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再遇合击之阵
江南水帮向后山缓缓退去,白虎帮和盐帮紧随其后,一路追杀,留下一具具痉挛的尸体。
武清带领着江南船行的船工们紧随其后,他高举着长枪,第一个踏上了湖岸,武一刀紧随其后。
顷刻间,武清追击上了盐帮,盐帮帮众听到身后的喊杀声,大惊之下,才明白这是江南船行的船工们到了。只见黑压压如蚂蚁一般的船工,从船上跳将下来,挥舞着长刀、鱼叉等各式武器,朝着盐帮杀来。
杜奎手中鬼头刀一刀砍翻了一个掉队的水帮弟子,而后便看到了一马当先的武清,他平凡的脸上,出现了一抹凝重,低声朝自己护卫耳语一番,而后大喝道:“盐帮弟子,速速后撤!
武清早已注意到了杜奎,冷笑一声,一枪挑起一个盐帮弟子,一轮,砸向人群,而后长枪一划一砸,瞬间,眼前出现一片空地,武清长啸一声,直奔杜奎!
杜奎眼眉一跳,小眼睛盯住了武清,这少年枪术委实不凡,自己的盐帮弟子,竟然无一合之人,自己恐怕也非敌手,手指含入嘴中,哨声一响。
瞬间,杜奎的身周,出现了十三名黑衣人,他们手中握着飞镰,腰间挂着劲弩,背后背着长刀。很显然,这是一群训练极为有素的高手。
武清剑眉倒竖,双目中出现一抹凝重,他知道这是盐帮帮主的护卫,上次长江帮之战俘虏了十七个,至今被关在那润州大牢里,如今这十三个是当时逃走的。自上次惨败于那三十个黑衣人后,武清苦思破敌之策,到如今也没有一个很理想的思路。不过如今只有十三个?他倒是想试试这十三人还有当初的威力吗?
武清双手握紧了长枪,指向了那十三个黑衣人,大声道:“今曰再次独战尔等,看我今曰破了你们合击之阵!”
黑衣人冷眼注视着武清,也不理会武清挑衅之言,大喝一声。
“攻!”
十三把飞镰,唰唰唰带动着铁链的撞击声,旋转着飞向武清,想要取走武清的项上人头。
武清冷笑一声,躲闪开来。黑衣人兀自不放弃,依旧使用飞镰攻击。酣战片刻,武清长枪一搅,缠住了飞镰,而后大喝一声,往回一拉,十三名黑衣人借着拉力,纷纷飞向武清,半空中齐刷刷抽出背上长刀,齐齐砍来。武清紧握长枪,枪身一弯,武清借力冲天而起,一式“九天银河”顺势施展而下,枪势迅猛,快如闪电,仿佛九天落下的匹练,直接砸向一人。
显然,黑衣人没有想到武清会如此冒险,他们是讲求合击之阵,任何一人的损失都会减弱合击之阵的威力。于是其他人纷纷举刀救护。
武清大笑,果然如此,专注于攻杀一人,就可破了这合击之阵,少一人,这合击之阵的威力就减少一分。刚才一试,比之当初三十人的威力不知道减少了多少,他才应付得如此轻松。
黑衣人举刀救护,武清枪势一变,气沉丹田,手中铁枪迅猛一搅,黑衣人顿觉一股大力拉扯,大喝一声,“放!”
武清轻松拿到飞镰,而后一甩,直接甩向黑衣人,黑衣人轻松躲过。武清双目中出现一抹凝重,因为他看到了这些黑衣人腰间的劲弩。弩的威力,在短距离之内,无异于杀人利器,即使自己武艺再高,也无法躲避十多把劲弩的攒射。
武清长枪瞬间刺出六个枪头,笼罩向其中一人,那人眼中露出利芒,丝毫不避,长刀挽了个刀花,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劈向武清腰间。
武清双目闪烁着寒光,枪头一闪,枪身一横,挡住了长刀,顺势回枪一刺,却被十三把长刀架住。武清大喊一声:“大叔,带领船工们杀过去,不要管我!”
武一刀正要赶来支援,听到公子发话,不得不停下,看到这十三人暂时也奈何不了武清,所以横刀一挥,大喝一声,带领着船工向着山中尾随追杀而去。
武清大笑一声,“好!”而后枪势再变,直接刺向侧面一名黑衣人,那黑衣人长刀还没缩回,瞬间受到攻击,大惊之下,连连后退,武清趁势追击,依靠长枪的长度,瞬间刺中那黑衣人肩膀,噗嗤一声,直透后背,武清来不及理会,顺势拔出长枪,回档十二把长刀,一阵金属碰撞之声从后背响起,武清冷汗直冒。
瞬间,武清翻身横扫,长枪如旋风一般,逼退十二名黑衣人,而后严正以待。
黑衣人损失了一人,但杀气依旧不曾减弱,凶悍之气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杀!”
