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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婚难逃之鬼夫夜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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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生死都要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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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不行,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我用力去拽她,可她竟然纹丝不动。

  她血红的眼始终看着我,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迷茫悲痛的神情让我不知该如何面对她,好像我是一个罪人,是我害她变成了这样。

  门被风吹开,刺眼的强光晃得我睁不开眼,林菀猛地推了我一下,将我推出了她家,紧接着门迅速关上,我听到她刺耳的尖叫,和周朗的怒吼。

  我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嘶吼着,“林菀,不!”

  我猛地惊醒,外面仍是一片黑夜,我的身子很痛,像是被人痛打了一顿似的,外面传来了电锯的声音,滋啦啦的格外刺耳,我把耳朵贴在门上,似乎听到了什么人嘴巴被堵上之后,然后发出的哭声。

  那呜咽的声音显得很无助,我用力敲门,“林菀,是你吗,林菀?”

  可我刚喊了两声,那奇怪的呜咽声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死一般的安静,我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仔细的分析眼前的情况。

  林菀不会突然对我这样,一定发生了什么,看周朗的样子,他呆在林菀家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是不是他威胁了林菀!

  林菀刚才说,我生或者死都没有什么用,只要她在周朗身边就好,周朗似乎很生气她要杀我,然后林菀还说,让周朗看好我这个筹码!

  我的手不由自主的握紧,杂物间的冰冷让我浑身发抖,“林菀是被周朗利用的,她为了某种条件,保护了我,是她替我变成了周朗的棋子!”

  我腾的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用力的握紧了双手,“我要想办法,救林菀!”

  她是故意说那些话的,她是为了赶我走,是为了保护我!

  想着想着,我开始在背包里翻东西,一定能找到法子制服周朗,越翻越乱,我整个人颓然的瘫倒在地上,眼泪顺着脸颊滑落,狠狠的敲着身下的地板,“都是我自己无能,林菀,你吃了多少苦!”

  我在心里痛骂自己的无知,强忍着大喊的冲动,按捺住自己的情绪,大脑飞速运转,“别急,晓晓,一定有办法!”

  我的心跳渐渐平复了下来,月光透过窗子落在我手里的书包上,一张静静躺在地上的符纸引起了我的注意,“既然周朗已经变成恶鬼了,那这样普通的符纸肯定已经不能制服他了,我必须要另想办法才行!”

  不过,也不尽然,爷爷曾经说过,一个好的捉鬼师,是能让最简单的符咒发挥出百倍甚至千倍的力量,只要运用的时机合理,找到恶鬼的命门,一定能战胜看似不能成功的对手。

  我拿出笔,在心里重复了几千次符咒的模样,深吸了一口气,颤抖着手,慢慢画在符纸上,原来的纹路渐渐清晰,新的一层符纸覆在上面,两两相叠,符纸散发出非常淡的光芒。

  那光芒汇聚在笔尖,我察觉到了一丝震动从笔中传来。

  难道,这就是爷爷说过的凝神之力?

  每个人身上都有阳气和阴气,男子阳气多一点,女子阴气多一些,但两者在人的体内总是相融相合的,这样才能维持一个人的生命,可当一个人鬼气入体,阴气便会浓厚起来,那这个人的心智便会被鬼神操纵,一旦变得严重,就不能再称之为人了。

  相对的,如果人体内的阳气压制阴气,那人本身散发的气息便能驱除鬼灵,一个好的捉鬼师,要能运用体内的阳气,将自己的凝神之力运用到符咒之中,只有这样,才能真正压制鬼灵。

  “我有凝神之力了!”我兴奋的再次落笔,那淡色的金光还在,一鼓作气,我重新又画了11张这样的符纸,然后将它们的平整的摆在我身边,盘腿坐在地上,摒除心里的一切杂念。

  爷爷的秘籍静静的躺在我的书包里,轻轻晃动着,似乎是在跟我相互呼应。

  我信心倍增,回想着秘籍上的口诀,这是秘籍上记录的一个古老阵法,有多大威力我不知道,但如果阵法做成,便能对方圆百里的鬼魂起到镇压的作用,我倒不期望能镇压那么多鬼灵,只要能让我救出林菀就够了。

  这阵法爷爷只告诉我过一次,能不能成功,我心里也没底,可我必须要尽力一试。

  如此想着,我闭上了眼睛,“与天与地取灵气,助我阳气比海,震慑四方……”

  我一字一字的念着,身子慢慢漂浮在了半空中,身边围成一圈的符纸环绕着我,一圈一圈的环绕着,迸发出的金光也越来越浓,符纸慢慢化作一团团金火,我猛地睁开眼,感受着屋里屋外鬼灵阴气的震动,甩起最后一张符纸,大喝道,“鬼师在此,众鬼哪里逃!”

  我身边环绕着的金光越来越浓厚,震慑的鬼灵阴气慢慢飞向四方,我激动的舔了舔嘴唇,看向杂物间的门口,“现在是时候迎敌了!”

  我慢慢站了起来,脚平稳的落在地上,随着我的步子,那些符纸慢慢移动着,除了镇守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的符纸,我可以使用七次符纸来攻击周朗,只要有一次击中,我跟林菀就有活下去的可能。

  我坚定的深吸了一口气,用凝神之力打开了杂物间的门,阴暗的楼梯立刻被符纸的光芒照亮,我站定之后,大声喊着,“周朗,你在哪儿,你出来!”

  空荡的房间里,我的喊声像是石入大海,没有一点回音。

  他不可能离开这里,我慢慢上了楼,感受着阴气最重的地方,心扑通扑通的跳着,我只能相信我自己!

  走廊的灯忽然亮了起来,我看到一个鬼影从林菀的房间钻了出来,我心头一慌,甩出了,两张符纸,符纸直直的冲向那道影子,猛地一下,金光四射,待光芒散去,林菀的父亲痛苦的躺在地上,唇角露着一丝鲜血,手颤抖着指着我。

  我吓极了,连忙跑了上去,“叔叔,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

  他爸爸好端端的活着,为什么我会觉得他身上有阴气!

  我转念一想,便知道这是周朗的计谋,他是在用林菀的父亲试探我符纸的力量,我愤恨的咬紧了牙关,“叔叔,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如果刚才是周朗的阴气注入了林菀父亲体内,那他被我的符纸所伤,一定会伤到他的身体,我很懊悔,自己中了周朗的奸计!

  他听到我的呼喊声,嘴角轻轻上扬,右手颤抖着抓住了我的肩膀,用力的抬起头,似乎要跟我说什么,看着他虚弱的模样我心里更加悔恨,连忙趴了下去,“叔叔,我在这儿,您要说什么?”

  他颤抖而干涸的双唇一张一合,在我耳边说道,“菀菀没有信错人,她说过,你一定会来救我们的,我是自愿当诱饵的,你快去救菀菀。”

  他说完这句话,手一松,晕了过去。

  我的眼眶霎时红了,用力把林菀父亲扛了起来,半拖着拖进了林菀的卧室,确定门窗都锁好之后,往林菀父母的房间走去。

  我的脚步很踏实,每走一步,都带着十足的坚定。

  但我找遍了整间房子,也没找到周朗和林菀,林菀的母亲也不知所踪,我控制阵法的力量越来越弱,天就快亮了,不能再拖了。

  我在一楼大厅站定,一抬头,正是一开始周朗攻击我的地方,难道他就藏在这附近?

