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8章 家养野生
后世的互联网上,曾经有一个极其惊悚的视频,国家花费巨资,养大一只大熊猫,帮助其学会野外生存的知识,然后在一群欢呼的生物学家的目光中,放归大熊猫保护区,希望这个孩子可以茁壮成长,为大熊猫的野生饲养做出贡献。
而跟踪拍摄显示,在24小时内,那只熊猫就被一只野生大熊猫做掉,而且是直接一爪子糊砸脸上,直接带走,连个反抗的余地也无……
野生和家养的战斗力,不是数值上面的,而是本质上面的,也许在所谓“力量、敏捷、耐力”之类的三维数据上,人类可以通过高营养和强训练养出块头大,看起来很牛的大熊猫,但是一到战斗素养层面,就完蛋了。
同样的道理,几百年的国公生活,早已让沐天波失去了血性,仅仅是自己治下的土司造反,就让他失去了任何的血性,哪怕自己的家没了,母亲妻子被杀,财产被土司发财,也好像缩头乌龟一样缩在永昌、楚雄,自以为安全,把自己责任下的人民放弃抛弃。
晴天霹雳一声响,给我们送来了张献忠,张献忠虽然是陕西人,但是未来的东北人本身就是河北、山东移民啊,而张献忠的后代,指不定就有跑去东北的,大忽悠的能力,虽然忽悠不到帝都的人,忽悠不了江南的人,但是打出扶保蜀王世子保境安民的旗号一来,别的人忽悠不到,但一直盼望着有内裤外穿的美男子拯救自己的沐天波却是上当了。
内裤外穿的男人,或者钢铁皮,人类心的赛博坦奸,那种大爱无疆的事情,也就是说说就好,张献忠或者孙可望可没有什么为沐国公服务的思想,在用一些金银和美女安抚了一下这个惊魂未定的老东西,比起某部小说所说的那样,这位国公在历史上的表现堪称无能,或者说天真。
等到其家将被孙可望直接以土司奸细的借口抓走,换上了一群地道的陕西话的汉子后,他也只能以泪洗面了。
至于那位蜀王世子,只要是人就可以猜到,鬼知道张献忠是在四川哪个犄角旮旯找来的傀儡。
沐天波的合作让张献忠获得了最大的军事冒险胜利,而那些金银财宝最后也都便宜了张献忠,他却发现,这云南并非很穷啊,石屏土司、嶍峨土司、蒙自土司、宁州土司、景东土司全都积攒了海量的财富,更别说刚刚抢劫了沐天波的王弄土司沙定洲了。
所谓穷国,其之所以穷,往往就是下层百姓的收入和欲望被压制到最低,而上层人士的肆无忌惮,比如口口声声“饿死事小,失节事大”的那位朱圣人,他的大爱无疆就非常的热心的帮助自己守寡的儿媳妇怀孕,简直是儒家典范啊。
当然,他说“饿死事小,失节事大”的意思,很可能是,穷人饿死是小事,但是如果穷人不守规矩就是大事。
而上层儒生们,就是饿死事大,失节事小了。
但是对于这些上层来说,是真有钱啊。
孙可望可以说抢劫的非常欢乐,特别是他听说沐天波家几百年的收藏都被那个什么王弄土司沙定洲抢劫了,更是士气大振。
一时间,云南各大土司都成了他的打击目标,连原本愿意看在多少年情分上帮着沐天波的都在其中。
这样强势杀出来的抢劫犯当然是无法抵挡,但作为地头蛇,不是那么容易杀光的,孙可望的军队原本三个月就杀进了昆明,但之后的剿匪作战,与各大土司的杀猪行动,却花费了九个月,这期间,由于缺乏医护知识,从帝都暗中采购的药品只能用在自己人身上,而出发时二十万敢死军,还活着的不足五千。
孙可望自然不在意什么,上上下下在这场杀戮下算是赚足了,比起历史上被清军追逐南下,此时以十几年杀戮出来的经验,堪称满级六神装王者大佬杀进新手村屠幼。
而孙可望终于得意洋洋的在昆明安生的看着那百万金银,心里盘算着下面是不是该杀掉沐国公,然后他也该舒舒服服的过几天好日子了。
但是张献忠加急文书却是突然送来,他的门卫都没敢阻拦,却见那送信的人居然是张献忠的心腹,见了孙可望马上大喊:“八大王命你赶紧回去,去江南去啊。”
孙可望此时可不仅仅是什么干儿子,而是一方诸侯了,听到突然让自己放弃一份儿基业,去外面打拼,当时就不高兴了,不过也只是不动声色:“怎么回事。”
“您看。”
孙可望看了一眼那匆匆写就的圣旨,话语却相当简略,“帝都线报,大量军伍于天津登船,前去南洋平乱,好像是什么南洋的红毛人,以后帝都必然空虚,而江南之地,还有什么人能阻挡?”
