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1章 反差
一边是念着古老而无用的经文,一边是视若无睹的摔死,胡三七有些惘然,但又觉得理所当然。
长老们的教育,从不希望自己的军队变得神经兮兮,但对于旧式文化,也是批判后有保留的继承而不是一棍子打死。
某人嘀嘀咕咕的说过:“重要的不是迷信,而是信仰后的行为,如果你念了佛以后,天天就在那做梦躺着,认为自己可以发大财,迎娶白富美,那就彻底完蛋了,就好像人家的宗教,喊的是为上帝杀光异教徒可以上天堂,这是怎么样个精气神?”
所以长老会的宗教改革堪称激进,对他们来说,宗教不是目的,而是手段。
后世的时候,教堂其实就是一个巨大的忏悔室,做了坏事的人到忏悔室吐槽一下,将心底的坏水说出来,自然万事大吉,心安理得的继续去作恶多端。
西方文明彻底的领先东方文明,可以说是显而易见的道理,人家已经从人性方面,构建了一个对外劫掠,屠杀,洗脑的体系,甚至给自己人洗脑,让他们在思维上合理化对外劫掠的强力存在也必不可少。
而中国文明却陷入了一次又一次的跌宕与失落之间,内部自我清洗稍微优秀点的苗子,任何企图走出四书五经,解读出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圈子的人,都会被直接打压到毫无存在。
哪怕到了21世纪,宣扬读经班,周易的也大有人在不是。
对于胡三七来说,这个选择倒也很好,那个光头和尚一样的人物,自己讲脏活抓在手里,却让他可以置身事外也不错。
只留下大概三百名“适龄”女性,反而容易管理,她们没有食物,只能自己慢慢的行走,虽然没有裹脚的束缚,但本身就是惊吓至极,此时却是难以行走。
五名受伤的战士押送她们回到港口,按照之前的侦查,这应该不会损害战斗力。
战果是巨大的。
应该说,这些人是懵逼和无辜的,他们几乎与长老会遭遇袭击事件毫无关系,要不然也不会依然如此安稳的生活在原地,这一点,人都是有惰性的,不是吗。
这样的袭击居然顺利至极,越到后面越是轻车熟路,到了后来,甚至不需要太多的开枪,用步枪点射杀死敢于反抗者,其他人也基本上瑟瑟发抖不敢动弹了。
“怎么那么面?这样的德行敢于对抗长老会吗?”
胡三七的内心别提多么的疑惑了,但这样的疑惑不足以让他对任务有什么怀疑。
世间的一切关乎成本,也建立于成本。
成本优势意味着投入产出比的优势,任何一个后发国家在企图超越前发国家的时候,成本、价格战的喧嚣总是在前面。
强如美利坚,明明已经无数次的击溃了北越的军队,但只要北越军队一直战斗,导弹打帐篷的交换比让任何有脑子的人都心颤不已,当然了,军火商还是很喜欢的呢。
这样的成本之下,任何胜利都无足轻重。
在战前,长老们的动员会说的非常简单:“为什么不留俘虏,难道是我们很残暴,很弑杀吗,你知道一个俘虏会牵制我们多少资源?多少人力?而且产出极其低下,也许那些俘虏也是别人的儿子老子,但是同样是人,还是要先紧着自己人不是?况且,俘虏改造一直都是难题,你们的问题也是,我们不可能提供给你们太多的支援,当地部队最好都不使用,而大张旗鼓就意味着打草惊蛇,所以只有当地官府高层知道就好。”
胡三七也被算了一笔账,这次行动,仅仅是这一百来号人的费用就超过了五万两,而为每个俘虏都提供保护照顾的话,那么随随便便花上十万两就是很简单的。
而在很早的山东,一两银子可能就可以买一个女人。
有人天真的问了一句,“那朝廷那么多银子,为什么不能多花点”的时候。
如果是儒生,大概见到有敢于提出意义的军人,大概就要大杀特杀了,而长老却很是循循善诱:“那你准备砍掉那一笔资金呢,是给孤寡老人的养老金,还是学生们的午餐费?或者扣军费?”