  他一定是要拖延时间,我不会给他机会的,记得林菀说过,他不会让我死,那我就正好可以利用这一点,反正我也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我什么都不怕!

  我大喊了一声,“周朗,你不出来,我就跟你们一起死,等我也变成鬼,看你还往哪里躲!”

  我说着,将阵法散开,符纸四散飞出,不知所踪。

  而我因为阵破,体内的阳气耗费过剩,痛得我吐出了一口鲜血,虚弱的倒在地上。

  阵法一散,屋里又变得阴暗起来,周朗飞身而出,看到我这样子,气的眼睛凸出,指甲倏地长得老长,血红色的鬼气顺着他的手缠向了我的脖子,将我拎在半空中,然后猛地摔在地上,“你疯了吗?”

  我看到他震怒的样子,就知道自己蒙对了,擦了擦嘴角的鲜血,“你不是要杀我报仇吗?现在又舍不得看我死了?”

  周朗气的咬牙切齿,“啊!”

  他一声喊,震开了地下室入口的门,我看到林菀跟她妈妈都被装在两个罐子里,只露着一个头,旁边还有一个空着的罐子,难道是给我准备的?

  我皱眉,“你这是在干什么!”

  鬼气更加浓厚,将我甩了进去,“别以为你能逃脱我,明晚就是月食之夜,我要在那天晚上把你们三个女人炖成阴汤,有你们当礼物,主人他一定会收下我,我警告你,你要是提前死了,我就是追到地狱去,也要你魂飞魄散!”

  他说完就关上了地下室的门,轻飘飘的走了。

  我听着外面的声音安静下来,连忙打开了手电筒,“林菀,你怎么样,你说话啊!”

  林菀的身子浸泡在罐子里,苍白的脸上浮起了一丝笑容,“你为什么不跑?”

  “我是来救你的,怎么能眼看着你们遇害,是我害了你们。”我思虑着如何把她们从罐子里救出来。

  林菀苦笑着叹了口气,“别忙了,我们的身子已经跟这罐子连在一起了,出不去了。”

  “不会的,一定会有办法的。”我紧张的四处找工具,脸上渗出了汗珠,我越是紧张,就越是慌乱,忙了半个小时,也没能打开这密封的罐子。

  林菀猛然看着我,脸上带着淡笑,“你既然听懂了我说的话,为什么不逃?”

  “逃?”我诧异的看着她,她脸上此时的笑容跟一开始见她,又多了几分不同,如果那个时候她是硬装冷漠,现在就是真正的心灰意冷,我抿着唇,扔掉手里的扳手,坐在她面前,一字一字的说,“我们认识十几年,我怎么能眼睁睁的看你死?”

  “你为什么不逃?”她像是没听到我的话,仍是痴痴的问着。

  我被她逼得说不出话来,她妈妈自始至终都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一样,我试着转移话题,想多了解一些情况,“阿姨为什么不说话,是生我气了吗?”

  按着林菀爸爸的说法,林菀应该早就跟他们说过关于我的事,所以他们才会跟学校说,不让林菀再跟我来往。

  我没想到,我这句话彻底触动了林菀。

  她像是疯了一样,疯狂的喊着,“你知不知道王敏一家是怎么死的,是被活活烧死的,但是不光是这样,那火是鬼火,不管怎么样都浇不灭,这罐子里都是油,只要他愿意,我们随时都会被烧死,我被他带出去,装扮成那样,只是想唬住你。”

  “你知不知道王敏为什么恨你,因为周朗想得到的人血是你的血!我们都是引你出来的诱饵而已,但我和你是朋友,我怎么能当他的诱饵引你来送死,可是我能怎么办,我不这么做他就要杀了我父母,我能怎么做啊!”

  “你为什么不逃啊!我死就死了,我不会变成鬼来找你的,逃啊!”她嘶吼着。

  我眼神涣散,嘴唇惨白,林菀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利刃,刺在我的心上,静谧的夜更加寒冷,我伸手将她的头搂在怀中,泪水缓缓流下,轻声说着,“因为我们是朋友,我怎么能看着你为我家破人亡?”

  “是不是朋友?”我跟她面对面无声的哭泣着,我的呼吸颤抖着,哽咽着擦着她脸上的泪,“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多优雅,美的像带刺的玫瑰,可以去选中国小姐了。”

  林菀痛苦的流着泪,猛个劲摇头,“我们不可能斗过他的,是我不好,轻信了他的话,晓晓,我有件事没有告诉你。”

  “别哭,慢慢说!”

  “你记不记得那条红宝石项链,你告诉过我要扔掉,我不敢带回家,就想埋在学校算了,可不管我埋几次,它都会再出现,我被逼的快疯了,我觉得我是撞鬼了,但没想到,那鬼竟然是周朗。他求我帮帮他,他说不想死,我一时心软,才会听了他的话。”

  林菀越说越痛苦,我试着去安抚她,“林菀,你看着我!”

  林菀哭着摇头,“我们不可能逃走的,我们完了。”

  我用力的按住她的头,声音大了起来,“你看着我!”

  林菀红着眼睛,安静下来,“你仔细想想,他还说过什么?他是怎么控制你父母的,是不是上次我跟胡夏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在你家了?”

  林菀愣了愣,轻轻点了点头,我一下子像是被雷击中了一样,浑身都软了下来,苦笑着,“我多傻,连你被鬼困着都看不出来,我当时就应该想办法,不然也不会出这么多事。”

  “不过,我记得胡夏后来又来了一次。”林菀忽然轻轻的说着,却又摇了摇头,“又好像是我在做梦,我记不清了。”

  怎么又是胡夏!

  对了,自从三楼的张雅跳楼自杀之后,胡夏就开始跟我走的进了,是她不止一次提到学校的传说,蛊惑我们宿舍的小英,然后林菀的项链就开始出问题了,我让她去埋掉,她就遇到了周朗,这一切都是他们计划好的!

  我担心的脸色有些苍白,忽然绿色的光芒从窗外飘了进来,悉数钻进了我身体,我的脸上萦绕着幽绿色的网,林菀看着月光下的我,惶恐不安,“晓晓!”

  “嗯?”我神智一转,目光看向她,样子说不出的可怕。

  林菀倒吸了一口气,颤抖着吻着我,“你是晓晓吗?你的脸好可怕!”

  我颤抖着摸上自己的脸,感受着游荡在自己身体的阴气,愣住了,“不好,秦楚的精髓又回到我身上了,怎么会这样!”

  我看着自己手心里唤出的鬼火,咽了口口水,用鬼眼四处看着,秦楚并不在附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的脸忽绿忽白,整个人的情绪却冷的像冰,我听到秦楚在耳边呢喃,“这就是血祭的作用。”

  “什么!”