孙可望的心跳加快,之前之所以放在画画江山的江南不去打,那些每天惟务雕虫,专工翰墨,青春作赋,皓首穷经的儒生,哪里是他们这些真正从尸体堆里杀出来的汉子的对手,如果不是顾忌,一旦自己大举南下,会不会被帝都的人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之前李定国不就是例子吗。
而现在,虽然实际情况还没有传回来,但是一旦确认,帝都派出大兵和什么南洋的红毛人打仗,总不会还有力量干涉江南了吧。
孙可望一时间早把自立或者享受的想法抛弃,哪怕霸占了整个云南,只怕也比不上江南一个富县来的爽快,作为前小吏,张献忠没少说起那些东林党的威风和富贵啊。
最关键的是,按照干爹的说法,找时间和帝都那边慢慢讲和,表面上称臣,回了家咱们自己做主,等到帝都的大官起家了,随便给点钱,那些大官还不都听咱们的。
人的贪欲就是如此,刚刚还在想着小富即安,马上就打算全都夺取。
二话不说,孙可望点起大兵,话说回来,张献忠的军纪,是处于极端的,对于上层的士绅,儒生,举起屠刀杀个干净才是正经,但对于一般平民,基本上是不动的,甚至有不得迎娶当地妇女为妻为妾的说法。
历史上张献忠1646年战死于四川,而四川保卫国土抗击满清却一直持续到1659年,谁在屠川不言自明。
所以虽然是暴力打下来,但到底给云南太平日子,而孙可望的习惯,老百姓毕竟是他兴旺发达收税的来源,真正被屠戮的仅仅是那些可怜的土司而已。
那些百姓,无论是土人还是汉人,都没有被他们的统治者,从沐天波到那些土司当做同类对待过,那么换个人统治,只要不比沐天波还差劲,或者说稍微好一点,基本上难以激起什么反抗。
这里面的问题是,每一个个体都进行对自己有利的选择,但他们的选择,在其他人不断博弈改变选择的情况下,也许会把自己最好的选择变成最坏的。
对于前来帝都“考察”的包瑞德来说,自家居住的居所被突袭,简直就是一个惊悚的故事。
同时被查获的,还有他们这些传教士和商人记录游记,当然了,他们自称是游记,在帝都的人看来,就是间谍报告了。
在报告里,天津港作为世界第一大港,被包瑞德以为神奇,不断的说着这是上帝赐予欧罗巴人的礼物,未来他们一定要占据这座城市。
“我似乎做了一个梦,两百五十年后,我的后代子孙,将组成欧洲联军,打进这个国家,将这个港口据为己有,而这亿万生民所创造的财富,都将归属于上帝的子民所有,杀光异教徒,是每一个异教徒必然要负担的责任,这里是如此的伟大,如此的船队,先进的火车,上帝为什么将这些东西给了他们?不,这些东西都是异教徒的魔神撒旦的产物,作为基督徒,我们要杀光异教徒,占有他们的财富。”
这样的文章比比皆是,看到了帝都所创造的财富后,每一个基督徒贪婪的心灵都被激起,对于他们来说,屠杀抢劫异教徒不但不是什么罪孽,反而是可以直升天堂的荣耀,而他们也可以趁机实现屌丝翻身的梦想。
而对于港口和铁路,以及帝都的规划,各种财富的描写,就更是如此。
