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交易
王莫雨抬头直视着穆绍文和王志全，“外面的状况，相信两位队长一定已经看到了，不需要我多说了。我来就是想商量一下，咱们怎么安排人手清扫大门围墙外的积雪。”
“那是，我也看到了，刚才我和穆队长还在说，这雪下得太大了，再下下去恐怕围墙就要挡不住丧尸了。”王志全这会儿表现的热情大方，话里话外还不时透漏出和穆绍文的热络。
“要不明天开始我们三支队伍轮流清扫大门外的积雪吧，一个队一天，自己负责警戒。积雪扫到围墙三米外，累是一定会有一点，但是三米能达到安全距离。你们看呢？”
低沉的声音温暖而沙哑，王莫雨不禁看了一下穆绍文，脸上似乎有点热。
“我同意。”
“我也同意。”
“那这样吧，明天我的人就先排第一天清扫，后天就全哥的人来，王莫雨队长的人就大后天再开始。没有意见的话我们就这么办。”穆绍文倒是以身作则，不偏袒自己的人，这一点让王莫雨另眼相看。现在社会秩序已经消失，唯一能约束人们的大约就是末世之前人类延续了几百年几千年的曾经的道德标准，当然这也因人而异的。
“好的，我同意。”
对自己有利，干嘛不同意啊。最开始的积雪最难扫，量又大，是重体力活。后面的人只要在前面清扫出的路面上循规蹈矩的打扫就好，这样比较下来，当然是王莫雨最占便宜。
“那行，那我们后天扫。”王志全也同意，反正自己既不打头也不收尾，就和自己现在的处境相同，没什么挑头。
“那就不打扰两位队长用餐了，我们先回去了。”王莫雨赶紧告辞，这里人虽然多，但是真的很冷，人虽然多，除了空气不好之外，还真没有感觉温度改变。室内室外一个温度，不知道那个穆队长怎么能穿这么少还不感觉冷啊。
反正自己是受不了了，还是咱的窝里暖和啊，真想念那热乎乎的蘑菇汤啊，还有里面嫩嫩的鸡块。出来的时候似乎厨房的炉子上还热着一锅呢，赶紧回去喝一碗吧。这样一想身上更是感觉寒冷，不知道身后的这两人是不是也在这么想啊。
王莫雨还没站起身，就被穆绍文抬手阻止了，“等一下，王队长，你看，事情也谈完了，我们初来乍到，你看我们也应该到你们那里拜访一下，礼尚往来嘛。”
王莫雨早就知道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啊，昨晚估计就被人家盯上了，现在这只不过是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罢了。
低调，隐藏，扮猪吃老虎都不是自己的风格，只要自己这里实力足够强大，还怕人家找麻烦啊。
“是啊，是啊，王队长，咱们都姓王，搞不好原来也是本家呢。一直都没有过去拜访一下，真是失礼啊。”王志全也赶紧打蛇随棍上，早就琢磨着去办公楼看看什么情况，现在人家穆队长先提出了，自己怎么能放过啊。昨晚可是惦记了一夜没睡好啊。
“好啊，那就一起过去坐坐吧。”王莫雨只能客气的邀请两个狐狸过去做客。
王志全和穆绍文也不客气，一个人带了两个手下就跟着王莫雨往办公楼出发。
穆绍文手下的海叔，早就热情地揽着罗东海的肩膀称兄道弟的聊开了，一看就是一个社会上吃得开的人，交际手腕都有一把。
王莫雨一路上基本都没有说话，专注地盯着脚下的路，就算脚下积雪湿滑，但是小心成这样，还是有回避别人的嫌疑啊。王莫雨本来就不善于和陌生人打交道，这是因为迫不得已，否则自己可不想出这个头，主要人心难测，猜来猜去太累了。
快走到办公楼大门了，陈伟业按开呼叫器，招呼魏刚下来开门。
穆绍文看到呼叫器眼前也是一亮，不由得回头来又看了看王莫雨，但是却什么都没有说。
王志全直接就假装没有看到，省得自己羡慕嫉妒恨了。
大门上的小门咯吱的打开了，魏刚其实早就在守卫值班室里守着，就想着一会要给队长他们开门方便。没成想一打开门，见到了一堆陌生人。手里的枪直接就端了起来，瞄准穆绍文王志全几个人。还好看队长和陈伟业罗东海的脸色没什么不妥，才放心大胆的敞开了门，自己站到了一边。
“穆队长，全哥请进。”王莫雨伸手示意对方先进，却不知是故意还是真的忘记了让魏刚收起枪。
穆绍文也不客气，率先迈进门里。其他人纷纷尾随。
穆绍文进入铁门的第一感觉就是，温度不同。一楼的大厅里很空荡，既没什么家具，也没有什么人员，本应该更感觉冰冷，但是这里不同，从门外迈进门里能明显感觉到温度的变化。门里能感觉到一股温暖的气息。
指了指一楼的值班室，穆绍文挑眉问道，“王队长，这是？”
