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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头又把他家天劫带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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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但为君故:变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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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番唇枪舌剑加拳脚搏斗之后,陆漾如愿以偿地拒绝掉了宁十九的公主抱,作为胜利的代价,他选择了稍作退让,答应让宁十九背着他。

  不得不说,宁十九着实懂得体恤别人——虽然从外表和言谈上完全看不出来。他以强硬的姿态要求抱着背着陆漾,当然不是为了满足一己私欲,而是眼睛毒得很,瞅出了这位老魔头身体的糟糕情况。

  此事事发突然,陆漾接踵奔波,此时大概已经到了极限……宁十九是这么想的,而事实也的确如此。

  陆漾在宁十九肩头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将自己的脑袋抵了上去。鼻尖嗅到宁十九身上暖和又沉静的味道,他无声地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宁十九听不见他叹气,可脖颈后头有微风拂过,用脚后跟来想,他也知道是陆老魔在抒发感慨。至于感慨的内容——

  “啊,好累啊……回去之后你应付着那些妖族人士,我先上去睡一会儿……”

  “呃,那个,你现在睡也行。”

  宁十九尽量把脚步踏得平缓,轻轻地、慢慢地走。

  要不是在这愈发森冷幽暗的鬼雾之中,一不能瞬移,二不能飞行,三不能御器,他早就带着陆漾嗖嗖赶回去了。

  其实,他一人横穿整个坟地还是没什么大碍的,毕竟天君肉身强横,不死不灭,足以视此间阴秽如无物;然而陆漾不行,要是挑战此地规则,他绝对会遭到雾气或多或少的侵蚀,邪气入体,走火入魔都是最乐观的后果。

  “怎么能行?”陆漾很享受这种舒缓的摇摆,懒洋洋地说,“老爷,你不是还有一肚子话要问我么?”

  “啧,你倒挺有自知之明的嘛。”

  宁十九用鼻子哼了一声,见陆漾做好了打算,他也不矫情推辞,梳理了一下事件起末,将一处处疑惑挨个儿提了出来。

  这并不是趁人之危,或是对陆漾的逼供拷问,而是宁十九“学习”的过程。

  他要学习陆漾施法对敌的各种手段,学习陆漾待人接物的具体法则,学习陆漾机智应变的活络心思,学习……嗯,学习陆漾为人处世一切的一切。

  而他所见所闻所感所得到的那一点儿东西,不完整尚且不说,里头还有很多他捉摸不透的地方。有些是陆老魔随性使然,无需他理解和学习,可还有一些,是陆漾认认真真埋了伏笔在里头,宁十九便得一个一个问清楚,防止自己又疏漏了哪一处。

  另外,他对这场事件只瞅到了肤浅一层表皮,具体内涵、后续影响、日后策略什么的,还是得问一问“无所不知”的前真界第一人。

  通常情况下,陆漾真的能够做到“无所不知”,即便他修为比宁十九低微很多,可他从细枝末节处分析探查得到的信息,却足以领先宁十九一整条街。

  “唔,从前往后,按顺序说吧。一开始,我没过来的时候,老鸦皇是怎么死的?”

  “就是那孙子干得好事,没错,就是你交过手的那位。”陆漾笑了一笑,继而挥散笑容,轻声道,“你的功法真气都是克制他的,这才让他仓皇远遁;可鸦皇大人是和他同一道上的幽暗系修者,而且还是个受了伤的老妖怪,让他偷袭得手,嘿嘿,说简单不简单,但是,说难也不难!毕竟那人夺舍功夫一流,就是我前世遇见了,都得小心绕着他走!”

  “那么厉害?”宁十九吃了一惊,“说起来,你知道他是哪位了?”

  “既然知道了他主子是谁,又知道了他的功法和绝技,随随便便联想一下,大抵也就能猜得出了。”陆漾道,“南岛之南乃无尽汪洋,其中有一处洞天福地,名为百色珊瑚湾的,其主胡散人精擅魂魄大法,修为是三阶巅峰,素来行事鬼鬼祟祟,为人所不齿;偏生这位胆小贼子一个,还垂涎南岛之主的美色,日思夜想要拥美人入怀。哼,可就凭他那心思智商,千万年来,也不过为人驱使的份儿!”

  宁十九跟着干笑了几声。虽然陆漾说得轻巧,外带了一点儿鄙夷的成分,但宁十九绝不敢再有轻视那人的念头。

  古来恶人多阴狠,宁十九修为高是高,然而走的是堂堂正正的光明路子,一方面能够克制邪宗魔修,可另一方面,他也会被妖道魔头所克——具体可以参照陆漾。

  他在心底把那“胡散人”的信息翻了个遍,好容易翻腾出在天上时看过的点点滴滴,心中好歹有了个谱。

  于是他把这事暂且按下,继续问:

  “然后呢,那个纸符——”

  “那个?那是流幻的成名绝招!”

