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四、娜回家 2
幻影又接着说：“全部炸六份。”
老板不再唠叨，像是听命令似的，开始炸起来。后面的人忽然没有声音，金同学觉得奇怪，回过头，只见大家都面色安然，耐心等待，好像刚才根本没有发生过什么事。
幻影嫌油炸的太漫了，手指点点帮了那老板又多放几个在油锅里，灶具里的火非常旺盛。金同学顺手拿了一个塞到嘴里，先解解馋。
“好了，这么急，回去有的你吃。走吧。”幻影见金同学嘴被烫的受不了，忍不住发笑。
幻影拿起炸好的食品，两人一同回去。
餐桌上，金同学品偿着幻影做的菜，称赞不已。后悔自己不该买那些油炸的东西，以致现在吃不下去这些美味。幻影带回来的油炸食品，各人只吃一串，其它全被金同学吃了。
幻影说：“吃不下去不要紧，留个下顿，你在吃。”
“剩菜不能吃，不新鲜。常吃剩菜对身体不好。”
“那好，那就全部倒掉。”
“这样好的菜，倒掉了可惜。”金同学看看桌上的菜，其实剩的也不多了。
金同学忽然想起在油炸时遇到的事情，觉得老板的变化太快了，又有些不可思议，还有那些后面排队的人。
“那老板开始好精的，说什么都不愿帮我们的，怎么后来又帮我们呢？”
幻影嘲笑地说：“那是因为老板忽然大发慈悲心可怜我们，愿意帮我们炸啊！只有你那么傻瓜似的在那儿排队，就是排到明儿也轮不到你。”
让幻影没想到的是，金同学态度诚恳，老实说道[：“是的，我要是没有你的帮忙，可能要排到明儿。”
“跟你开玩笑，别生气啦！”幻影说。幻影心地善良，见别人老实巴交，她觉得不应该欺骗人家，嘲笑讥讽别人。因为这样做对别人不好，自己也捞不到什么好处，反而落下个坏名声。与其这样，不如做做好事，为自己竖名，自己心情舒畅，别人也会真心实意地对待你。
幻影对大家说起在菜市场金同学油炸这件事，说到金同学待在那儿，不知要到何时才能轮到，她看了为他着急。她说“开始我没有用障眼法，所以每个人都能看到我们，赶我们走。后来用了障眼法，让他们都看不到我们，但是必须让老板听我们的话才行啊！于是我用了心心相连。我说什么，他必须做什么，后来我嫌他炸的太慢，用小法术帮助他，他一点也不见怪，也是因为心心相连的原因。”
金同学叹口气，无不羡慕地说：“神仙就是好，买东西不会像我们这样排队，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就能买来。可惜我想学你那一点点小法术，你却不愿意教我。”金同学忽然一字一顿拖长音说最后一句话。“我—是—真—的—太—笨—吗？”
幻影不高兴说：“要是能教，我就教了，于从比你先认识我，我都没有教。论交情，你比他还和更亲近吗？”
幻影站起身到厨房去，离开这个尴尬的场面。于从和红叶来回帮助收拾桌子。老人对金同学也不高兴，吹胡子瞪眼看着他。金同学被看的不好意，赶忙溜到房里去。
娜被幻影他们送到家里，一直在心里谋划着该怎样才对父母亲说，才能让他们高兴，还能让自己第二次出门。娜来到自家门口，久久凝视着紧闭着的红漆铁门，不知该怎么办？是敲门呢？还是就在这站着看一看，就回幻影那边去。
正在满腹踌躇时，红漆铁门里的深黄色的木门打开，里面一个声音传了出来。声音充满着激动、高兴和生气、埋怨。
“娜，是你吗？”紧接着红漆铁门打开，从屋里走出一个胖胖的中年妇女，她一把抓住娜的手，不住的颤抖、摇晃。
“是我。”娜轻松地说。
“你到哪儿去了？为什么到现在才回来？”拿着娜的手往屋里去。娜的妈妈连忙说：“快坐下，让我看看。”面对面的坐下，仔细看了看娜，心疼地说：“你瘦了。你到哪儿去了？怎么这样？”
娜长话简短说自己和于从、金同学他们到外面旅行，掩盖自己所遇到的危险，快乐地说自己见视很多，从中得到了不少锻炼。