  我脑海中警铃大作,难道是因为那什么血祭,我就能跟秦楚共用他的精髓了?我回想着在古宅的时候,李柔让我放血给秦楚,是为了救活秦楚,当时精髓明明在他身上,我脑海中一片混乱,索性不再去想,现在最重要的是逃出去!

  林菀看着我一会儿笑,一会儿又不笑的样子,皱紧了眉头,“晓晓,到底是怎么了?”

  “以后再跟你解释,不过咱们现在根本不用怕周朗了,你把眼睛闭上,我现在就救你们出来。”我往后退了几步,看着林菀和她母亲深吸了一口气,将所有精髓的力量都汇聚到了我的手心,如果说用捉鬼师的方法不能把她们从罐子里救出来,那就用鬼的办法!

  那么多路,总能逃出去的!

  我这么想着,将一团幽绿色的鬼火凝聚成球,握在我的手心里,深吸了一口气,对林菀说道,“我现在就救你们出来,可能会有碎皮伤到你们,但不会有性命危险,千万别害怕。”

  林菀信任的用力点了点头,“来吧!”

  我被她的信任所鼓舞,又将手中的鬼火之球凝聚的大了一些,回想着刚才我做阵的时候,运用凝神之力的感觉,屏住呼吸,将手中鬼火之球的力量慢慢放了出去,幽绿色光芒化作细线钻进了林菀跟她母亲所在的罐子里,罐子因为受不了外力的侵入,慢慢的飘在了半空之中,林菀吓得睁大了眼,似乎是想要来回动一动。

  我连忙制止了她的动作,“林菀,别急,你先别动!”

  鬼火的力量从罐子里面凝聚,再迸发出来的力量一定能冲破罐子的结界!

  我看着林菀痛苦的样子,忍不住伸手又凝聚了一个鬼火之球,从外面将罐子包了起来,我看着时机差不多了,念力一动,“破!”

  只听噼里啪啦的几声,她俩身上的罐子在空中碎裂,两人仍是飘在半空中,林菀的妈妈慢慢从昏迷中转醒,“啊!”

  她一叫,我的鬼火失去了控制,烧的哪儿都是,顺着罐子里流出来的油,火势蔓延了起来,将林菀和她妈妈隔在了靠近门的那边,而我几乎被鬼火逼到了杂物间的角落里。

  根本动弹不得,火势渐渐的大了,我毫不怀疑,再过一会儿,我会被烧的连渣都不剩。

  林菀大声喊着,“晓晓!”

  “我没事,你带着阿姨快走!别让周朗发现,他要对付的人是我!”我大声喊着,火光映着林菀的脸,我看着她脸上哭花的泪,安慰的笑了,“你本来就是替我受苦,现在是我来报答你的时候了,快走吧!”

  林菀扶着她虚弱的妈妈,一跺脚,对我喊着,“我去找人帮忙,你坚持住!”

  她一开门,夜风吹了进来,一时间,鬼火的气势更加大了。

  我听到楼跟楼的夹缝里,响起了悉悉率率的声音,是周朗!

  原来他藏在这里,怪不得我一直找不到他。

  周朗的阴气越来越重,我能感受到他很快就快出现了,我惊喜的看着我身上环绕着的光芒,原来,鬼气还可以这样用!

  我用力的呼吸了几下,看着周朗气势汹汹的站在对面,“你竟然敢这样做!”

  我冷冷一笑,“只要能救了林菀一家,我什么都不在乎,周朗,你放弃吧,你的奸计是不可能得逞的!”

  “不可能,我辛苦布了这么久的局,不可能让你识破!你快出来!”他说着伸出手就要抓我,但我往里倚靠,他的皮肤被鬼火烤的滋滋作响,他痛得双目赤红,“你不能死,不能死!”

  “你到底要用我的血干什么!”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什么东西值得他这样奋不顾身,就算是死了也要缠着我不放,前几次那些鬼是为了要我身上秦楚的精髓,然而周朗似乎并不是为了这些。

  “我要的是你活着!”他嘶吼着,“活着才能当天子的贡品,要是你死了,就一点价值都没有了!”

  天子?

  我看着火势越来越大,不能再拖下去了,我冲他喊着,“我也不想死,你拽我出去!”

  周朗眼里亮起了兴奋的光芒,“真的?”

  “我骗你干什么?你也是死过的人,谁会想死,现在我已经救了林菀,我更加不想死了,你快抓住我!”

  周朗伸出手,用力的抓着我,我唇角一勾,用力的一跳,双手一按,跟周朗换了个位置,把他推进了火海之中,嘴里口诀一动,“风鬼听令,吹!”

  天上有掌管风雨雷电的四大天神,在人间则有掌管风雨雷电的四大鬼灵,他们不受神君的控制,各自霸守一方,为各地捉鬼师所用,这是我最喜欢的口诀,小时候经常以能够呼风唤雨,感到骄傲。

  没想到这口诀,竟然在今天用上了。

  本来就气势滂沱的鬼火之势,被风鬼的力量一吹,一瞬间的功夫,我已经看不到周朗的影子,只能听到周朗痛苦的嘶吼声,他大声喊着不要,但鬼火仍然把他烧了个干干净净。

  鬼火渐渐的小了,我站在杂物间门口,看着屋里的一片灰烬,身子感觉酸软无力,顺着门边,瘫倒在了地上。

  我成功了?

  我伸出手,手心里幽绿色的光芒慢慢汇聚,飘在空中,顺着来时的方向飘了出去,事情已经解决了,精髓是该还给秦楚了,这次要不是秦楚,我真的会在这里丧命。

  我轻轻的笑了,虽然今天成功的做成了阵法,还是离不开秦楚的帮助。

  我心里觉得很悲哀,“难怪秦楚不会在意让别人教我鬼法和捉鬼术,他根本就不怕我能斗得过他!真是个自大鬼……”我虚弱的笑着,手无力的垂在了地上,眼皮沉得厉害,终是累的不行沉沉的睡了过去。

  窗外的阳光照了进来,一地的狼藉之中,我却睡得很踏实。

  “叔叔,阿姨,对不起,这件事情,都是因我而起,你们千万别放在心上!”周朗彻底魂飞魄散了,这件事情也算是真正的解决了,我局促的坐在林菀一家面前,虚心的道着歉。

  他们夫妻两人并没有表现出愤怒,相反是宁静的笑着,“我们也很想忘了这件事。”

  林菀端了三杯茶走了进来,“爸妈,你们一直拉着晓晓问这问那,她不口渴,你俩都口渴了吧,喝茶。”

  她的手有些微抖,我用鬼眼已经看过了,她身上有很多被周朗打的伤痕,我心疼的拉她坐了下来,我俩一起看着她父母喝掉了杯里的茶,然后睡了过去。

  林菀担心的问我,“这样就行了吗?他们真的会忘记这几天发生的一切?”

  “嗯,这是遗忘散,会让人平心静气的忘记一个月之内的事情,这药爷爷从来都不让我用,但我想现在不用也不行,周朗的存在给你父母带来了很大的压力,遗忘是最好的选择吧?”我轻轻拍了拍林菀的手。

  林菀的眸子很亮,亮的跟从前一样,她微微一笑,眼睛弯成了月牙,比起从前的温婉,她又多了几分优雅,“晓晓,谢谢你!”