  “哦?”

  “嘿,其貌不扬是不是?但在我那上辈子,这纸符一出,百兽震惶,周遭刹那就能清出一片空地来,可见其威头之盛!”

  “是吗……”

  “那符——哎,仔细说来,其实那不是什么符,而是一个大阵的阵眼实质化。其牵系着数以千亿计的气机,稍稍一动,就是地动山摇、云翻雨覆,足可把高山轰炸成平地,也能把天君以下的一众修者折腾得狼狈不堪。你也许不认得这符和这符所关联的大阵,但我觉得,你一定知道这个名字——紫薇星盘!”

  宁十九的确听过这个名字。

  他梳理着脑中突然冒出来的一大堆信息,随口道:“那符发动时动静如此骇人,你倒不着急自保,还有闲工夫去保护龙家那个丫头……”

  陆漾在他耳后低低笑起来。

  “招子终于亮了一点儿。”他哂道,“可惜,这事儿我准备保密,不告诉你为什么。”

  “呃,”宁十九讪笑一声,“哪有什么为什么?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明白,我明白的。”

  “你明白个鬼!”

  陆漾对他的猜想不屑一顾,却不多言,只挑着重点,把他遇见流幻元君、闯进神秘幻境的事儿讲了一遍,并随口瞒下了一堆无聊的细节。

  宁十九也把他进了幻境的事和盘托出,两人一对时间,发现几乎分秒不差,可见他俩的确是一同入阵,一同出阵,且进的当是同一个大阵。

  宁十九便问:“幻化场景,几若实物,无有瑕疵,又是不可知之境……这是什么阵?”

  “没见过,新品种。”陆漾叹了口气,“虽然这不太可能,但我还是想说——”

  “嗯?”

  “咱们这个世界——在变动。”

  “呃,”宁十九脚步一顿,“啥?”

  “我也不太清楚,具体而言就是——”陆漾斟酌着词语,慢吞吞地说,“——我这辈子经历的事,和上辈子有了很大不同;而在我之外,红尘、绿林,乃至这整个真界,似乎都产生了些微的变化。最起码上一世,流幻绝没有玩出来过这么一个奇诡之阵。”

  “……哦。”

  宁十九继续往前走,对此事不大感兴趣,他更想知道,在幻境里看到的小小陆漾,是否就是陆老魔五千年前的真实形态。

  陆漾嗤之以鼻:“才不是。”

  “唔……”

  “那你呢,你小时候常被哥哥们欺负吗?”

  “嘁,怎么可能!”

  二人的回答皆是言简意赅,果断否认。而他们心里,也知道了对方隐藏起来的真正答案。

  “老魔头把黑历史瞒得可真好……”

  “真是人不可貌相,亏他还长得这么凶……”

  两人同时咧开了嘴,同时无声地笑了个满脸开花。

  而在大笑的时候,他们也都眯起了眼睛,察觉到了那幻境的诡异可怖。

  “体察人心,重演历史,今昔交织,轮回成阵。”陆漾暗忖道,“而当现实和幻境产生剧烈冲突的时候,那个阵随随便便就解了……这倒是为了什么?不会只为了看里头人的笑话吧?”

  宁十九想的则要更简单一点:

  “老魔都不懂的东西,我居然还能平安从里头出来,倒是侥幸。”

  于是两人的思维不约而同都集中到了流幻元君身上去。

  “她可对我与大宁起了心思?”

  “那女人到底意欲何为?”

  陆漾把疑问压到心底,而宁十九则坦然问了出来。

  陆漾便皱着眉头,先抛了个大概方向给他:

  “她是冲着龙塔来的,至少上一世,她的目标就是那儿。”

  “龙塔?”在陆漾上一世的这个时候,宁十九还没有诞生,所以对真界大小事件了解得不是很多,“龙塔里住着当今最厉害的修者,那位灵帝大人吧?她居然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去触龙须?”

  “她不仅敢触龙须,还差点儿把龙的脑袋给拧了下来。”陆漾伏在宁十九肩上,悠悠地想着往事,语气里多了一丝钦佩,“巾帼不让须眉,这一位可把这句话发扬到了极致!据说后来继位的那位小灵帝,听见她的名字都会吓得抖三抖呢。”

  “呃,什么?”宁十九以为自己幻听了,“这位——元君,把现在这灵帝给弄死了?”

  “没有。听闻二人相约九重天宇外大战,胜负无人可知,但灵帝起码是活着的。”陆漾叹了叹,话锋却是一转,“不过呢,或者是活着,有没有少了点什么,却难说了!”

  “顺便——”

  陆漾冲宁十九耳朵里冲了一口气,提醒他接下来的话极是重要,务必认真去听:

  “流幻何时来帝都布阵、何日发动黑雾阵法,具体时间我不得而知;可其与灵帝决战的日子被炒得沸沸扬扬,我那时身在蓬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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