那士兵觉得脸色发红,平日里哪有那么让他说话的时候,他就是随口一说。
统一了认知的好处倒也不少,因此半个月后,胡三七回到了平壤市修整,累计俘虏的女人也达到了惊人的两千!
当然了,陆陆续续都发卖出去,不过面子上,这项工作还是叫做婚介。
不管是挂猪头卖狗肉还是如何,这项政策还真起到了在不太欺辱的情况下维护婚姻的作用。
至于强奸?这一点不要担心。
长老会到达新时空,对于普及教育,做到的最核心的一点就是卫生学教育。
焦虑营销是后世许多商家的不二法门,其核心就是恐吓与对比,利用信息差给被营销者造成必须马上购买的威胁。
长老们使用的恐吓式宣传其实还是很有道理的,利用先进技术,宣传之所以许多人活不过40岁,原因就是因为饥饿和不讲卫生,而手上各种细菌如果进入体内,就好非常危险。
在这种情况下,凡是长老会治下的人,基本上都变成了一群真正的洁癖,其实也未必洁癖,就是比一般人爱干净就是。
而不进行卫生的有爱运动,就意味着疫病的传染,任何企图在作战任务中强奸的人呢,都是该部队内部所有人的公敌。
管用吗,不知道,不过目前来说,长老会治下的士兵还是处于一个上升期,还算有未来,因此这种情况少之又少。
当然了,嘻嘻哈哈也不尽然,他们都知道,刚刚沾染了无数鲜血,如果一个个憋着不说话,可能会憋出病来,这也是为什么,平壤安排了盛宴款待他们。
姜大哲却是和没事人一样,欢声笑语,此时在某些不明真相的人眼里,他已经是顶级朝奸层次了。
但此时姜大哲却是颇为镇定,那些不肯和他合作的人都被消灭了,未来,可以吸纳那些反抗者养分的,就只有他了,那么,报仇是肯定的!
姜大哲勉强站稳,他的消耗实在是太大了,能够信任的太少,长老们考虑的,让他做市长,他却是连带着教书以及选拔死士,做一个内部毒瘤式的反抗者,而以此苦熬下,不到五十,却已经是很难煎熬,好在大补之物不少,还能坚持。
可是他最大的希望,繁衍一个后代,记住这种仇恨的行为,却是难以继续下去,在找到一个据那媒婆说几代母女好生养的女孩子,先后不育,他只能解释为年岁太小,于是狠狠心,把目标对准了几个生过孩子,但是死了丈夫的丰润寡妇,这些寡妇虽然含羞,但也不是不能拿下。
但始终是没有成功,最后,一位不太满意的寡妇,刚离开他没多久,就为另一个男人又生了孩子。
很显然,这不是那寡妇的问题,而是自己的问题。
而在一次,又迎娶了某位好生养的女人,以他的身份,这也是花费巨大的行为,已经有人对他收取商人吃请好处费的事情颇有微词了。
那次酒后,他想要去“开工”,醉醺醺的到了洞房后,却是始终无法点火启动,在那女人怀疑而渐渐鄙夷的眼神下,他慌张起来。
如果说是为了个人欲望,非要娶女人,姜大哲未必如此。
为了组织延续,香火传递下去,也是给大家的希望。
不然的话,那不多的愿意跟随姜大哲反中复李的人物,难道都是什么李氏忠臣?