“我没事，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娜伸出手臂，捏捏自己胳膊上皮肉。她对妈妈说：“你看看，我现在不是长的很健壮，肌肉紧实的很。”
“这哪儿紧实，这简直是皮包骨头。”她母亲也用手捏捏娜的胳膊，只拉出一层皮。心疼地说：“这次你给我老老实实待在家里，不要东跑西走了。”
娜没有回答。她问：“爸爸呢？不在家？”
“上班了。”妈妈说。看一下钟。“就快下班了。我去做饭。”
娜说：“我来帮忙。”
“不用了，刚回来，好好休息吧！”妈妈阻止她。妈妈又问道：“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一些好吃的。”
“随便。我在外面也经常吃好的。”
“吃好的？怎么还这么瘦？我不信。”
娜到自己的卧室里去。虽然她离开家多时，房里摆设丝毫没有多大改变，不过也没有一点灰尘，她知道这是妈妈经常到房间打扫的缘故。可爱的洋娃娃，靠在床头上，瞪着两只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她，像是在问：“你怎么到现在才回来？我都想死你了。”
娜坐在床上，将布娃娃抱在怀里。布娃娃身穿一套美丽的雪白色的纱裙，很漂亮。是从小在晚上时，常陪她睡眠的好伙伴。虽然常常早上醒来时，发现洋娃娃被她一脚踢到床下……现在这洋娃娃她不再需要了，但从未想到要将它丢弃，每天早上起来，铺好床，还像平时一样依然将它放在床上。
她这么长时间没在家，妈妈竟然没有将它扔掉，这让她感到极为欣慰。
“吃饭啦！”一个男中音从门外传来。是爸爸。“娜，你到哪儿去了？让我们好找。”她爸爸进入娜的房间。
“爸爸。下班啦。”
“是的。来吃饭吧！”
中午的饭菜真的好丰盛，鸡、鱼、肉三大盘，就占了半个桌面，另加几样素菜，都是娜特爱吃的。这是娜第一次在家里，吃到如此好的饭菜。
她妈妈不住地往娜的碗里挟菜，说：“快吃，多吃一点。我知道你一定很累了，不愿意到外面去吃饭。就自己在家里忙，不是很好，你就迁就一点吧。”
“这已经很好了。”娜低头吃着菜，味道确实是不错。
“哎呀，这孩子一定是在外面苦死了。以前你总评说我烧的菜不好吃。哭着，嚷着要到外面饭店里去吃。怎么现在这是……”她妈顿了一顿，不在说话。
爸爸问：“在外面遇到什么危险？”
“没有，我挺好的，和金同学、于从两人一起去旅行。”娜低头掩盖自己撒慌时的脸红的表情。
“不会吧？旅行会要这么长时间，都不能与家里联系。”
“不是，遇到一些困难，所以一时不能与家里联系，也耽误这么长时间。”娜振作精神，抬头看着父母亲，满脸诚实。
“那是什么困难？”老爸穷追不舍，非要问个清楚，才能罢休。
“没有什么？小小的困难而已。现在已经解决了。”娜极力掩盖，试图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为下一步出门远走打下埋伏。
“事情已经过去了，不要再问了。”妈妈挟起一个大鸡腿送到娜的碗里。满是心疼的说：“好了，吃，多吃一点。看你瘦的，跟以前一点儿也不像。以前白白胖胖像个白雪公主，哪像现在又黑又瘦像个从穷山恶水里来的穷鬼。”
“有这么夸张吗？”娜听妈妈说的这些话，忍不住笑了起来。“我吃，我要吃的白白胖胖，像你的白雪公主。”
餐桌上，娜望着父母，让她感慨万端。从小在父母身边，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厚。父母事事都依着她顺着她，她一直认为这是应该。自从上次和于从他们一次意外的离家出走，所遇到的事，以及和于从他们共同对抗困难，团结一致，战胜困难，都让她觉得不可思议，自己竟会遇到这种事，而且自己平平安安的回来。这是她第一次感到父母之情有多重要。
娜将碗里最后一口饭扒到嘴里，咀嚼着，眼睛看着父母。她下定决心。“我想和你们说一件事。”