  “谢我什么?”我拿起桌上的苹果,吱呀,咬了一大口,真甜啊。

  可再甜也比不过林菀此时脸上的笑,她晃了晃桌上的第三杯茶,“谢谢你没有丢下我一个人。”

  说完,将杯里的茶一饮而尽,靠在我肩头,睡了过去。

  我吸了吸鼻子,轻声嘟囔着,“臭丫头,就会勾人的眼泪,以后谁要是爱上你这个小狐狸精,岂不是每天都要哭哭啼啼的了!”

  我让她的头靠在沙发上,看着她的睡颜,握紧了她的手,“林菀,是我要谢谢你。”

  我离开林菀家的时候,太阳已经升的很高了,我挡住刺眼的阳光,看着秦楚一身黑衣,站在车边,笑着等着我。

  我抿抿唇,快步走到了他面前,我仰着头看着他,让他帮我挡住了阳光。

  “解决了?”他低声问着。

  我点了点头,“你可以不来。”我的事情他都知道,肯定也知道我来找林菀的事情。

  “本君是来看看你这笨女人能不能站起来。”他笑着将我推上了车。

  我嘟着嘴,扣上了安全带,“你不来,我也能处理的很好。”

  “是吗?”秦楚薄唇一勾,然后帅气的发动了汽车。

  我看着路边的树木快速倒退着,打开了头顶的敞篷,站在副座上,探出身子,看着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落在我前面的路上,我鼓足了力气,大声喊着,“秦楚,谢谢你!”

  我要谢谢你,让我经历这么多,让我能真正面对困难,甚至是死亡。

  我一定要强大起来,不管以后遇到什么,都不会再退缩了!

  我痛快的吹了会儿风,看到秦楚开进了市区商场,疑惑的问着,“来这儿干嘛?”

  “洗澡。”

  他冷冷说了这么一句,就下了车,我连忙小跑着追了上去,“喂,你没锁车呢!”

  “偷本君车的人都死光了。”他霸气的走进了电梯,按了顶楼的按钮。

  我嘀咕着,“自大鬼。”

  他眉头一皱,冷哼着将我的头按到了他的胸口,冷冷的威胁着,“你再说一次?”

  我用力往外挣扎着,可我哪里是他的对手,电梯徐徐上升,走进来几个岁数稍大一些的阿姨,看着我俩这样,神情各异。

  “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不分场合,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一个胖胖的阿姨看了我俩一眼,对另一个说道。

  另一个抬头看了看秦楚,“没准人家是刚结婚的小夫妻呢,又没怎么样,别说啦。”

  我哑然,揉着乱蓬蓬的头从秦楚怀里钻了出来,那个大妈一定是被秦楚凶神恶煞的目光给吓到了,我正要嘱咐秦楚几句,不要对人太凶,就看到他竟然在笑,而且还笑的那么开心!

  我嘴角忍不住抽搐着。

  “喂!”那两个大妈走出电梯,我推了秦楚一下。

  秦楚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了,冷眸瞪着我,等着我说下去。

  我被他的表情噎的说不出话来,只能用手抠着旁边的玻璃,借以缓解心里的不满。

  “什么人嘛,说变脸就变脸,以为你在唱戏啊?”我嘀咕着,也不管到了哪儿,看他走出电梯,我也跟着走了出去。

  只是脚底下这毛毯也太柔软了吧,一抬头,差点被金碧辉煌的走廊晃瞎眼,秦楚还自顾自的往前走着,我急忙上去拽他,这可不是学校,要是在这儿惹了什么大人物,我就是身上长满了嘴,也说不明白。

  前面走过几个服务生,我连忙躲到了秦楚后面,等他们走了,我憋红了脸扯住了秦楚前进的步子,“喂,你到底要去哪儿,这不是我们该来的地方,快走!”

  秦楚反手将我的脖领提了起来,在我面前打开了总统套房的门,我看着里面的布置,惊得嘴里能塞下一个鹅蛋了。

  几个服务生恭敬的冲我俩鞠躬,“秦先生,秦太太。”

  “秦太太?”我正想解释,就被秦楚拽进了卧室,衣柜里全是各种各样的晚礼服,那叫一个漂亮,床上放着的珠宝比我这辈子见过的灯泡都多,“你要干嘛?”

  我一把将卧室的门关上,后背抵在门上,紧紧抓着秦楚的胳膊,“你是一只鬼,你又不需要用钱,没必要这样吧,我只想安安分分的过日子,你这样,警察来了,我怎么解释啊?”

  秦楚冷眉一挑,修长的手指摸了摸下巴,“所以呢?”

  “所以赶快把这些东西送回去啊,我知道你鬼力神通,但偷东西是犯法的!”学校她还可以应付,警察可怎么办,她不想再被警察怀疑了,这样下去,没事也会被请到警局喝茶的。

  “蠢女人!”秦楚憋不住嘴角的笑,直直的盯着云晓晓,“你看清楚,这整个酒店,都是本君的!”

  “啥?”云晓晓彻底傻了。

  秦楚一挑眉,“不信你可以去查。”随手翻看着衣柜里的衣服,拿出一条湛蓝色的露背鱼尾裙,“就它吧,其他的你自己选。”

  他绕过云晓晓走了两步,又冷冷的甩下一句,“要是敢跑,你就光着出去!”

  云晓晓被他瞧得浑身打了个哆嗦,他可能真的做得出来,连忙小鸡啄米似的点头,“遵命!”

  秦楚很满意的离开了,云晓晓看着满床的珠宝,脸上的表情十分纠结,手不自觉的伸向那些美丽的宝石,眼里泛着小星星,“真是漂亮啊!”

  门被轻轻敲了两下,是服务生,“陈太太,我们进来帮您。”

  “不,不用了!”云晓晓急忙大声喊着,换衣服这种事,她不习惯别人帮忙,视线落在裙子的吊牌上,脑神经差点吓得短路,“一个零,两个零……”

  门外的服务生又轻声说了句,“这是秦先生吩咐的。”

  云晓晓哭笑不得的打开了门,“麻烦你们了。”

  客房里,几个黑衣男人站在一边,一个光头蓄着胡子的胖男人坐在秦楚面前,笑呵呵的像是个弥勒佛,“怎么样,秦先生,你祖辈留下的房子跟财产都在这儿,白纸黑字的写着,我总算等到了您,没辜负父亲对我的嘱托。”

  秦楚嗯了一声,把最后一张文件放到了那男人手里,“这是你的。”

  “不不,秦先生,这些年经营您祖辈的产业,我的家族已经获益良多,这个我不能收。”胖男人真诚的推辞着。

  秦楚眼眉一挑,薄唇低声说着,“这是最后一次,你收下。”

  他说着,把那些文件放在桌上,转身往卧室门口去了,“开门。”

  胖男人笑呵呵的拿着那文件往门口去了,要知道上面写着的财产可不只八位数,“秦先生,祝您今晚过得愉快。”

  秦楚因为那胖男人的话,似乎心情很好,连看到我的时候,眼中都多了几分柔和,“走吧。”他伸手拉我往外走。

  我身上带着的贵重饰品,让我觉得很不习惯,我看周围没人,连忙拉住了他,“你到底是要干什么!”