别开玩笑了,不过是大家看着许多两班都被清洗,许多大君都已经消失,空余出来的位置,一旦好像姜大哲说的那样,中国人对外跪舔,儒生恨国成性,将来新朝廷被儒生掌权,肯定是对内屠戮剥削,弱民、疲民、贫民政策下,对外自然是必须跪舔起来。
这是有背后逻辑的。
首先,儒生阶级本身就与地主阶级高度重合。
为了维持自己后代可以世世代代做剥削者,那么,对内就要多多巧取豪夺土地,而压制贫民考科举,做进士的可能性。
这是一个智商问题。
要提升智商很难,但是压制其他人的后代的智商却简单的很。
这也是为什么,后世的时候,儒学、读经班,素质教育这种亡国灭种东西大行其道,原因很简单,我虽然不能保证我的子孙后代代代都聪明,但我可以保证,其他人的后代,学了读经班,四书五经,素质教育,每天下午三点放学到处疯玩,怎么可能比得过我儿子每天各种补习班的程度?
聪明吧。
后世的时候,有一部小说精准的说明了这种情况。
“……出现了一些主张降低人类智力的反智慧组织……令人不解的是,这些反智慧组织却无一例外地要求自己保持高智慧,严禁组织成员示范性地使用降低智力的药物或其他技术手段,声称自己有责任做最后一批智慧人,以完成低智慧社会的建立并领导其运行……”
后世的世界精英,无不如此,而了解儒学至深,明白其虐民贫民弱民的本质,姜大哲还是很确信,只要自己坚持几代,经常闹出事情,再用大量金银收买那些儒生,复国也许就在未来了。
为什么?
儒生厌恶战争,却也不是因为他们爱好和平,而是厌恶没有好处的战争,而发起一场大战,往往牵连深远,打仗,总要花钱吧,花掉的钱,本来可以分给这些饱读诗书的儒生,多买小妾,满足欲望,你看看,这差距多大?
而一旦给有功将士升迁,那么就有可能改变文强武弱的格局,那可就……
所以姜大哲有信心,只要坚持下去,儒生肯定可以掌权,而对于儒生来说,做几年的首辅大臣,所谓现在不收,过期作废,那么做主任由他复国,大不了做一段时间的儿皇帝,还是关起门来称帝嘛。
但是,这一切都要建立在他后继有人的情况下!
而现在,这一切几乎做不到了。
油尽灯枯的姜大哲,却也是彷徨的。
帝都始终没有儒生开始掌权,也就无法贿赂,每年想去送礼的人,基本上都是原样退回,别无他法。
姜大哲悲哀的看了一眼,这些小伙子各个真是好壮实啊。
不但壮实,还非常机敏,对于朝鲜大体情况也了解的很,哪个州哪个市出产什么,有多少人口,对于那些寨子的打击仅仅是个开始。
接下来,就是移民实边的另一个进度,换地换人换家。
这些事情,都在姜大哲的所知中,他还是能看到一些机密文件的。
欢迎宴会是在一派祥和的情况下开始的,作为一座枢纽城市,这里来自帝都,来自各大矿业公司的代表不少,随着时间的进展,哪怕是市长,也不过是管管民政,各大央企的人物,虽然不敢违法乱纪,却也不是他姜大哲可以管的。
姜大哲知道发生了什么,那些原本躲藏在山里,一点点依靠捡起食物偷生的人,能够在野外生存下来,可以说死了无数人,才活下来那么一点,才刚刚安生,就被……
当然了,他不会可惜什么,但是,一面是朝气蓬勃,自己这一面却是江河日下。
于此相比,被装船运回帝都的过千女人,就不值得在意了。
当然了,希望仍在。
派出的清剿队伍不仅仅是胡三七一队,这次长老会精英尽出,对于早已掌握的名单和位置进行绞杀,获得了良好的效果。
而接下来,唯一能够活动的,就是自己了,但是他收到了另一个消息。
“自即日起,所有反叛者的逮捕和审讯等工作都交给来自帝都的安全局,这也是帮你们减轻工作啊,你就管民生就好,你姜大哲是在长老那挂号的有功之人,怎么能让你去做危险的事情?而我们派出去不少钩子,到处想办法看看,到底是什么人敢于搅和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