她妈妈正挟着一口菜准备往嘴里，听到娜说有事。忙问：“什么事？”同时眼睛瞪着圆圆地，看着娜，好像从她的脸就能看出答案。
“是这样，我的同学他们还有一次旅行，准备……准备……准备哼。”娜低垂着头，努力想着该怎样讲。但是越这样越是想不出来。
她爸爸终于忍不住，催促娜。说：“准备干啥？你实话实说，是不是要什么帮忙？”老爸显然是有些怀疑娜，但看是心爱女儿，转过话题问是不是要帮忙。
娜摇摇头。轻咳嗽一声，像是下定决心的前奏。她说：“我跟于从和金同学，还有幻影、红叶都是很要好的朋友，我们决定还想到外面去玩，没有确切地址，只是随处走随处玩。我很想去，因为没有时间限定，可能少则十天八天，多则一月两月，我回来就跟你们说一下。”
“你还要出去啊？”她妈妈惊讶地问。“你知道你这次不告而别，害的我们又是报警，又是找，让我们担惊受怕。我真是受不了了，你能不能留在家里。哪天有空，我们全家出去旅行。你想到哪儿去，就到哪儿去。”
她父亲在旁无法插嘴说话，只是不住的点头，一切听从她妈的话。这个家是她妈做主，娜明白只要说服妈妈，自己就成功了。但是老妈是非常固执的人，想要说服，是多么难的一件事情，简直比登天都难。
娜看看满桌的残羹剩饭，想到了一个好主意。于是她站了起来，第一次主动收拾桌子，到厨房里去洗碗。这让她父母坐在那儿直发呆，不知道眼前这个是不是他们的女儿？
好一会，她妈跟才反应过来，站起来跟着娜走进厨房。拦住娜说：“你别洗，还是我来洗吧！你去歇歇，和你爸爸去聊聊。”
“不，我想和妈妈聊聊。”娜说。她想说服她妈妈，所以和母亲独处。
“好了吧！你和我有什么说的？”她妈妈说。“我知道你想干嘛，你甭想着要说服我，那是不可能的。”
“没有，我哪有本事说服一家之主呢？”娜顺手拿起放在灶台边的碗放在水龙头下池子里，开始洗碗。
“你别搞，去去去，到一边去。”她妈妈推她，自己站在池子边。“真怪，你以前根本不刷碗的，让收拾桌子，你扭屁股就到房里去。碰都不愿碰一下，怎么今天这么勤快。”
“妈妈这就是我到外面去的好处。现在我不单会做一些简单的家务活，甚至会烧煮都不在话下，这些洗洗刷刷之类的活，不算什么。”
“要是真有这么好，那到不错。”
娜看着自来水哗哗往下流，妈妈手里的碗不住的在水下旋转、清洗。
“是啊！可见出去是有好处的。妈妈你就同意我出去吧。这次不会有好长时间，我就会回来。我保证，每隔一天向家里打电话。”娜摇着妈妈的胳膊，撒娇地说：“好不好嘛！我这一次去，要是看到什么好的东西，给你买一些回来。”
妈妈沉默不语，眼睛望着手中正在冲洗的碗。
“到底行不行啊？”娜再一次软声哀求。“我一定不会有事。”
“好吧！”妈妈关上自来水，拿起干毛巾擦擦*的手。“但是你叫他们都一家里来一趟，我想见见。”
“啊？”娜大叫一声。“你要见他们干嘛？他们有什么好看的？”
“怎么？不行？”妈妈将擦干手的毛巾晾在灶台上的不锈钢杠子上，转身走出厨房。“那……”
“好，好，好，行。”娜见妈妈走出厨房，知道是找她爸来共同互助对付她。赶忙跟在屁股后面，打断未说完的话，改口说：“我去将他们叫来。”
娜的爸爸正在客厅里来回度步。看见他们母女俩从厨房里出来，坐到沙发上去，那架势好像是在等着最后的论定。
她妈来到沙发边，坐下，翘起右腿，身子靠在沙发上。看着娜一眼。说：“你不用去了。”
娜眼睛睁着圆圆地，瞬间满脸通红。生气地说：“你不是同意了吗？你要这样，我还会不辞而别的。”
“你敢！”妈妈放大嗓门叫道：“我以为你在外面学好了呢？没想到还这德性。哎呀，我是为你好啊，你不知道，你不在家这些日子，我是怎么过的吗。”
“我知道，我错了。”娜诚恳地说。“所以这次我回来看你们，就是这原因。”
见女儿态度180度大转变，心变软了，看来女儿这一次出外回来确实是有所改变。但为了再试试，故意充满责备的语气，不满地说：“我又不是不同意你去。你也不好好听听，就急成那样。你在外面到底在干什么？”凝视着娜一会儿。放低了音量。对娜说：“你打个电话，叫他们都过来。我要看看。”
