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四章、争锋相对
“刘太守远道而来，辛苦了，免礼！”一个粗犷的声音传来。
现在的天子，是刘辩的儿子，只有三岁，当然不会回复刘风的话，说话的是董卓，当朝太师，自号“尚父”。
小皇帝就在龙椅上打盹，董卓则是一身华衣，腰悬宝剑，就坐在天子下首处，几乎与天子同高。
“见过董太师。”刘风起身，平淡的说道，“见过诸位大人。”
现在的三公，司徒王允，司空淳于嘉，太尉马日磾(音mìdī)，其余的就无法全注意了，只认识皇甫嵩、杨彪寥寥数人而已。
刘风记着荀攸的话，不理会董卓，而是再向小皇帝施礼，继续说道：“臣此次前来，只因近年各地纷乱，以致岁赋无法及时送交朝廷，特亲身前来，疏通道路，以便及时解送。此次前来，带有黄金3万两，白银10万两，玉石……请陛下过目。”
刘风念罢礼单，躬身请人来接。
但董卓不示意，没有人敢来接。而现在，董卓那张脸黑的吓人，没有侍者敢动弹。
董卓憋了一肚子火，原本刘风前来纳贡的兴奋也散去，又想起了自己和他的恩怨。当初自己可以随意碾死的小东西，现在居然敢来挑衅自己了，在这长安朝堂上，敢给自己脸色，难不成真以为自己老了吗？
想到这里，董卓看了眼大殿里的兖兖诸公，见他们俱是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这才满意。点点头，示意侍者接过。
刚刚送到董卓手中，不等他表示，刘风又拿出一张奏表：“庐江太守吴郡陆康，因郡内有乱未平，不能亲身前来，特请臣代为进贡。”
“呈上来。”董卓冷冷道。
“夷洲王殿下因学业繁重，兼之路途艰险，未能亲身朝见，特命臣进礼于陛下。”刘风第三次说道。
“刘太守，不着急，还有谁的，一起说吧，本太师有的是时间。”董卓笑道。
他不笑还好，这一笑，朝堂诸公更是心惊。
“董太师言重了，下官已然无事。”刘风不冷不热的说道。
“你没事，本太师有事！”董卓脸色一沉，“会稽郡数年不纳赋，你如今亲自前来，就带这么点东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侮辱陛下呢！”
“太师何出此言，如今天下不宁，因为何故，太师不会不知道吧？下官倒是想把会稽郡这几年的赋税一起解来，但问题是，就算下官亲身前来，一路上也遇袭82次，若是带上繁多的物资，能不能出豫州都未可知。西凉军战力天下闻名，或者，太师大军扫平豫扬，下官能经常朝见天子，赋税自然不在话下。”刘风针锋相对。
董卓知道，刘风这是在指责自己胡乱作为导致诸侯割据，虽然刘风自己就是这种人，而且还参与联军和自己作战，但在这朝堂上，没有人会去触霉头提这件事。
因为对董卓来说，无论他是因为什么原因退去的，无论他是不是真的放水西凉军精锐未曾投入战场，但被联军逼走长安却是不争的事实。
他以西凉一介武夫力压关东士族，在朝堂上说一不二，是他最得意的事情。但是关东诸侯割据，不服他管，这是董卓最大的伤疤。刘风在朝堂上几乎公开的指责董卓，令所有人的心都悬着。
他们没有想到，这个被先帝重视的异人，竟然会如此强硬的对待董卓。
这不是全部，让他们更震惊的事还真后面。
刘风的质问令董卓颜面大失，让他很想下令将刘风免职、斩杀，但心里的大局观念还是让他忍住怒气。
要是前来纳贡的诸侯被他斩杀，今后就完全绝了被地方势力承认的可能。天子虽然是汉室嫡亲，但另立天子的事情也不是不可能发生。
游戏总之，因为即位的刘辩的儿子，所以倒没有发生袁绍、韩馥等人合谋拥立刘虞为天子的事发生。但袁绍入主冀州之后，为了给公孙瓒找不自在，也为了摆脱董卓控制朝廷的胁制，曾建议刘虞录尚书事，就是说除了天子，弄个额外的朝堂出来办事，将关东的事情合法化。但是最终，刘虞没有同意。
