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真正的贵族
南山城，北城门贫民窑。
罗德看着脚步蹒跚地布兰特在前面走着，静静地一人跟在了其的身后，并没有因为其受伤而去搀扶，两人保持着好似默契的沉默。
在前面迈着蹒跚的步伐，走了一段时间之后，布兰特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那些人都是你杀的？”
一开口，布兰特就回想起了当时的情形，他一从以前的家中走出，便见到了令他十分震撼的一幕，多达二十余具尸体躺在那狭窄的小巷中，与鲜血混合的雨水格外引人注目。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哪怕是在南山城称王称霸时期，他所杀的人撑死不超过二十人，进军深水港后更是没有杀死任何一人，毕竟那深水港的禁止非正常死亡的规则摆在那里，而如今一夜之间那与他签订契约的人，却是足足杀死了二十余人。
“我还以为你不会问呢？而且你也应该知道答案才对。”面对这个询问，罗德答非所问。
他知道，布兰特问的是那小巷中的满地尸体，当其看到那小巷中的情形后，在房门前待了好长一段时间，也不知当时其心中究竟是如何做想。
“因为讨厌老鼠所以就将他们全部杀了？这还真是标准的贵族作风！”布兰特冷冷道。
听着布兰特那十分冰冷的语气，罗德并没有在意太多，毕竟他们两人的立场不同，他只是以自己的想法回道：“老鼠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错误，生活在城市之中却违背了城市的秩序，将这种违背秩序的存在清除，并没有什么不对，不是吗？”
“清除？杀人用清除来形容？你们这些贵族都是这么漠视他人的性命吗？”布兰特带着讥讽的口吻，显然他对于漠视生命的贵族很厌恶。
“漠视不是无视，而且并不是所有的贵族都漠视生命，或许有不少贵族会无视那些被他们所称之为贱民的性命，可也有贵族会为领地中的领民而付出生命，总而言之贵族与贵族是不同的。”不紧不慢地跟着布兰特，罗德出声答道。
“呵！年轻的你……”布兰特冷冷一笑，而后问道：“真的了解贵族吗？”
听着布兰特的话，罗德一时之间愣住了，他停止了前进的步伐，灵魂深处中仿佛响起了一个声音，那是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
“你真的了解贵族吗？”
“贵族之所以被称之为贵族，并不是因为他们生来就高人一等，而是他们背负着保护国家和民众的责任，正因为肩负着这重大的责任，他们才被人尊称为贵族。”
“而那些披着贵族的皮，却干着侵吞和出卖国家民众利益的人，根本就不配称之为贵族，只能算是一些令人厌恶的蛀虫罢了。”
听着从灵魂深处中浮现出的声音，罗德一手捂着自己的头，脸上出现了迷茫和痛苦的神色，不得已他用力地拍打了几下头，这样才稍稍好过一点。
“怎么了？你答不上来了？”听见身后传来奇怪的声音，布兰特向后望去的同时问道。
听见布兰特的询问，罗德微微摇了一下头，似乎是在将那忽然出现的声音甩出，这声音的出现着实有些奇怪。
在缓了一下后，罗德答道：“你对贵族有很大的偏见，或许是因为你所见到的都是一些堕落贵族的缘故，真正贵族的责任是保护国家和领民，正因为这样的责任他们才会被领民们认可为贵族，那才是真正高贵的贵族。”
“哈哈！我是不是听错了，你居然说贵族的责任是保护领民？”听见罗德的答话，布兰特好似是听见了最好笑的笑话。
笑完之后，他这才冷冷地讥讽道：“所谓的保护就是收种类繁多的税，或者是实行光明伟大的初夜权？还有就是强行征召农民去参战当炮灰？”
当这讥讽的话说完以后，布兰特转头开始继续前进，他的步伐变得快捷了起来，似乎是因为不高兴想要发泄。
听完布兰特的话，罗德继续跟着其的步伐，而后说道：“真正的贵族会保护自己的领民，比如他们从来不会向贫穷的领民收税和徭役，当领民没有足够的粮食过冬时，他们会分配足够的粮食给领民过冬，而初夜权更是从来没有实行过。”
“你所说的贵族是在幻想里面吧！”布兰特摇摇头，很明显不相信罗德的话，同时他还很实际的举了一个例子道：“就算是仁慈的深水港领主伊里亚?普森西侯爵大人，也不过只是废除了初夜权和部分徭役。”
“不！我所说的贵族是真正存在的。”罗德对着布兰特背影答道：“那就是我所在的家族。”
闻言，布兰特停止了行走的步伐，整个人都沉默了起来，过了好长一段时间，这才转身对着罗德行礼表示尊敬道：“如果你所说的是真的，那么你所在的家族就是真正的贵族！高尚并且值得令人尊敬的贵族！”
“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叫什么吗？”行礼完毕后，布兰特又问道。
“罗德·亚德里恩。”平静地看着布兰特，罗德报出了自己的姓名。
“尊敬的罗德·亚德里恩贵族大人，我布兰特·雷利在此对你的家族表示最为诚挚的敬仰，你所在的是一个真正高尚的贵族家族。”布兰特再次行礼，而后说道：
“但我并不认同你所说的话，因为我就是一个令你厌恶的老鼠，没人生下来就想要做那令人厌恶的老鼠，有很多人都是被生活逼成老鼠的。”
“你这个生来就是贵族的人，是永远不会懂这其中的原由，生活在城市中最底层的那种感觉。”
说完，布兰特转身继续蹒跚行走着，他所要去的地方，是他所说的一个医师的所在地。
看着布兰特蹒跚行走的背影，罗德默然地停留在了原地，他的确不懂布兰特最后所说的话，但他却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因为他是一个需要保护自己领民的领主！
一个秩序的制定者和守护者！
一个真正的贵族！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