“打电话？”娜重复一遍。忽然明白什么。连连说：“好，好，好，我打电话叫他们过来。”
固定电话就在客厅，娜不用离开家门，就能打电话。娜的父母亲坐在长沙发两边，中间留出一个空位置，以前可能娜坐的，对面正是一台大大的电视机。一家三口并排坐在长沙发上看电视。
此时娜正在打电话。娜的父母亲不说话，认真的听着女儿与对方通话的声音。
“喂，我是娜。……啊！哦，我现在还不能来。对了，我妈妈想请你们来，到家里吃一顿便饭。……我不是客气，你们过来一下吧！……最好快点，马上就过来。我等你们。再见。”
在娜的家里，金同学和于从、幻影、白胡子老人、红叶都来了。小小屋子顿时有种受挤压的感觉，每一个人都只能坐在那儿，要不站在那儿，不能来回走动。加上娜的父母亲对他们审视，让人倍感别扭。
幻影说：“娜跟我们去，我们会好好照顾她的。请您们放心。”幻影实在是忍无可忍，想早早表态，尽快离开这里。
“我女儿，本来在家里是任性娇气，这次跟你们出去，确实有很大进步。”娜的母亲从厨房里走出来，双手捧着一个盘子，盘子里有好几杯泡好的茶水，端来给幻影等人。“但是变瘦了，变黑了。我看了心疼。这一次我不想让她去。”
“妈妈，你怎么出尔反尔，说话不算话。”娜听母亲这样讲，非常生气。
“这是为你好啊！娜，你不明白吗？”娜的父亲忍不住说道。
白胡子老人捋了捋胡子，插嘴说道：“我来保证，希望你放心。娜和我们去绝对不会有危险。这一次我会让她变的胖胖的回来看你们。看在我老人家的份上……”
娜对父母真是有气有急，果断对他们说：“你们别管了，我回来跟你们说一下。你们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就这样啦。”
见女儿执意要去。老俩口没什么时候说的。“好，那你要小心，在外面不比家里，注意安全。多多跟家里通电话。”
“知道啦！”娜向幻影使了个眼色，幻影马上明白。从位子上站起来，向娜的父母告别。
“哎呀，这么急，在这吃饭。吃过饭再走也不迟。”娜妈妈有些出其不意，被幻影举动吓了一跳。
“不行，等吃过饭，天就晚了，不能走。”幻影解释说。
“那……明天走，也行，是去玩，又不是去干什么？不在这一天两天……”娜爸爸相助妈妈，试图多留住娜一会儿。
娜走门边，将门打开，一众人陆续走出。
“既然如此，娜，你要小心啊，在外面可不比在家里，一切要小心谨慎。”娜妈妈跟着到门口，拉着娜的手，万分不舍。
“知道了，不用担心。我会尽快回来的。”挣脱了妈妈的手，娜向前走了几步，回身向妈妈摇摇手，说：“再见，回去吧！我会尽快回来，别担心。”
等着娜的妈妈向前追赶时，娜已经不知所踪。妈妈揉搓着双眼，以为自己看错了，以前的娜走路慢腾腾，上下楼要十几分钟，现在怎么这么快？
她不知道，原来自从娜跟着幻影他们这一帮人，每日东跑西跑，特别是和红叶日夜相伴，潜移默化，也学会了他们行如疾风，身轻如燕的好功夫。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一眨眼就不见了。
来到金同学的闹市场的房子。
“真是好险啊。”娜拍拍胸口，仍心有余悸。“要不是幻影帮忙，恐怕我不能跟你们走。”
“哪里。说真的，其实你父母对你还是不放心。毕竟你是你家里的独生女儿，能不担心吗？”幻影说。
金同学家里正如金同学自己说的，太穷。他们只能坐在方桌旁的椅子上。
“我们什么离开这里，回去。”金同学有点不习惯自己的家，连日的住在漂亮豪华的房子，他对自己的家越来越讨厌。
“马上就走。”幻影说。“怎么？你急了吗？”
“哦，没有，只是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