董卓觉得，要是他真杀了刘风，说不定就有人以此为由，提议令立天子，以此升官发财，扩张势力。
更何况，就是杀了刘风也没用，他是异人，死不了。
“各地乱臣贼子，不服从朝廷管制，本太师迟早要收拾他们，就不劳刘太守操心了，总有一天，本太师会亲临会稽，向刘太守索要会稽欠朝廷的东西。”董卓控制着怒意，“要是刘太守没事了，那就出去吧，本太师还有大事和诸位大臣商议。”
言外之意，一个小小的太守，不够格参与其中。
“等等，下官还有话说。”刘风话一开口，朝廷诸公再次震惊。
不顺着台阶下去，又要出什么幺蛾子？王允满腹的疑惑，紧盯着刘风。
“嗯？”董卓也有些意外，但旋即更加愤怒。
“这小子，还真是蹬鼻子上脸了！”他心道，但嘴上却说道，“你说，本太师听着。”
“董卓，你是不是觉得我汉室无人，敢这样肆无忌惮？”刘风厉声道，“你是想做霍光，还是要做王莽？剑履上殿，你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死的吗？”
“我大汉虽然没落，却是皇室正统。你竟敢弑杀藩王、太后，真觉得自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我身为汉室宗亲，力不及人，但就算死，也要揭露你万恶的真面目。”
……
静，非常的静，刘风骂完，偌大的大殿中几乎没有安静至极，能听见小皇帝的呼吸声，以及汗滴落地的声音。
刘风是突然想明白了荀攸的意图，傲董卓，就是要和董卓划清界限，显然他也认为，董卓不会长久，以此向朝廷诸臣表明自己的态度，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触怒董卓是必然的，但他相信，一定会有大臣来为他说话。被当场斩杀不杀没可能，但不博一下，又怎知事情的发展？
为了不被当场杀死，他小心的避开其他能让董卓联想到他和朝廷重臣结交的地方，而是以汉室宗亲的身份来痛斥董卓的跋扈，以及残杀宗室。
刘风说完，就静静的盯着董卓，看着他脸色的变化，一副生死置之度外的模样。
“太师息怒，刘太守这是魔怔了，信口开河，太师不要放在心上。”就在刘风要迎接董卓的狂风暴雨之际，有人说活了。刘风不用回头，就知道开口之人是谁。
王允，这老家伙终于站出来了。
王允的话，惊醒了殿里众人，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义父大人，孩儿将此人拖出去斩首，为义父洗刷污名。”
吕布，吕奉先，朝服装扮，他要是不开口，刘风还真认不出来。因为——他的位置太靠后了。在这大殿里，太多职位在他之上的人了。
“哇”的一声，吕布的声音吓到了小皇帝，他忽然就睁眼哭起来。董卓没空去安抚，示意旁边的小黄门去哄。
“是啊，太师，刘太守万里而来，没歇息好，满嘴胡话，太师不要在意，赶出去就是。”
“京兆环境和会稽诧异太大，刘太守受到影响，身体出了毛病，太师不要和小孩子一般见识。”
……
董卓还未说话，众位大臣就七嘴八舌的求情，他脸色一变，“噌”的一声拔除宝剑，顿时大殿鸦雀无声，只剩小皇帝的抽泣声。
“王司徒，你怎么说？”董卓盯着王允。他是第一个开口为刘风求情的人。
“太师，刘太守身为汉室宗亲，先帝待之甚厚，可能对太师有些误会，这才胡说八道。”王允说道，“他对太师不敬，咆哮朝堂，自然该罚。但他也是来进贡的，还代表着陆季宁和夷洲王，不好出现流血之事。”
“依下官看，关上一段时间，让他长长教训，也显出太师的大度，以德服人。”王允建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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