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五章
一行人从红石峡一路将沈千愁送到沧漩渡,让沧漩渡的船只送她去西陵城西郊驿站骑快马走,沧漩渡是红石峡专用的一个战备渡口,用来沟通河心岛的一个重要的交通要道,因为红石峡,无双城,以及皇家猎场所在的是同一个岛,而且这个岛还是个四面环水的河心岛,虽然这块岛屿很大,说它能够抵得上整个西陵城都不为过(西陵城因为是皇宫,它的版图非常大是中原版图上,最大最宏伟的城池,就连太康王退至九黎后新建的九黎皇城也没有西陵城三分之一大。),但终究是位于水中央,在没有桥梁贯通的情况下,两岸只能搭渡才能过去(原本西陵城南郊到无双城有一条直接贯通的桥梁,可惜之前打仗的时候被炸毁了,至今还在重建修复中,无法通行),所以,西陵城的东西南郊其实都有渡口可以通往岛上,只不过,沧漩渡是最大的渡口,并且还是战备渡口,非战备渡口的民用码头也是有若干个,例如侯马屯岸边的小码头,例如岐山西麓,青云宫山脚下的小码头。
青云宫山脚下的小码头,喻妍去过一次,就是为了去牡丹镇找墨文君的时候去过,还记得,那时候,她跟殷璇还假装成商贾夫妇一同乘船呢,想起来,还真有点像电视剧里面演的一样,在这个世界里,喻妍也已经生活了好一段时间,有平淡的日子,也有惊险的时候,而每每遇到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的时候,喻妍回想起来都有点不太敢相信这是自己亲身经历过的,仿佛都是梦一般奇妙,又像是自己只是在演电视剧,总而言之,很多事情就算是已经亲身经历过,但每次回想起来,都有点难以置信,时常觉得自己是在现实与梦境间徘徊的非常微妙的感觉。
沈千愁走到码头边,接过殷璇之前帮自己拿着的包袱,转过头来向众人道别:“好了,你们就送到这里吧,我自己在这里乘船去驿站就好了。”辰煜体面地作揖说道:“那我们就此别过。”“嗯,”沈千愁微微点了点头,然后转向喻妍,对她说道:“我很期待,下次看到的,是比现在更进一步的你。”“我?”喻妍有些蒙圈地用手指指了指自己。沈千愁笑着回答:“是啊,好了,时候不早,我该走了。”喻妍也跟沈千愁道别:“后会有期。”“告辞。”沈千愁点点头,便上了船,正准备叫摆渡的兄弟驶出岸边时,陆梦萝当即喊住了她:“那,千愁前辈,我们什么时候还能再见面?”“有缘的话,总会相见的,我说的可对?梦萝师妹。”沈千愁依旧是一如既往地温婉亲切,轻声反问陆梦萝。陆梦萝也使劲地点点头,眼睛不知何时已经有点泛红湿润:“嗯,一定会再见面的。”虽然她与沈千愁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她与沈千愁却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或许是因为是前辈的关系吧,如今要分别,难免有些不舍。沈千愁微微一笑,向陆梦萝做了个揖:“告辞。”然后坐稳在船上,岸边的众人也不忘叮嘱沈千愁一路上自己的安全:“路上小心。”“一路顺风。”“。。。。。。”搭载着沈千愁的船只已经渐渐驶远,只能依稀看见在远处慢慢消失的点了,陆梦萝却还是盯着那只船只行驶的方向,看着船只在河中拖出的一道长长的水纹也渐渐消失抚平。明曜看着还看着远处发呆的陆梦萝,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好了,人已经走远了,我们也该回去了。”但陆梦萝却当场反驳明曜,语气中似乎听出了一点不悦:“你催什么,你想走就自己先回去呗,我又不着急。”
可能因为还沉浸在与沈千愁分别的情绪把,刚才明曜这番举动确实有些踩到她的雷点,才使得向来都极少发火的陆梦萝居然破天荒地反驳了回去,并且声音也比平时说话的时候要高一些,这让明曜和众人都略感意外,不过,或许神经大条的明曜不太能看得出和琢磨到陆梦萝的心思,但辰煜,喻妍,定瑜,乃至殷璇和伊月,都能看得出陆梦萝的情绪。辰煜出面帮无辜躺枪的明曜解围:“陆主事,这你就不懂了,我们家明曜可是担心你啊。”虽然是解围,可这明摆着就是话里有话啊,在场的,个个都已经似懂非懂了,懂了也揣着明白装糊涂地看天看地看风景,就是不说话,但眼神都一个比一个诡异,然而,一向冰雪聪明的陆梦萝竟听不出个所以然来,也不知道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还是懂也装不懂,指着明曜问道:“他?担心我?”“。。。。。。”全员不约而同地点着头,但没有说话,但明曜的小心思,眼看就要被拆穿了,赶紧自个儿把谎给圆回来:“谁,谁,谁,谁担心去她了,我是担心,咱们军营里面的伤员病号们,谁不知道,咱们整个红石峡上下所有伤患可都要她给照看医治,她要是不回去,谁给他们治病啊。”可惜,这撒谎掩饰的技术太笨拙,傻子都能看得出这苍白无力的辩护,红石峡虽然大,并且需要的医师大夫也很多,但冰心堂驻地的冰心堂弟子们可不是干吃饭的,虽然陆梦萝是整个冰心堂驻地主事,她的医术自然也是屈指可数,但是,医术高明,聪明能干的冰心大夫可不不止她一个的,好的大夫大有人在呢,凛柏和松月就是最好的例子,只不过,松月现在身怀六甲,不能太操劳,但稍微帮一下忙,也没什么的,只要不是跑来跑去,凛柏都没有意见,加上现在也并非非常时期,不会像之前幽都军和王朝军两军交战火拼的时候伤员这么多,红石峡里面的大夫们也并没有那时候这么忙得不可开交,非陆梦萝不可。不过,既然他圆的这么“用心”,那么,也没有人去拆穿这个一捅就破的谎言就随着他自说自话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