  秦楚因为我的反抗有些不悦,“女人不是都喜欢这些吗?”他探出手摸了摸的我脸颊。

  “是喜欢,可是……”废话,哪有女生会不喜欢这些东西。

  我的话没说完,就被他要杀人的目光制止了,我咽咽口水,小心的笑了笑,“我只是问一问嘛,没必要这样吧。”

  我一边谄媚的笑着,一边把自己的胳膊从他手里抽出来,他力道太大,捏的我出了一身冷汗。

  “跟我来。”他说着,就转身往楼下宴会厅走去,我穿着高跟鞋左扭右扭的跟着,心里直嘀咕,这还是秦楚吗,跟个霸道总裁似的。

  我跟着他走进了灯火辉煌的大厅,我看着琳琅满目的点心红酒,还有漫步在里面的太太小姐,不禁有些犯怵,我一个平头老百姓,真的不适合这里的气氛,见我转身要跑,秦楚一把将我搂在他怀中,快步走进去,把我按在了座位上,跟着坐在我旁边,贴在我耳边说道,“你看,那是谁?”

  “周慧玲!”我惊呼出声,然后周围几个人都看向了我,我讪讪的笑了,小声对秦楚嘀咕,“你带我来就是为了见她?”

  “也不全是。”他说着,喝了一口红酒,眉头紧皱,一脸的不开心。

  我噗嗤一声笑了,“那么难喝吗?”

  秦楚拉着一张脸没有说话,我感受着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气,也乖乖的闭了嘴。

  一会儿,就见有个男人拿着麦克风,站在台上说道,“今天这场慈善晚会有幸请到大家到场,我代表主办方对各位表示感谢,下面有请周先生。”

  我探着头想去看看是不是周朗的父亲,却被秦楚按在了座位上,动弹不得,“坐着,别动!”

  我反抗不了,只得闭了嘴。

  他的手捏的我的肩膀好疼,我吃痛的躲闪着,身后传来一声嘀咕,“这对夫妻是怎么了?”

  我不想引来过多的关注,只死死咬着唇,安静的坐好了。

  走上台的人果然是周朗的父亲,他圆胖的体型和暴虐的性格,我到现在都记忆犹新,他今天似乎很开心,在台上连连举杯,我有些疑惑的说道,“他唯一的儿子才死了多久,就算是场面需要,他也不需要笑成这样吧!”

  只听他说,“我有今天,多亏了我的夫人惠玲,这场慈善晚会,我们周氏集团捐资一千万!”他开怀的说着,台下爆出了热烈的掌声。

  我不紧不慢的拍着手,“有钱真是好。”

  秦楚猛地盯着我看,“本君也很有钱。”

  我眨巴眨巴眼,学着他刚才的口吻,“所以呢?”

  秦楚摇摇头,“没什么。”

  他今天真的好奇怪,为什么没事做要穿这种衣服,要看似跟正常的人一样,我看着他这样,都觉得很别扭,我还是比较喜欢他在古村的时候,那种霸气的样子,等等,喜欢古村他要杀自己的时候?

  云晓晓你疯了吗?

  我紧张的直咽口水,抓起桌上的红酒就一饮而尽,霎时间整张脸红的跟番茄似的,偷偷瞄了一眼秦楚。还好,他全神贯注的看着台上的人,根本没有理会我,我偷偷的松了口气,但是不对啊,我眼皮怎么越来越沉,我酒量没这么差啊,这酒有问题!

  我下意识的去抓秦楚,但没等说出来,就头一歪,倒在他怀里睡着了。

  不只是我,就在我晕倒之后,所有的宾客都纷纷‘醉’倒了,一阵白色的迷烟弥漫在整个大厅里,秦楚一手托着我的头,一手支着椅背,也假装晕了过去。

  渴,我好渴!

  我的嘴唇好干,我下意识的想要站起来去找水喝,却不想一抬头,磕在了头上的板子上,“靠!好疼。”

  我捂着额头,慢慢睁开了眼,头上的疼远比不上我此刻心里的震惊!这什么情况,漆黑的棺材里盈着绿光,而我的腿被绑在棺材里的木头上,一阵紧张感袭来,我的心揪在一起,窒息的恐惧让我浑身发冷,这怎么回事,我们不是在宴会上吗,秦楚,你在哪儿?

  一转头吓了一大跳,秦楚又变成了白骨模样,正痴痴的望着我,“醒了?”

  他的牙齿一张一合,磨出来的白色粉末,漾的到处都是。

  我看着秦楚的脸,浑身不自在,“我们怎么会在这儿?”

  一定是那杯酒有问题,但是把我们弄晕了关在棺材里也太过分了吧,而且,秦楚怎么会被迷晕,“你不该跟我一起被关进来啊,你在外面,救我也方便一些啊!”

  他的骷髅头一点表情都没有,“本君怕你害怕。”

  骷髅的牙齿来回摩擦着,看上去却没有一开始的那么可怕了,甚至,怎么还有一点萌?

  我连忙收回自己的思绪,别过脸去,虽然秦楚变成了白骨的样子,但在这个狭小的棺材里,我们两个人还是有一些挤。

  “是谁把我们关起来的?”他说的没错,当我意识到他也被关进这里的时候,我的心确实安稳了很多。

  我就是相信,只要他在我身边,我一定能够安然无恙!

  “你猜。”他咯吱咯吱的说着。

  我皱眉,他今天怎么这么奇怪,“喂,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那种冷冷的,霸道的风格哪儿去了!

  我板着脸,滋的一下侧过身子,跟白色的骷髅头面对面,手在骷髅身后来回摸着,“说,让你说话的喇叭在哪儿,你绝对不是秦楚,你们把他怎么了!”我一边摇晃那骷髅头,一边喊着。

  他突然不说话了,我更加觉得自己猜对了,一定是有人对秦楚不利,然后弄了个什么古怪的玩具来骗我,心慌意乱袭上心头,我手上的力气渐渐大了起来,“我要拆了你这个鬼东西!”

  忽的一下,棺材里旋起一阵阴风,我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再看那骷髅头,阴森的牙齿上下抖动,空荡的眼冒着绿光,骨节分明的手掐上我的腰,“你再碰本君一下,本君就掐碎你。”

  我听到他这么说,心里莫名升起了一股暖意,呼的松了口气,“早说是你嘛,变来变去的,我都不认识了!”

  他听到这话,猛地一转身,将我按在他身下,骷髅的脸就贴在我鼻尖上,我甚至能看清爬在骷髅头骨里面的小腐虫,成百上千的蠕动着,腐臭的气息侵入我的鼻子,“本君让你真实的感受一下真正的我。”

  他手指一动,攥着我的手往他头上抹去,我连忙屏住呼吸,闭紧了眼睛,大声喊着,“我错了,我不敢了!”

