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第196章 他？
罗浮宗，幽森殿。
幽森冷风，似刀刮骨，于9000丈之上终年呼啸不止，四周千山倒垂，长峰悬挂，秦小果，或者说澹台玉果正一言不发，眉眼紧闭，盘坐在寂冷的幽森大殿内。
风，呼呼的刮过。
蓝色的衣裙在空中肆意激荡，澹台玉果紧咬着牙齿，极力忍受着这千刀万剐的痛楚酷刑，脸色浮现一种病态的惨白，唯有嘴唇猩红无比，丝丝的鲜血从中溢出，那是被自己的牙齿咬破的杰作。
“你可知错？”
衣衫洁白无瑕，脸色清冷如刀，当真宛如谪仙人，澹台仙高高的浮在幽森殿的正上方，居高临下俯视着澹台玉果，眼神冰寒而冷漠，嘴中淡淡地问道。
澹台玉果惨然一笑，仰起头，睁开双眸，眼中似有青光闪耀，竟与澹台仙的神情有7成相似，冷漠而冰寒。
“徒儿知错！”
声音冰冷清澈，哪里还有当初一分的软弱与稚嫩，眸中清晰的倒映着澹台仙高高在上的身姿。
天空的尽头，蓦然亮起一道红光，微微闪了一下，消失无踪。
还是罗浮宗，不过是在地下千里的一处洞府中，一个白发长须，脸色发黑，身上透出一股恶臭的男人似有所觉的睁开了双眼，他的双瞳白茫茫一片，没有瞳仁，只有无数的絮状丝线好似星辰大海一样，在缓缓的无规则旋转着。
没有人看到，在那絮状的丝线后面，一幅幅应接不暇的画面在变幻着，最后定格在一对鲜红的眸子上，眸子中隐隐有几对斑点一样的蝌蚪在缓缓的旋转，神秘，邪恶。
“嗯？天机变幻，被遮掩了么？”
话音未落，他口中喷出一口黑色的鲜血，散发着阴冷的寒气，瞳孔中的画面登时支离破碎，不复存在。
澹台老祖脸色难看，嘴角残留的鲜血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更添几分鬼厉，狰狞，他一双眼睛遥遥的望向头顶上方的幽森殿，眸子中满满的尽是令人不寒而栗的贪婪之色。
而同一时刻，东西南北中，这个世界的各个角落中，有那么一小撮或者仙风道骨，或者鬼气煞煞，或者面容冷漠，亦或者气息霸烈的人，都一齐抬头看向天空高的尽头，隐隐做出思索的模样。
这些人中，多数人渐渐舒展眉头，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有极个别的人，眉头愈来愈紧，最后面色剧变，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口中更是惊骇失声。
“是他？”
他？她？还是它？
语气疑问，不敢相信，不愿相信，不能相信。
中州大陆上，书院之中，湖泊之边轻轻传来一声惊疑声，鱼钩扬起，钓起一汪碧波粼粼。
皇城之中，九组至尊的宝座上，禹皇淡淡地瞥了一眼地下的群臣，语气不容置疑：“朕要建祭坛，是祭天，是礼地，是敬祖。。是皇朝千年霸业之续，谁若阻朕，必诛之！”
而在世界的另一角，一片极寒之域，一片被世人所遗忘的地方，一座由寒冰堆砌的通天之塔上，一个体型魁梧，粗布麻衫却无法遮掩他身上那股浓烈的霸道气息的男人，就那么静静的站在塔顶，俯视着下方大地上，无数衣衫褴褛，浑身散发着钢铁气息的男男女女。
“终有一日，我们将重返故地！”
雷霆乍响，响彻在整个冰原之上。
“就在今朝！”
“就在今朝！”
“就在今朝！”
一如千百年前的呐喊一样，地面的人们呼声呐喊，擂鼓震天，气息灼灼，好似要将整个冰原融化，只是这一回，这冰原之上真的裂开了一条巨缝，犹如一道开天辟地的闪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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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漆黑，没有一丝光亮，充满着死寂，黑暗的识海中。
忽然划过两道闪电，一道红的似血，一道黑的如墨，空间一刹那好像被照亮，无数森白的锁链，从黑暗的尽头而来，蜿蜒缠绕，漫长无边，翻腾不休，就好像九条银色的巨龙，从世界的尽头驶来。
而在九龙的背后，是一口高不过3米，宽不过一米的黑色棺材，上面镶嵌着无数看似简易，又玄奥无比的花纹图案，似有道则孕育。
白色的锁链层层缠绕，层层抖动，好像龙尾一般，将整口棺材缠绕的密不透风。
远看像是九龙拉棺，近看又像九龙锁棺，没有人能分得清到底是如何，而在九龙之后，银锁之后，黑棺之后，一块一直隐匿在深处的祭坛，终于被拖了出来。
这祭坛深红，殷红，猩红，处处散发着邪恶与鲜血的味道，祭坛呈圆形，地面有无数道纵横交错的鬼画符，一张冰冷的红黑相交的王座，静静的矗立在祭坛的正中，上面空无一人。
呜呜呜！
有风在吹，有鬼在啸！
一股黑色的烟气从黑棺之上飘了出来，沿着锁链，流向祭坛，扑向那孤独的，寂寞的，罪恶的王座。
轰！
识海震颤，天崩地裂，九条银锁长龙猛然昂首，状若长啸，黑棺之上传来滋滋的收缩声，一团淡淡的虚影在王座之上一闪即逝，只来的及瞥见一双猩红的眸子，残忍，嗜血，邪恶，强大，世间一切的罪恶与强大都不足以形容其中的万分之一。
那是一双怎样猩红的眸子啊，那是一双怎样邪恶的黑瞳啊，只是一眼，就让赵雪凰灵魂都被冻结，如坠地狱。
骄傲的赵雪凰，尊贵的火凤血脉，在面对秦昊脸上那对一闪而逝的眸子时，登时觉得自己变成了蝼蚁与枯骨，那是一种来自灵魂深处，隐藏在血脉深处的战栗与畏惧。
火焰熄灭，红莲熄灭，赵雪凰面容呆滞，眼神惊恐，她的世界只剩下了一双邪恶的瞳孔，黑色的蝌蚪斑点，占据了她的世界中心，一圈圈的旋转着，冻结了时间和空间，只剩下最纯粹，最邪恶的力量。
远处一直面不改色的杜蛭，忽然浑身打了个寒战，不可思议的盯着秦昊，对方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滔天的气息，简直跟初始判若两人。
一个是死不足惜的蝼蚁，一个是择人而噬的荒古巨兽。
“怎么可能？这种强大的气息简直。。”杜蛭惊骇，全然不知要用何词语来解释眼前的一幕。
前一刻的蚂蚁，摇身一变，化作了吞食天地的怪物？这个世界疯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