王莫雨大方的打开房门，让几个人参观，“守夜的人员在这里休息。”
随着房门一打开，一股热气扑面喷来。房间里吸引穆绍文和王志全眼球的是那只大号的炉子，闪亮的铁皮烟囱，炉子上冒着热气的水壶，还有紧靠墙壁的一溜黑乎乎的煤球。
“哎呦，王队长，你们这里还有炉子啊？”海叔知道队长不好直接问人家，赶紧开口询问，仗着年纪大，脸皮厚啊。
“恩。”王莫雨丝毫不准备往下解释，让海叔下面的话都不知道怎么说。
“这可是好东西啊。”海叔搓着手在火炉上的热气上烤着双手，心里舒服的直想哼哼，真太他，妈的舒服了。这才是人过的日子好不好。
其他人基本也是心里闪过一个念头，天堂啊。
穆绍文没多问，心里却知道，怎么也要打听出来这炉子的来处，有必要的情况下自己不排除用非常手段得到，自己手下还有一帮兄弟要活下去啊。现在的终极目标似乎就是活着，有能力的人就是好好活下去。但是都离不开一个宗旨，活着。
不由得对王莫雨另眼相看起来，这还是一楼不重要的守卫室都这待遇，可想而知，楼上众人居住的地方会什么样。
“穆队长，全哥，我们上楼坐吧。”王莫雨其实早就想到了，这炉子的事情早晚瞒不住的，烟囱冒出的黑烟，这么些煤球产生的渣滓总要找地方处理吧，这些都藏不住。与其让人家偷偷摸摸的发现，再心生不满的强取豪夺，还不如干脆挑明，合理利益交换，只要对方出得起价，自己会全力配合，给别人行方便的。相信只要不是自己所要的代价太高，任谁都不会轻易和自己撕破脸的，毕竟和有能力的人交易，而且是能提供热能的人友好相处，是所有人的共识吧。
一行人上了三楼，高陈晓早就接到陈伟业的通知了，在餐厅收拾了桌子出来。一见众人上来，就招呼这些人就坐。
黎娜魏丽丽的房门还是紧闭。
进了餐厅，招呼几个人坐下，自己就坐在桌子的靠近炉子旁边，还没坐稳，旁边的椅子上就坐下了一个人，一股浓重的男性荷尔蒙的气息就碾压过来，让王莫雨不自觉得挪动一下身体。是穆绍文。王莫雨看了一下刚才自己招呼人家的位子，那里离自己是隔了三四个人的位子，海叔已经坐在那里了。这人坐在自己旁边真的很有压力啊。空气里弥漫着鸡块的香味，几个人都不由自主的吸了一下鼻子，真香！
穆绍文不动声色的打量四周，看样子是一间餐厅，这里的炉子好像比一楼的要大一圈，一半的位置收拾的井井有条，竟然都是现代化的厨房设备，餐具厨具一应俱全。而且橱柜上还明晃晃放着新鲜的土豆和白菜，甚至一边还要一篮蘑菇。看的已经许久没有吃过蔬菜的人们，眼睛里绿幽幽的。
王莫雨现在感觉舒服多了，这里的温度舒适多了，大概是因为三楼有八个房间已经生上了炉子的缘故吧，总体温度都远比一楼要高。更何况餐厅里的炉子始终处于燃烧状态，火力一直都旺盛，烧水，做饭，甚至王莫雨他们不在的时候，高陈晓还泡了杯热茶，茶叶是在橱柜顶找到的，好像是龙井，不知道王莫雨什么时候放的。
所以餐厅里现在的温度早就有二十四五度了，高陈晓和魏刚都没有再穿羽绒服的大衣，只是穿了一件羊毛背心。
高陈晓直接就泡了一壶龙井出来，端了一堆的杯子，放在桌上。
海叔动作很快，主动就接过了茶壶，“我来，我来，有热茶喝就感激不尽了，那能还让你们受累啊。”自发的给王莫雨，穆绍文和王志全先倒上热茶。才给剩下几个人都倒了一杯。
王莫雨握着热乎乎的杯子，手指好像都不冷了，不停地转动着杯子，给手掌取暖。王莫雨本来就有手脚冰凉的习惯，这么多年一直就没有好过，只要一到冬天，手脚就没有热乎气，即使在被窝里捂了一宿，手脚也还是凉的。所以只要有条件，王莫雨一定给自己的被窝里放一个热水袋，来缓解这种身体的寒冷。
“王队长，你看你我都姓王，这王队长，王队长的叫，容易让别人误会。我看我年龄比你大，就厚着脸皮叫你一声小雨妹子。你不介意吧？”王志全早就盘算好了，说啥这次也要和王莫雨关系打好了，厚着脸皮求也要想办法弄一两个炉子回去。
“全哥，你就叫我小雨吧，也别妹子妹子的叫了，听了让人别扭啊。”王莫雨倒是也不拒绝，有人想要和你亲近，只能说明你的价值达到了人家需求的标准。自己也没必要傲娇，这世界真说不定谁会用到谁，就算用不到，也没必要拉仇恨，给自己这些人找潜在的麻烦啊。这末世已经够悲催的了，要是面对丧尸的时候还有提防有人在你背后捅刀子，那就太累啦。
“行！小雨听着也亲切啊。”王志全见王莫雨并不拒绝自己的套近乎，心里越发感觉炉子有希望。
“那我也能叫你小雨，对吗？”王莫雨不得不转头面对那个正目光烁烁盯着自己的男人，本来只是感觉对方的目光，自己不用面对，还可以假装不知道，掩饰自己的软弱。但是现在可恶的低沉慵懒的嗓音，让她有点不寒而栗，还不得不伪装的面对他。
