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天

  男子开心道：“季老回来了！这么晚，先去吃点东西吧……咦，这位小兄弟是？”

  季老介绍道：“他叫李岳凡，是老大哥的朋友。”接着转向岳凡道：“小凡，他们都是我朋友。这是铁强，这位是她夫人苗岚凤，还有这小子是他们的徒弟，因无亲无故，所以随他师傅姓，叫铁男。”

  “李岳凡，李岳凡……”铁强口中喃喃自语，恍然道：“白战狂李岳凡……啊！白战狂，他……他是……”

  季老打断铁强的话，迫不及待道：“好了，有什么话留着以后再说，我先带他去找老大哥。”说完，也不管惊愣中的三人，直接拽起岳凡朝后院里屋走去。

  “老大哥？难道是……”岳凡心中已隐隐猜出一些，心情激动无法言喻。

  ……

  “咯吱——”

  陈旧的房门被打开，昏暗的光线沁入漆黑的屋内。

  “好熟悉！”岳凡借光，隐隐看见床上躺着个人。突然间，心跳家快，呼吸也变的急促起来……

  “苏爷爷，是……是你吗？”岳凡声音为颤，一种酸处侵蚀着他的心房。

  “呃！”微弱的呻吟传来，岳凡能看到床上的人在颤动。

  “是你吗？小凡……”

  苍老的声音令岳凡心头猛震，一个箭步冲上前，伏倒在床边。

  “是，是……我……”岳凡想要说什么，可话到喉边就是不出声来，只能紧紧握住那双满是皱纹的手。

  季老点亮蜡火，走向岳凡道：“老大哥这些年来心郁成疾，找了许多的名医大夫，可就是无法根治，只能靠着药物来提气吊命，总算熬到你来了。”

  岳凡闻言，忙把手探向苏放豪脉搏，片刻后，失神道：“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接着转向季老，道：“什么时候病的？”

  季老道：“病了已有六个多月，主要是因为组织上的事太多，而且他心中有许多事牵挂着……其实上次你路过应天之时，我本想带你来见见老大哥，但他坚决不让，非要你先去找你妹妹。还好你赶回来了，否则也不知道你有没有机会在见他最后一面。”

  “轰——”岳凡脑中仿佛被炸开，整个人呆呆的望着。

  季老轻叹一声，给苏放豪口中含了一块参片，把他扶起道：“老大哥，小凡来看你了。”

  含住参片，苏放豪这才回复了一些精神，面颊泛起一点红润。

  借着微弱的烛光，岳凡这才看清苏放豪的样子。苍白的头有些枯黄，生满皱纹的脸显得病态，混浊的双目带着点点血丝，分明是病入膏肓之相。

  见岳凡伏在身边，苏放豪一脸慈祥，微微笑道：“小凡啊！四年了，老头子可是天天念着你啊！”

  岳凡哽咽道：“苏爷爷，小凡，回来了！”在他心中，早已把苏放豪当作亲人看待。对他来说，有亲人的地方就是家，所以他说自己回来了。

  苏放豪欣慰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爷爷还真怕等不到你回来呢。呵呵，头也变黑了！好，好啊……这些年真苦你了，孩子。”

  “爷爷放心，我会治好你的……”岳凡面色一正，心念急转治疗之法。

  苏放豪摆手道：“我自己的病自己也知道，我找到了要找的人，而且能在死前见到你还好好活着，我已经心满意足了，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小雅的事我都知道了，她是个好孩子，可……咳，咳……”

  岳凡急忙起身，在苏放豪背部神道**敲打数下……

  “咳……咳、咳！噗——”一口血痰从苏放豪口中吐出，心气顿时舒缓不少。

  季老看在眼里，惊讶道：“小凡还会歧黄之术？”

  苏放豪同样错愕的望着岳凡，随即恍然道：“我到是忘了，小凡曾跟着万先生学过医术的，自然有两下子。”

  季老眼睛一亮，他自然听说过万柳怀的大名，欣喜道：“老大哥！那你的病……”

  苏放豪打断道：“我已病入膏肓，即使万先生再世，恐怕也很难医治好我了。”

  “唉！”季老苦叹，心里难受不已。几十年的兄弟，叫他怎么能看着苏放豪离开？不禁把目光移向岳凡。

  “不！我要试试！”岳凡冷冷的语气中透着坚定！这次，他不能再眼睁睁的看着亲人离开。不敢想象，再次经历那种失去亲人的痛苦，他是否还能坚持下去。

  ……

  后院内，铁强三人还站于原地，看着里屋的灯火，久久都未回过神来。

  铁男愣愣的道：“师傅，苏爷爷和李岳凡是认识的吗？”

  “应该认识吧！”铁强点头道。

  “听说他……李大哥很凶残的，见人就杀！现在满大街都还贴着他的画像呢，我看怎么不像呢？”

  “砰！”铁强一个爆栗砸向铁男脑袋，道：“江湖传闻你也信！真是白吃了这么大！”

  “你师傅说的没错！”苗岚凤也道：“岳凡小兄弟是苏老他们的朋友，再坏还能坏到哪里去？”

  “我就是好奇问问……知道了。”铁男揉了揉脑袋道。

  三人对话间，房门被打开，季老从屋内走出，快步走来道：“铁强，快帮我找一套针灸，小凡要为老大哥治病！”

  铁强还是第一次见季老如此慌张的神情，连忙道：“好，好！我房里就有一套自备的银针，我这就回房给你拿去。”

  ……

  屋内很静，静的只能听到二人呼吸与心跳之声。

  岳凡把苏放豪扶正，盘做与软床之上。接着取出一支银针道：“苏爷爷，万爷爷的《医经》中记载有一种奇术‘回生’，有起死回生之效。我现在用针灸之术，为里舒通堵塞的经脉，然后再用药物调理，应该就能治好……”

  苏放豪见岳凡严俊神情，逐道：“小凡有事尽可直言。”

  “施针之痛，我曾经体会过，我担心苏爷爷熬不住！”

  “放心吧！这么多年我都熬过来了，再痛又算什么？何况，我好不容易才见到你和我孙儿，现在也舍不得死去呢。”苏放豪皱纹舒展，更是一脸温和。

  岳凡一愕，也不多问，把手中银针在火中过热。

  “来吧”苏放豪合上双目抱守元一，尽量稳住心神。

  “滋~~”微弱的扎响，岳凡手中的第一针已经落入神庭**半寸……

  先提气，后内润，此乃治本之道，岳凡自然省得。

  接着再取两针点入上星、本庭二**，各入一寸……

  身子一翻，跃到苏放豪身后，两针各取灵台、神道**，各入半寸……

  岳凡表情专注，双手如影，度越来越快，一针一针点入苏放豪全身各处**位，天突、璇玑、玉堂、膻中等**道……短短片刻的功夫，已下百针。

  苏放豪身子开始颤抖，看来效果已经出来，岳凡当下不敢怠慢，挽手在银针之间不停弹震，黑色的淤血从针孔一点点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