  他听到我这样服软,好脾气的松开了我,我连忙大口大口呼吸着,真是伴君如伴虎,每天都要在生死线上徘徊。

  我还正想说话,棺材突然猛地震动了一下,传来了一个男人粗声粗气的怒骂,“别喊了!再喊,老子一枪打死你,来几个人,先把这个送上船!”

  我们身下棺材立刻摇摇晃晃的升了起来,我惊得差点哭出来,却又不敢再大声叫嚷,“秦楚,这是怎么回事啊!”

  我急的双眼直泛泪花,对于未知的恐惧让我忍不住颤抖着,“怎么办啊!”

  棺材四处都是密封好的,要不是有自己会‘发光’的秦楚在,我怕是黑的什么都看不到,我的牙齿上下打颤,心跳不断加速着,忽然猛地一下,棺材被丢在了地上,咚的一声,我的头又磕在了棺材盖,疼的我只想骂人!

  秦楚似乎看到我的疼,白骨手摸上了我的后脑,轻轻的旋转着,似乎是在帮我揉头上的包?

  我知道他是好心,但是他的手硌的我更疼了,我轻轻的抓住他的手,“不用了,不疼了。”

  不知为什么,我就看出了他的失落,连忙笑着说,“真的不疼了,我们还是先想办法出去吧。”虽然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谁知道哪个变态要把我们送到哪儿去?

  棺材开始轻微的摇晃了起来,我屏住精神之力,鬼眼出现!

  我的天!

  我着急的抓住了秦楚的白骨胳膊,像是冰柱一样凉,“他们要用船把我们送到哪儿去!这到底是哪儿啊!”上百只棺材整齐的排列在甲板上,码头已经越来越远了,茫茫无尽的海洋让我更加心慌,这怎么逃啊,我不会游泳,只会带着泳圈瞎扑腾,这下死定了!

  我收回鬼眼,颓然的抿着唇,欲哭无泪。

  “你听!”秦楚闷声了半晌,终于说话了。

  我心如死灰的嗯了一声,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一,二,扔!”然后扑通一声,像是什么东西被丢进了海里。

  等等,这什么意思!

  秦楚似乎很悠闲的看着我,好像这事儿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一样,冰冷的语气说出来的话让我坠入了冰窖,“棺材是用木板加了铁,用现在的话说,这叫沉尸。”

  我不知道现在自己究竟是什么心情,恐慌?害怕?或者是吓得根本喊不出声来了,棺材开始左右晃动,我又听到了熟悉的口令声,“一,二,扔!”腾的一下,棺材腾空而起,一瞬间就跌入了无尽的海水里。

  我感受着棺材在不停的下沉,然后轰的一下,停住不动了,摇摇晃晃了半天,终于归于了平静。

  我吓得话都不会说了,我现在是被人谋杀了吗?

  不是鬼,而是被活人算计,活生生的扔到了大海里,我根本顾不上秦楚能不能救我出去,眼泪像是开了闸的洪水,乌央乌央哭着,不停埋怨着他,“我就说了,不能去那种地方,遭报应了吧!”

  秦楚被我哭的心烦,用手捂住了我的嘴,但他那漏风的手指哪能捂得住我的嘴,我气哄哄的瞪着他,眼泪却不知不觉的停了,“我看出来了,你根本就不会帮我,你跟他们就是一伙的!”

  棺材里的气氛跌入冰点,轰的一下,秦楚一脚踹开了棺材,轻轻一推,我离开被海水冲得睁不开眼,猝不及防的被海水呛进了口鼻,怨怒的瞪着秦楚,他一定是想杀了我,上次被他丢到瀑布里还不够吗?

  我索性跟他赌气,眼一闭,任由自己沉入海底。

  秦楚见我这样,白灿灿的骷髅手,抓着我的脚踝,把我嗖的一下拽出了水面。

  我茫然的呼吸着,眼睛睁得老大,头发蒙着脸,我用力的剥开,看到远处的游轮上还不停往下丢着棺材,“那里面有多少人?”

  是谁这么残忍,想出这样的办法来杀人灭口!昨天不是慈善晚会吗,还有人会打着这样的口号做伤天害理的事吗?

  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觉得这事情跟周朗家有着说不清的关系,秦楚恢复了他原本的脸,俊颜铁青一片,拎着我轻飘飘的游远了,直到爬上岸,我才总算松了一口气,“太悬了!”

  我惊魂未定的默默叨叨,秦楚站在一边,又恢复了人形,根本不理会我,我奇怪的是,他身上的衣服怎么一点没有湿。

  “是周家干的,是不是!”虽然我逃过一劫,可棺材里的其他人呢,我自问没有那么大的本事,把他们全都救走,更不能指使秦楚去当救援队员,他要是想救,早就出手了。

  “是。”他冷冷的开口,一转身,紧紧抓住了我的肩,“别回头,一直往岸上走!”

  我往岸上看了看,“我现在浑身湿透,这么贵的裙子真是白瞎了,我这个样子,怎么能见人,哦对了,我昨晚带着的耳环呢?”我财迷的眼里闪着光。

  秦楚厌恶的看着我,“以后再给你买,快走!”

  “你别老推我,你不走吗?”我余光觉得海里有什么东西爬了上来,红红的一团,但没等看清楚,就被秦楚推着往岸上走去了,他的手力度很大,带着我不能反抗坚决。

  “好了好了,我走就是了!”我嘴上应着让他放松了警惕,然后整个人立刻转身,接着看到那些东西吓得腿都软了。

  我用力的抓着秦楚的胳膊,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这都是什么东西啊?”

  红色的身子软如泥鳅,明明长着人的脸,但却不会走路,四肢趴在地上,不停的从海里往我们的方向爬,深黑色的牙齿上染着红色的鲜血,我颤抖着,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眼前的一切。

  那些红色的不明生物,似乎是把我们当成了它们的猎物,张牙舞爪的爬向了我们。

  “快跑啊!”我大叫着,转身就要逃。

  但秦楚紧紧抓住了我的肩膀,冷冷的吩咐着,“不要动。”

  “你刚才不是让我跑吗?现在又不让我动了?”我小声的拽着他的衣服,“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秦楚摇头,眼眸扫过茫茫的海岸,“已经晚了。”

  “还记得古宅的血煞吗?”他突然问着,我像是小鸡啄米似的点头,“那是你养在古宅的,能把它们召唤过来吗?”

  秦楚的脸上划过三条黑线,“你把本君当成什么了?”

  我哑然,看那些东西离我俩的距离越来越近了,急的直跳脚,“那到底是怎么样,它们跟血煞有什么关系啊!你快点出手吧,我不想死啊!”

  他冷冷嗯了一声,然后用力一推,把我推到了那些不明生物中间,目色深沉,不染一丝感情,“上次你在林菀家做得很好,这次也要靠你自己!”

  “什么!”我吓得七魂飞了六魄,开什么玩笑,大哥你不要坑我啊!

  我双腿直打颤,想再次退回秦楚身边,但他直接飞上树,一点机会都不给我,还事不关己的说着,“刚才你不是已经不想活了吗?现在可以死的更快了。”

  我毫不怀疑,刚才秦楚就已经察觉到了这些东西的存在,他虽然把我从海里拽了上来,但料定我不会乖乖听他的话往岸上走,他就是故意的!