“是的。”王莫雨优雅地耸耸肩表示自己的同意。
”小雨，我想我们应该开诚布公的谈一下。“穆绍文的音调充满无比权威，似乎暗示着对方的服从命令。
”是为了它吗？“王莫雨毫不回避的用手指向两人身旁不远处的火炉，白皙修长的手指在白色的雾气中仿若透明。
”是！“穆绍文线条性感的嘴唇露出微笑，看来这个女人早就做好打算了，那自己倒是可以少费一些口舌了。
”现在的温度在持续下降，我们这些人都需要取暖设备，“一点也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得让人没办法回避，”什么条件？你尽管开，我们尽力。“
”这真是出人意料啊。“王莫雨轻描淡写的说，尽管自己早就知道对方会这么说。
”小高，给穆队长续茶。“
”省掉那些客套吧。我希望我们尽快进入主题。“
”要什么？“
”一个炉子，二十个一阶晶核，煤球十个一阶晶核，一百块。“王莫雨也直言不讳，这是交易，明码标价，现在这两支队伍会和自己交易，以后还会有其他的队伍来和自己交易，具体的标准王莫雨还真的心里没底，只能大概的给出一个自己认为不亏的价格。
穆绍文松了一口气，这个标准远低于自己想象中的价格，原本以为对方会狮子大开口的来换取对自己最有力的加码。自己也做好了讨价还价的准备，现在却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一样，使不上力。这感觉倒是特别。
”小雨，晶核是什么啊？“王志全发傻了，从末世来临他们就没出去过，还真不知道这个晶核是什么。现在人家提出晶核交换，王志全可是一个都没有，也不知道能从哪里找来，能不着急嘛。
”就是丧尸脑袋里的一种能源体，只要杀死丧尸找就可以了。“王莫雨耐心的解释。
”可是.............可是.............“王志全呐呐的说不下去了，自己现在可是一个晶核都没有啊。让人家赊给自己，能同意吗？
”好说，全哥，穆队长，我知道大家现在手里都不富裕，这样，一个炉子，一百块煤球你们今天先拿回去用，晶核先欠着，下一次来换煤球的时候一次结清就行了。“王莫雨大方的许诺，她可不怕对方欠债不还，没有煤球就是有炉子也没用，况且一个炉子自己还是大方的起来的，对方那么多人用一个炉子也起不到作用啊。
放长线钓大鱼啊。
王志全大喜，越看王莫雨越顺眼，为自己先前对王莫雨的态度有点愧疚，这个女孩子还是有可取之处的。最起码没有恃强凌弱。
”哎呀，小雨你可是解了我们的燃眉之急啊。多谢多谢啊。“王志全抱拳作揖，姿态可是要的啊。
”这是三百个晶核，我们需要十个炉子，包括炉子的配套用具，还有一千块煤球。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来取？“穆绍文已经示意海叔从背包里掏出了一袋晶核，放到桌子上。
王莫雨不得不承认人家土豪啊，三百个晶核眼睛都不眨一下啊。
”现在天也不早了，要不半个小时后两位队长派人来搬吧，争取今晚让大家都有炉子可以取暖啊。“王莫雨倒是立刻能拿出来，但是不能在这些人跟前吧，怎么也需要一个时间空间缓冲，也让对方知道自己这些东西也不是随手可得的。
”好，那就说定了。“
”要不，我这两个兄弟就留在这里等着拿，也不用来回跑了。“王志全可不愿意到手的鸭子飞了，好不容易人家愿意赊个自己，万一一会来个心意改变，不给了，拿自己哭都没地方找去啊。这可是打也打过，惹也惹不得的主。那自己等着总可以吧。
”全哥，你这里就一台炉子，一百块煤球，等一下就可以搬走。不过，穆队长的恐怕要多等一会了。“
”那我先回去准备，等一下派人来取。“穆绍文准备告辞，目的达到就行，暂时还不是谈其他的时机。
”野哥，送穆队长他们下楼。“王莫雨客客气气的派人把穆绍文他们送出办公楼，这是咱的大客户，服务至上，不能得罪啊。
五分钟后，王莫雨在一楼的一间房间里摆了十一个炉子，一楼大厅正中央则摆了两堆煤球，派陈伟业通知王志全搬东西走人。
王志全千恩万谢的看着自己的手下搬了炉子和煤球回去自己的地方，煤球恐怕要几趟了，一下子也搬不了一百块啊。
半个小时后，穆绍文的人也准时出现，拿着箱子一类的工具，二十几个人浩浩荡荡的把炉子和煤球都搬走了。
办公楼里终于安静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