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老皇帝想来搀一脚
“皇上,您又犯忌讳了,都跟您说了多少回了,太子爷说您喝不得茶。”伸手按住茶壶,元烈有些哭笑不得的阻止。
燕帝恨恨的瞪了他一眼,继而瞬间展开笑脸,“这一直只能闻不能喝的日子,实在是太痛苦了,就让朕喝一口,就喝一口,好不咯?撄”
“您要是真喝一口,以后您闻都闻不到了。”元烈啼笑皆非的祭出杀手锏,果然奏效的看到了燕帝垂头丧气的反应。
“奴才告诉您一件喜事儿如何?”不忍见主子不快,元烈目光一动。
闻言,燕帝恢复了点精神,扭头恹恹的看他,“什么喜事儿,神秘兮兮的,别告诉朕是哪个妃子有喜了,朕现在可没那个能力了。偿”
对于主子偶尔蹦出这样冷的不能再冷的笑话,元烈哪怕干笑都笑不出来,“皇上别玩笑了,是奴才已经打听到了,上回咱们太子爷如何都不肯与您说的那位姑娘的身份了。”
“噢?快说快说。”燕帝顿时来了精神,抓着元烈的手忙让他说,像个急于知道答案的好奇宝宝一样。
刚才还一国皇帝的威仪,算是瞬间的土崩瓦解了。
“极有可能,是薄家的四小姐,薄云朵。”元烈压低了声音,语气放缓,有点神秘意味。
燕帝愣了愣,遂,皱眉思索,“嘶……朕若是所记不错,这薄家虽有好几个已经及笄的闺女,可从未听说过,有个行四的千金呐?”
元烈含笑娓娓道来,“也是这回运气好,奴才派出去的人,发现小公主去了一趟薄家的营帐,回来后,就直接去了太子爷的营帐里吵闹。而线人是说,难得这回小公主指名道姓的提了那位薄四小姐,不是往常那般同孟非离一样,嘴上云姑娘的叫着,这才让他得了这份确凿的情报。”
“干得漂亮!”燕帝大笑:“回头你给那人犒赏犒赏!”
“奴才明白。”元烈拿眼看着燕帝,笑容一变,“皇上,奴才尚还来不及去查这位薄四小姐,您看……”
燕帝抬手打断他,“诶,先不急,修儿这小子一直瞒得死死的,明摆着是不想让朕插手,只怕暗地里不知放了多少暗桩在这薄家的四闺女身上。这要是贸然去查,要是让他知道了,指不定要跟朕怎么闹呢。”
元烈讶异,“皇上,您要这么算了?看线人最近对太子爷的叙述,这可是对那薄家四小姐真上了心的,万一这位薄四小姐意图不明,那太子爷岂不是……”
“你真是老糊涂了,暗的不行,咱们就来明的嘛,真是。”燕帝白了元烈一眼。
元烈淡淡的笑脸上,顿时也来了些精神,“明日三国使者前来观狩,晚上有一场迎宾夜宴,皇上您是想……”
“这是难得向四国展现我大燕才艺双绝的大好机会,薄家又是我大燕第一名门,最优秀的书香门第,这薄家的女儿定然各个才貌双全,当不会辜负朕之所望。故,薄家来的那几位闺女,谁都不能缺席。”
*
十三公主走后没多久,本就已经半饱的云朵,又闷头吃进不少的鸡肉兔肉。
直到觉得食物好像梗到了喉咙,吃的几乎要吐了,她才停止。
按照原来的性子,吃饱喝足后,她更喜欢出去‘活动活动筋骨’。
但现在围猎还未开放,又严令禁止每个人夜晚不得四处走动,还五步一哨,到处都是巡防步兵。
虽然对自己的身手有信心,可皇家的士兵还有潜藏在暗处的影卫锦衣卫都不是吃素的,时刻盯着每个人的动向,一个不小心,不定就会被他们当成刺客杀死。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人有失足马有失蹄,为了生命安全着想,她还是放弃了,不想这么作。
把自己作死了,有谁真的会心疼她?