  我倒吸了一口气,躲闪着那些爬过来的东西,冲秦楚喊着,声音急迫,动作上不敢有半点耽误,“这都是什么东西啊!”

  “水鬼。”他双手环抱在胸前,微风吹起他的衣服,视线落在我身上,竟然带着几分笑意。

  我一边躲着那些水鬼,一边仔细观察着,既然秦楚摆明了要坑我,要给我好看,我就更要争气,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小看我!

  我刚鼓足了勇气,就见一只水鬼,抓上了我的脚踝,它的手指很冰冷,而且黏黏糊糊的,我脚踹开它,往后蹦了两下,低头一看,整个脚踝像是被火烧伤了一样,痛的我几乎站不起来。

  秦楚站在树上,身形动了一下,似乎想要飞身下来救我,我硬是忍着疼,喊着,“你别过来!我自己可以!”

  我的泪水在眼里直打转,但我还是忍住了,不能让秦楚小看我!

  手心里尽是冷汗,我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冷静的观察着水鬼,它们的身体很软,就像是泥鳅一样滑,粘稠的唾液沾的到处都是,我厌恶的在沙滩上来回跳着,慢慢的那些水鬼有些按捺不住,三五个围在一起,虎视眈眈的盯着我。

  我被他们瞧得怕的,觉得他们留给我的时间不会太多,可是现在我穿着这碍手碍脚的晚礼服,大半个背都裸露在空气中,别说治鬼的法器,就连鞋都没穿,逃也逃掉,打又没有武器,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啊!

  秦楚看出我的犹豫,想要帮我,但还是忍住了,我跟他都心知肚明,如果我不能自己突破自己这一关,那他不管帮我多少次都是徒劳的,我终究是要靠自己一个人,去面对这些!

  我的心扑通扑通的跳着,神经绷紧了,脑子里用力想着,定魂咒,*咒,招引术……

  对!招引术,我看着自己的双手,想着那天在林菀的时候,我也是一紧张,就把秦楚身上的精髓吸到了我自己身上,我猛地抬起头,看着眼前软泥一般的水鬼,又看了看秦楚,屏住呼吸,鬼眼一动,心里默念着,“天地茫茫,百鬼归一!”

  耳边响起了爷爷在南镇对我说过的话,“千年的鬼王能够吸食周围的鬼灵,借以壮大他自己的力量。”那时候,我以为秦楚已经丧失了他的本心,却没想到,是我自己多想了,这些阴间的鬼物,本来就是寄生在不同的东西上,来延续他们的生命。

  或许,对他们来讲,秦楚的身体只是一个皮囊而已。

  秦楚看着我慢慢凝聚手心的力量,丝丝精髓之力顺着他的手心钻进我的身体,在我们两人之间凭空出现了一条绿色的锁链,这就是血契的力量,天涯海角,不管他去哪儿,不管我去哪儿,血契总会将我们拴在一起。

  我手心中凝聚的力量越来越大,平静的海面浪涛忽起,阵阵阴风自远处吹来,刮起的风浪如同暴风雨前奏,风吹着我的裙子轻轻扬起,我用我身上的阳气汇聚到手心,融入到精髓之力中,秦楚召唤鬼灵是为了吸食它们,但我只是为了利用它们的力量!

  再睁开眼,我脸上萦绕着绿色网状光芒,我慢慢飘了起来,身前的那些水鬼全都被四面八方涌来的鬼灵,撕咬的不成模样,团团阴气笼罩着我的身体,想要钻进我的身体里,却因为我体内阳气的阻拦,无法进入。

  如此一来,我既除了这些水鬼,又免去了被鬼灵侵蚀的危险!

  连我自己都为我的聪明感到骄傲,然而渐渐的,鬼灵多了起来,我体内的阳气有些抵抗不住,我皱眉,眼看着一丝阴气要钻入我的身体里,忽的一下,秦楚冲破了阴气,一挥手,驱散了那些鬼灵,顿时烟消云散。

  我软绵绵的倒在了他怀里,用了过多的阳气跟精髓的力量,我实在是有些支撑不住,我的手落在他胸前,轻声说着,“精髓还给你。”

  他一把抓着我的手,有些不悦的瞪着我,“你自己留着。”

  我嘟嘟嘴,看着自己手心未消散的精髓,轻轻摇了摇头,“这不是我的力量,留在我身体里,只会要了我的命。”

  秦楚听着我的话,沉默了,脸色冷的要把人冻死了。

  海上似乎风浪微消,海面却不复刚才的平静,我因为耗尽了体力有气无力的问着,“那些飘过来的是什么东西?”

  秦楚抚摸着我的发丝,轻轻一跃,站上了树梢,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大海,只见一具具棺材被吹得飘向了岸,竟然因为我招来了附近的鬼灵,致使海风骤起,那些被投入海里的棺材都被翻滚的海水送上了岸。

  我虚弱的笑笑,仰着脖子,很自恋的问秦楚,“怎么样,刚才我没让你丢脸吧?”

  让他丢脸?我怎么会这么问,我的脸一定又羞的跟番茄一样了,迷迷糊糊的睡倒在秦楚怀里,没有看到他看向大海眼中深沉的光,海中有什么庞然大物在攒动,是它把棺材都推了上来,不然有些棺材已经沉入了海底,怎么能轻易因为海水的翻滚就飘上了岸。

  我很幸运,没有看到这一幕,不然不知道要得瑟成什么样。

  秦楚的下巴轻放在我的额头上,小声说着,“你真是一员福将。”

  有的人天生就是幸运的,而有的人天生就会被各种烦事缠身,比如说我。

  我裹着毛毯,端着热茶,看着眼前的朱泽原和另外两名警察,微微一笑,“警察叔叔,我该说的真的都说了,我就是看那个晚会好玩才去的,年轻人嘛,都爱凑热闹啊。”我装的一脸无辜,紧张的用杯子挡住了嘴。

  朱泽原一眼就看出了我在说谎,轻飘飘的戳破了我,“茶水那么烫,小心啊!”

  我连忙拿了下来,咧嘴一笑,“我口渴嘛。”

  “是啊,在棺材里关了一夜,怎么会不渴,跟你一起被不明团体关进棺材的人全都逃不出来,为什么你就好端端的躺在沙滩上?”

  该死的秦楚,又丢下我一个人跑了!

  我搓着手上的被子,“这个,可能是因为,因为关我的那个棺材,它,它没钉紧!”

  朱泽原翻开文件夹,拿出两张照片,敲着桌面对我说,“出席当晚宴会的不是商业大亨,就是电影大腕,没有邀请函根本进不去,虽然我们现在还找不到主办方的联络人,但我可以很肯定,主人绝对没有邀请你这样的普通学生,除非,你傍上了大款。”

  我舔了舔嘴唇,“你也不能这么说啊,谁还没有几个有钱的朋友啊?”

  “那你倒是说说看,你的朋友是谁?是你绯闻男友周朗的父亲,还是这个神秘的男人?”他拿着一张秦楚和我的背影照片,“这个男人的名字、身份、背景,我们一无所知,看来,得由你来告诉我们了!”

