出来。大芬说的人家多好,女婿长得又俊,公公是郎中会挣大钱,以后有了孩子都不愁养的。二芬定亲的人家就更不用提了,田亩多,房子大,以后总是好的。”
春生娘要是生得不漂亮,就不会被刘二看中,心中呸了一声,什么红颜薄命,你生的那一窝一个个儿丑得,丑人多做怪才是。笑道:“大芬二芬都是好孩子,才落得好人家。眼看碧芬也到年纪了,也不知金凤凰能飞到哪家呢。”
碧芬娘笑道:“她还小呢,不着急。”
春生娘趋近,神秘地笑道:“她的好事,该落在她姨妈身上罢。说说,都相看到什么地步了?”
“她才多大,不着急。”
春生娘知道她没说实话,失望地坐回身子,“你就瞒着呗,总归吃定亲酒,要请我们!”吞了口茶水,又道,“也不知道咱们家那位稻娘子,春花娘心里有谱没有?”
罗氏婆媳现在哪里敢说春花的嘴,皆闭口不言。
春生娘自顾自地道:“我娘家大哥的儿子今年一十五,大大的眼儿,白白的皮肤,样样随我,模样俊俏得很。大哥家也不差,有十亩田,二十亩地。我嫂嫂的脾气又好,方圆几十里难寻的好婆婆啊。配春花,我看是足够了。要不是看刘二面下,我都不舍得把春花配给他。你们说,这事成不成?”
这事能成,那刘三王菊就真是大傻子了。人家田产地亩什么没有,还有商铺子,还有诰命身,配个县官儿都足足的,你那侄子算老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吧。
几婆媳暗自对了一个白眼,笑道:“那你打算什么时候上门说媒?这事得越早越好哇!春花那是什么人,那是镇上名人,圣旨上都有名号的,排队等的人不知凡几,你要想成事,得赶紧下手哇。”
春生娘切了一声,“看把春花说得多邪乎!我看她也没多出几只眼睛几只嘴巴!除了个子高挑点,长得也就一般般,怎么那么多人惦记着!要不是走了狗屎运,有诰命在身,谁稀罕她?”
罗氏暗自撇嘴道,你不稀罕,那你怎么想把人说给你侄儿?
几婆媳呵呵。
要不是春花的名声实在太大,春生娘早就说了春花歪话了。今时不同往日,就说她有胆说,都没人有胆听。才过家家一般说两句,已算是她那大嘴巴十分忍耐了。
见罗氏婆媳不接嘴,春生娘也瞧不起地呵呵。别人不敢说,她是亲伯娘,有什么不敢说!
“春花姐妹还算出挑了,就是爹娘教育得不好,成天往外跑,没个大姑娘样子,坏了闺名,看谁敢来说亲。我大侄子可不能当捡破烂的。”
这话够损!
碧芬娘带女儿的人,心地和软些,忍不住道:“那也是为了农事嘛。那圣旨不是供奉在三叔家?官家都认可的。你可别说嘴了,抓起来进大牢呢。”
春生娘一吓,倒不敢多言,转而取笑付岚怎生守不住,大姑娘就想嫁人了。
妇人们骂姑娘们的丑话,不说也罢。
转眼第二天,就有话传出来,说刘家闺女不检点,私会男人。把个刘老头罗氏气得一跤栽倒,一想到付岚的前车之鉴,也不望天骂人了,急急回家查找原因。
全家人本来都以为是在说春花,但是细细一寻思,春花是什么地位,全镇上下,哪有人敢说她。那就是家里其他女孩了。
春生娘很庆幸没女孩,站干岸看笑话。
大牛虽有几个姐姐,但大的嫁了,老二已定亲了,老三还小,排除。
那就只剩下碧芬一人了。
碧朱早回镇上去了。家里添了人口,碧芬她就没让她回镇去住。
碧芬带着小妹妹,满心里不耐烦,正呵斥着。她娘的脸色异常难看,叫她过去。
“碧芬,你和我老实说,我小生日那天你是不是去找韩家少爷了?”
碧芬一愣,道:“是啊!你知道啦。平时我们都在一起玩,去找他不是很正常的吗?”
碧芬娘看女儿不知羞耻的模样,一巴掌打过去,“谁叫你随便去找男子的?有没有脑子,没亲眷没父母长辈陪着,私自和外男相处,你要不要名声了?”
从小到大,碧芬娘从来没打过她!
碧芬边哭边尖叫道:“是你说的,要和莫家的少爷打好关系,现在竟怪我?是陪表姐去找韩哥哥的,我又不是单独去找他!谁传出的闲话,分明是嫉妒我们和城里少爷相熟!还有,说到和外男相处,那刘春花姐妹不是更甚吗,为什么没有她的闲话?我就单单一次出门,就被人说嘴了!”
碧芬哭得着实伤心,碧芬娘有些心疼,缓了口气地道:“好孩子,如今你哪里能和她比,她能做的事,别人不敢讲究,你行错一步,风言风语地就来了。”
“娘,她比我们做得过份多了,凭什么不讲究啊?不讲究她就要讲究我,凭什么啊?”
碧芬娘若有所思,顿了顿,道:“以后你和你表姐还是莫过于亲密了。你表姐大了,心思深,我就说她为什么突然来帮我过生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