当然了,包瑞德准备的攻入帝都,奴役这里的人民的计划就有些可笑:“大概只需要500人,就可以控制全城,然后可以去搜捕一种叫做儒的人,他们都是这个国家的佼佼者,拥有近乎于无限的特权,可以对其他人下达任何命令,而只要他们把握住道德这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就可以夺取其他人的财富与生命,只要抓住这种儒,威胁他们投靠,我们就可以控制这个国家,而这些儒,只要用很少的一点金钱,就可以收买,我们预计情况很乐观,这种儒在对内对外政策上,会截然相反,他们鼓动对内屠杀,对外多多给金子银子,虽然我们没有遇到那种大把赏赐给我们的儒,根据几位老朋友的说法,以前的时候,那些儒掌握中国的时候,只要是外国人到了帝都,就可以收到一间房那么多的金银财宝,但目前,这些儒被驱赶出这个国家的政权之中,他们很不满,许多儒都希望我们欧洲人统治这个国家,替他们屠杀那么农民。”
大量的情报被截获,由于人赃并获,包瑞德只能死死咬住,声称自己一无所知,自己是商务代表,你们不能查。
但是对这些人了解至深的长老会,自然知道,这些传教士或者商人,本质上都是优秀间谍的事实,无数民族饮恨他们的糖衣炮弹之下。
白人传教士刚到非洲时,他们手里有圣经,黑人手里有土地。传教士说:让我们祈祷吧!于是黑人闭目祈祷,可是到黑人睁开眼时,发现情况颠倒过来了,黑人手里有了圣经,白人手里有了土地。
当然了,真实情况就复杂的多,后世的时候,由于人家早已过了打打杀杀赚钱的时期,只需要依靠每年收割抢劫落后国家的财富,就可以安稳度日了。
如何统治奴役自己本国内的居民,西方人与中国的儒生阶级各有不同的办法,比如中国儒生们,就喜欢先是用,我中华乃泱泱大国,不要丢了国家的脸,要显示出大方,不能让外国洋大人觉得我们小气啊。
于是以这样类似的借口,儒生们就可以掌握舆论,控制财富的流动。。
作为并非是财富的创造者,如果不想沦为边缘化,就必须去追求i最高权力,给自己夺取他们财富制造理由。
儒生寻找的理由的道德。
你无德,我有德,所以我就可以奸淫掳掠,就可以抢劫屠杀,反正你不会写字,我会写字,将来历史书上,全都是我多么的有德有行,而你们自然都是坏人了。
比如之前,罗永锤大师,为了控制自己先选取黑肤幼女玩弄,但又不好直接说我先挑,于是就先攻击其他人不懂礼数,让外人先挑,而外人挑完了,自然是罗永锤大人做第一个了。
而西方的统治阶级就是不同了,他们鼓舞外部探索,鼓励你穷是因为你不努力,而矛盾外移,这种模式的好处是,不需要太多付出,人口多了,直接扔到海外去,坏处是,这种模式的压力下,一旦人口膨胀,而外部没有足够可以吸血的地方,就会完全爆炸。
后世的欧洲,只能以各种**乐之类的东西糊弄老百姓,大麻合法化的背后就是愚民正当化,而财富的转移才是本质。
方法不同,本质差不多。
包瑞德虽然被人告知,那传教士已经出卖了他,招供了荷兰那边马上就要开始排华的真相,但他依然不可一世,在他看来,排华只是那些温顺而勤劳的汉人,那些人杀了,关帝都的人如何?
大家都是牧羊人,你的羊跑到我这里就是我的,我可以随便杀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