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颜陨
佟家雁看着柳梦蝶腰上戴的那个用祥云芡的梅花香囊,大惊。
柳梦蝶说这是青鸟给青黛绣的,青鸟并不知道原来王常在的青黛就是自己的亲妹妹,青年恳请柳梦蝶今天能带上这个香囊,让这个香囊代替青黛看着她们如何为她报仇的。
那天青鸟哭的声泪俱下,眼神视死如归,柳梦蝶检查了三番这个香囊,都确定里面不可能暗含任何东西,于是她今天为了让青鸟放心,她带了过来。
佟家雁看着上首的昭贵妃,眼神暗了暗,难道又是输?
太医院院判王太医被凌华引了进来,王太医看了一眼昭贵妃,像皇上请安。
就这看的一眼,又让佟家雁心惊一下,柳梦蝶确实脸色发白不似作假,这个王太医是早就安排好的人,难道已经被收买了吗?
王太医为柳梦蝶把了脉,脸色暗了暗,豆大的汗珠滴了下来,颤颤巍巍的跪了下来:“回皇上,五石散,五石散,房间内有大量五石散的香气,柳常在是吸食了一些,所以本身抗体严重才导致如此。”
房间中的空气顿时化为冰水,没有一个人敢喘气,这可是五石散,十八年前,就是这个东西皇帝一怒,杀了整整一个宫的人。
王太医说完,便不敢抬起头来,这五石散虽有迷情作用,但是归根结底这么重的成分是绝育,这是昭贵妃的宫中,昭贵妃真的是在用这个五石散迷惑皇上吗?
昭贵妃仿若未闻,抚摸着自己的护甲,嘴角微笑,魅似倾城。
佟家雁看着这个王太医不似被昭贵妃收买的人,毕竟这个王太医的身家性命全被控制住了,可是昭贵妃这个神情仿佛意料之中。
佟家雁把自己隐在了阴影中,静观其变,有利便助,无利便退。
柳梦蝶悠悠的醒了过来,前面那阵确实是有些晕,但是也有将计就计的成分,如今一切都如计划之中,很快我就可以看见你去死了,柳梦蝶看着昭贵妃,然后下床怏怏的给皇上行了礼:“妾身失礼了,请皇上责罚。”
皇上自此听到五石散三个字后一直没有说话,只是静坐在那,良久看了一眼昭贵妃:“你这个表妹可是在哪里中的毒?”
柳梦蝶看皇上并没有看自己一眼,有些急切,莫不是他得知自己很有可能被药迷而宠这个女人还能无动于衷?
我们这位新皇疑心极重,不暴露任何喜色或者怒色,他的每一步都是为了江山,他会为了江山去宠一个女人,但是绝对不会为了女人而去宠,昭贵妃一宠十年,实在违背了我们这位皇帝的本性。这次如此好的借口,难道皇帝不会就此疑心他自己为什么会对这个女人一宠十年吗?
可是,所有的自以为都是自以为,猜测人心又岂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就在柳梦蝶陷入自己终于打压下这个庶女的美梦中,而忽视了一切可疑的事情时,何泗儿是第二个发觉了问题的人,但是事已至此一切都是来不及了,她只能想要去提醒柳梦蝶这个蠢女人,你不是聪明的很吗?一场突如其来的喜悦,就能让你跟个傻子一样吗?
这都是梦啊,都是梦啊,白日梦!何泗儿急切的想要去拽一下柳梦蝶,但是一切都已经晚了。
昭贵妃缓缓抬头,对皇上笑了起来,笑中却带了些泪光:“皇上,你说,莫不是臣妾害了我这妹妹不成吗?”
柳梦蝶看皇上并没有答话,有些欣喜,贱人,皇上终于疑心你了,你的死期不远了:“姐姐,这五石散能害妹妹什么?”我就闻了这一次我能绝育吗?皇上可是一直在闻,迷情有绝嗣,你可真是祸水啊。
昭贵妃依旧没有去理柳梦蝶,依旧对皇上温婉的笑着:“后宫三千,君说只取一瓢饮,妾以蒲柳之姿伴君之久,莫不是全靠那迷情的药吗?”
柳梦蝶有了一丝清醒,这个昭贵妃为什么一直好像在勾起皇上的愧疚,一点都不像在进行反驳,这个贱人到底在干什么?莫不是我才是中计之人?可是如今一切不是都说已经规划好的一切吗?
佟家雁微微福身,我只助你一把,能醒便醒,柳梦蝶啊柳梦蝶,你如斯聪明,为何却陷入了这复仇的喜悦中无法自拔?
佟家雁:“回皇上,这五石散是迷情药长闻还会绝嗣,但是无莨香却不是它闻及与这五石散有同样的功效,却不会惑人心神,反而能延年益寿,强身健体。娘娘与皇上日久生情,定不会做那下作的事情,想必这香应该便是无莨香,王太医你不妨在检查一下?”就算是无莨香,昭贵妃迷情这一事也是逃脱不了。
王太医闻及,忙应了下来,想要再去检查,却被青鸟拦住了。
青鸟朝王素衣的方向望了一眼,三分愧疚,但是柳梦蝶那是自家娘娘恨的人,跪了下来:“回皇上,奴婢自幼在习得一些香料,回皇上不妨检查一下柳常在的香囊?”
柳梦蝶大惊,忙护住那个香囊,这个青鸟一定做了手脚,青黛不是她的妹妹吗?是啊,姐妹之情能有多深?昭贵妃不一样是我的姐姐吗?
但是就是柳梦蝶的这幅模样,让在场的人都觉得她有问题。何泗儿突然跪了下来:“皇上,这个香囊是青鸟送给柳常在的,妾身可以作证。”
皇上听到这,有了几分兴趣:“你说说,为什么青鸟要把香囊送给柳氏?”
柳氏?这个词不妙啊。但是何泗儿仿佛听不出来皇上语气中的威胁,想要把这事就此掩盖,没有想到皇上对这个昭贵妃的感情如此之深:“回皇上,这个青鸟说是昭娘娘为表姐妹情谊,亲自赠与柳常在的。”
这个借口真是妙啊,这个香囊无论检查没有检查,根本无法证明到底是昭贵妃还是柳梦蝶做的手脚。
柳梦蝶早已经醒了过来,她看了一眼在极力想要保她的何泗儿,有些苦笑,自己在和自己的亲姐不惜任何代价置对方于死地,但是却靠的是外人来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