  我一下闭了嘴,朱泽原看出我神色有异,压低了声音,“你现在已经是我们警局的常客了,这些事情一定有着某些联系,而你就是案子的关键,我们警方不指着你破案,但我们真的需要你的帮助。”

  我的腿又不自觉的抖了起来,“我真的自己也不知道,也许周家有问题,你去查查他们,尤其是周慧玲!”既然我自己逃不过警察的眼睛,索性给他们指一条明路。

  朱泽原眼眸一闪,还要说什么,门外闪过一道黑色人影,是秦楚!

  我的眼忽然睁得老大,他们三个齐齐向后看去,朱泽原更是把手伸向了腰间的配枪,“什么人!”

  一个警察推门往外一看,“朱局,没人。”

  朱泽原一转头,座位上放着我刚端过的热茶,而我已经被秦楚带回了古宅,我不知道朱泽原是如何的抓狂,又是怎么掩盖我的行踪的。我只知道,这次我在警局也出了名了。

  我很无奈的看着在我面前走来走去的秦楚,“我拜托你,有这样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技,早点拿出来用啊,我也不用编一晚上瞎话了。”

  秦楚瞪了我一眼,黑着脸坐在沙发上,“因为你抽走了精髓,送还本君体内的根本不够支撑两个人逃走。”

  我哑然,小声嘀咕着,“那还不是因为你要让我对付那些水鬼。”

  想到白天的事情,我忽然来了精神,光着脚跳下了床,在他面前左摇右晃的嘚瑟起来,“怎么样,我下午的时候是不是很厉害?你站在我身后的时候是不是很仰慕我啊?”

  秦楚忽然起身,拎着我,身影一动,冲到了窗前,月亮又圆又亮,屋后的树林里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嘶吼声,是它养的血煞!

  拜托,他不是又心情不好,想把我丢下去了吧?

  我连忙抱住了他的脖子,脚也缠上了他的腰,根本顾不得什么男女有别,龇牙乱叫着,“大哥,我错了,你别玩我了,我下午已经快被吓死了,真的没力气跟你的小宠物们玩了。”

  秦楚感受着我身上的温度,脸上的神情渐渐柔和起来,“叫夫君。”

  我看着他严肃的脸,不情愿的舔了舔嘴唇,用力的咽了咽口水,然后门牙抵在下嘴唇上用力的吹气,发出了又像夫,又像呜的声音,“我这个牙最近不太好,有点漏风。”

  忽的一下,我觉得整个人天旋地转,秦楚一推,把我送了出去,之后冷冰冰的手抓住了我的脚踝,他是喜欢这样玩人的吗?

  我看着月色下,那些血煞来回走动着,泛着幽光的眼不住的看着我,我欲哭无泪的喊着,“夫君,夫君!”

  刹那间,一切都静止了,忽听外面树林中扑腾起几只乌鸦,往天边飞去,诡异极了。

  秦楚似乎很满意,温和的揉了揉我的头,“睡吧。”然后甩门而去,不知所踪。

  接下来的几天都过得很平静,杨琳回到学校之后,警察又来了几次,而且每次都要找我问话,我倒是天不怕地不怕,按着以前的‘供词’不停的重复,朱泽原暗示过我好几次,可我真的不想暴露自己,只好对不起他这个尽忠职守的副局长了。

  直到有一天,朱泽原联合学校给我施压。

  我看着王校长带着一群学生家长进了会议室,整个人都傻了,那群家长里不止有我妈,还有林菀的妈妈,甚至还有周慧玲!

  周朗都去世了,她还来我们学校干什么!

  我一边刷牙,一边看着楼下熙熙攘攘的家长大军,愁得眼睛都合不上了。

  林菀叹气,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觉得王校长跟教导主任肯定会把咱俩交代出来的,我妈那边是没问题,就是你妈……”

  她同情的看我,我咬着唇,眉头紧皱,险些把牙膏沫子吞了进去,“我妈不会放过我的。”

  她本来就不喜欢我学捉鬼术,现在要是知道我不止学,还跟学校大小案子扯上了关系,不炸毛才怪,而且最让我担心的是周慧玲,我明知道她三番两次想要我的命,宴会棺材岸的主使明明就是她,我却苦于没有证据,拿她没办法。

  其实,不是我不想跟朱泽原合作,而是我心里清楚,当初王敏一家那么大的事儿,周家略施手段就摆平了,现在更是因为投资了图书馆的建设,成了学校的常客,人家把自己包装的那么无私,我出来指证她,谁会相信我的话,到时候,不止是我,恐怕所有学生都会受到牵连。

  我这样一想,脑子里更糊涂了,忽然听到手机响了,是我妈的专有铃声,一着急,嘴里的牙膏都被我吞进去了。

  林菀急的连忙给我倒水,“你别急,我来接。”

  “喂,阿姨啊,晓晓她在洗漱呢,啊,您在楼下,好好,我这就去接你!”林菀挂了电话,同情的叹了口气,“我先去了,你赶紧下来。”

  我越想越委屈,那些鬼存心捣乱,我却要被母亲大人教训,我好无辜。

  等我磨磨蹭蹭的穿好衣服下了楼,看到门口的几人彻底愣了,双腿软的站不住,这什么情况,我妈紧紧拉着秦楚的手,那笑眯眯的表情是怎么回事!林菀跟她妈站在一边,也礼貌的笑着。

  他们在说什么啊!

  我探着头往外看着,这种情况,出去还是不出去啊!

  就在这时,杨琳从外面打水回来,冲着我兴高采烈的喊了句,“晓晓,你怎么在这儿啊,阿姨就在外面等你呢!”

  我的班长大人,你可以不要这样坑我吗?

  我痛苦的只想撞墙,我妈在外面听到声音,踩着高跟鞋就跑了进来,从柱子后面把我拎了出来,“好你个臭丫头,竟然躲在这儿!”

  “妈,你听我解释!”

  我妈根本不给我说话的机会,“说,找了男朋友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

  男朋友!

  我妈转了性了,不为捉鬼的事情跟我生气了?

  那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我看了一眼外头的秦楚,连忙机械式的点着头,“对啊,找男朋友这种事情,怎么能不告诉你呢,是我错了!”

  比起老妈对于捉鬼术的反感,我还是委屈一下,承认秦楚是我男朋友吧。

  走廊里来来回回的同学们看到我跟我妈这样,都笑着走开了。

  林菀的妈妈看看我,又看看秦楚,“好啦,晓晓妈,孩子大了,有些小秘密也很正常,你难得来一次,我们一起吃个饭吧,走。”

  秦楚似乎料定我会屈服于我妈,两个人一路上亲的不得了,我真是纳闷,他怎么就那么巴不得当我家的女婿!

  不过,好在有林菀母女的帮忙,我妈并没有追究,不过奇怪的是,校长把家长们聚集起来,并没有过多的说学校里发生的事情,要说是为了保护学校的声誉,倒也不像,送走了我妈之后,我派林菀回家跟她妈妈打听情报,就一个人回了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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