别人都不心疼她,她只有自己心疼自己,于是打算的夜游改成睡觉,可谁知道,还没美美的睡下,就被到来的皇帝圣旨,给拖了起来。
“薄家诸位千金,端庄淑慧,才华横溢,朕特赦薄家每位千金于明晚迎请来使夜宴之上,均有一展才艺之机,还望薄家诸位千金大显能手,让诸位来使一堵我大燕才女之风采,钦此。”
望着跪了一地的薄家上下,元烈的目光在扫过跪在最末尾的那抹娇俏的身影时,略顿了下,方收回视线,嘴角扬了微笑。
“薄相,这可是皇上格外的恩典,皇上可对薄家诸位小姐期望颇高呢。”
视线落在跪在人群最前的薄久夜身上,元烈意味深长的笑道。
原来薄久夜是有燕帝的特赦,可以不用下跪的。
但是,最近他薄久夜前有被人吹捧的黎民百姓只知他薄相,不知上有皇家的功高盖主之嫌,现在后有织造府丰耀一案。
而丰耀案可谓是拔出萝卜带出泥。
从强占-奸-杀宫女一事,却又不知道背后是谁趁机捅了他薄久夜一刀,又挖出了丰耀收受贿赂一事,且牵连甚广。
他薄久夜虽然在事后及时把自己摘得很干净,但是其余已经来不及斩除牵连的人还有许多。
而这许多人里面,不但有他薄久夜一朝丞相的同窗,还有来往甚密的好友。
更甚,还有他薄久夜的门下学子。
虽然门下学子也是近几年才收纳的,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薄久夜根本撇不干净。
如今,再加上鬼杀宗一事,薄久夜真的是元气大伤,身体却是被气的病倒了,而这为人处事,也愈发的低调收敛起来。
于是,才有了现在他这一言一行。
“微臣,谢主隆恩。”脸上闪过讶异,但薄久夜随后就是一脸的感激,望着元烈递到自己手中圣旨的眼神,都透出浓浓的虔诚。
他的脸色很不好,精神也有些萎靡,唯有那双充满虔诚望向圣旨的眼,是最有光彩的。
元烈看在眼里,微笑加深,遂,亲自弯身下腰,将薄久夜搀起,“薄相请起,虽正值春末,但夜晚在这山林之中,还是雾深露重的,薄相看来脸色不好,想来是身子不爽,就莫要再跪了,免得身子愈发的不好了,可要愁坏皇上的。您可是国之重臣呐,薄相。”
“是元公公抬举了。”薄久夜窘迫的低下头,并没有推拒元烈搀扶自己的好意。
他气势萧索,身形单薄,还一脸病容的样子,仿佛羞于见人。
“薄相对大燕的贡献,对皇上的衷心,皇上心里都记着呢,薄相就不要在妄自菲薄了,当好生珍重,莫要皇上挂心呐。”元烈拍了拍薄久夜的手臂,意味深长的劝道。
薄久夜浑身一颤,双手奉若珍宝般紧紧捧着圣旨,目光灼热的凝视圣旨,眼角甚至发了红,“是……多谢公公提点,皇上恩德,微臣………必当谨记于心。”
薄云朵微抬双睫,远远将这一幕映入眼帘,唇角浮出一抹讽笑。
这幅忠心为主的狗-奴-才模样,你薄久夜扮的还真是入木三分呢。
如果不是知道你薄久夜暗地里干的那些龌-龊勾-当,如果不是那一样一样,没有一个不是在损耗大燕国的国体,只怕就连我薄云朵,都要被你给这幅奴颜嘴脸给骗了。
也不怪乎老皇帝,竟这样倚仗你,即便丰耀事出,却还要对你薄久夜充满了信任。
薄久夜啊……看来我们之间的游戏,得慢慢玩儿,好好玩儿,才行呢。
不过……
一念及此,薄云朵的视线不着痕迹的在正被薄久夜客客气气送走的元烈身上扫过,眸光闪烁。
刚才是不是她的错觉,她似乎感觉到,这个元烈公公,燕帝身边最寵幸的宦臣,有对她投来奇怪的视线。
目送元烈走远,薄久夜这才转身面向一众还在跪着的自家人,“起身回去歇了吧。”
言及此,他严肃的视线在自家带来的几个妹妹身上一一扫过,“九妹,十妹,刚才元公公的话,你们也都听见了吧?”
薄九小姐,薄云珂,施施然从地上站起,姿态优美从容,盈盈抬头对望薄久夜的眼,眸子晶亮。
她自信一笑,“长兄,云珂定不负长兄所望,绝对要让其它三国使臣好好见识见识,我们大燕女儿的绝世才情。“
薄久夜挑眉,对薄云珂目露褒奖的微笑,“很好。”
以前他一味只把希望和目光,都寄托在了自己一母同胞的亲妹妹薄云惜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