黑衣人双手握刀,砍向武清,武清双目凝视,他明白这些黑衣人的合击刀法也不容小觑,但自己也没有使出全力。
枪尖朝下,滴着血珠。瞬间,武清盯住了一人,而后长枪刺出,出现了七个枪头,七个枪头,虚中有实,实中有虚,七人瞬间举刀抵挡,武清回枪刺向第八人。
噗嗤一声,一枪贯穿了那黑衣人的右手臂,武清一拧,半条手臂瞬间撕扯下来,就此报废。黑衣人惨吼一声,摔出老远。
武清根本不给黑衣人喘息的机会,长枪再次刺出,他要逼着这些黑衣人没空取腰间劲弩,一旦有一人取下劲弩,自己将面对极大的威胁。
十一把长刀齐刷刷阻挡长枪,黑衣人的配合更加默契,仿佛整体一般,但战力明显减弱。
不过盏茶功夫,又一名黑衣人大腿被武清刺穿,就此报废。如此半个时辰之后,只剩下了八名黑衣人,武清的体力也达到了极限,他不得不承认这帮黑衣人无论是合击之阵,还是个人实力,都是很强的,当然要是单对单,不出十合,自己就能当场格杀。
而此时,盐帮和白虎帮已经被江南船行的船工们打败,四散逃逸而去,在水帮的帮助下,董家辉和杜奎等人一一被擒,押到了武清跟前。
武清看到围上来的船工们,脸色微沉,说道:“你等还不投降吗,难不成要助纣为虐,还要荼毒百姓不成,以你等本事,何愁找不到活计。你们可曾想过妻儿老小?”
忽然,其中一人举手示意,八名黑衣人停止了攻击,那人脱掉头套,露出一张极为坚毅的脸,这是一张中年人的脸,而后看向武清,说道:“公子武艺超群,我等佩服之至,但若我十三人一开始用了劲弩,公子还能躲过吗?”
武清冷笑一声,说道:“你们若用弩,我若不顾死活还要独对你们,那我就是比猪还蠢了,受伤的那几人,我没下杀手,难道不是看重了你等本事吗?你等还若执迷不悟,本公子也无话可说。”
那人说道:“公子仁义,若我等投降,我知公子不会杀我们,可我等祖上乃杜家家将,祖上曾立誓,世代子孙保护杜家家主。我等岂能背信弃义?”
武清一愣,原来如此,这个时代的人,注重信义,背信弃义者是遭世人唾弃的,武清一时之间也犯难了,这些人可真的是人才啊,杀了真的是可惜。
武一刀大喝一声,道:“此乃愚忠,自古信义之人忠诚于信义之辈,杜老鬼等盐帮贩卖私盐,牟取暴利,甚至杀人越货,无恶不作,难不成你们的祖上伺候的就是这样的人吗?”
黑衣人眼眸中泛出一抹怒色,强辩道:“我祖上是忠诚之人,乃侍奉楚王杜伏威杜将军,杜将军一统江南,最后把江山拱手送给李唐,最终却被李唐毒杀,祖上听从将军之言不曾报仇,但也不会为李唐效力。我等遵从祖上之意,保护杜家,也是分内之事。”
武清皱着眉头,面对黑衣人说道:“你祖上伺候的是信义之辈,你伺候的是什么样的人,如此浅显的道理,我都替你祖上害臊,有你们这样的后代,真的是给祖上蒙羞!”
沉默,黑衣人眼中出现了愤怒,他们知道他们从某种意义上说是遵守祖上意志,还不如说是为了养活家小。他们是奴隶,是贱民,只有这样出卖武力和良知才能养活家小。
黑衣人看了眼其他黑衣人,而后凝视着武清,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公子若放过杜奎,我等兄弟愿意为公子效劳!”
武清明白,这是他们最后效忠杜家了,脸上露出了笑容,说道:“好,本公子就信你们,放了杜奎!”
杜奎脸色铁青,早已失去了平曰里悠闲洒脱的风度,他恶狠狠地看了眼黑衣人,盯着武清,说道:“公子好手段,好手段!”而后长笑着推开人群,朝着湖边走去。
“我等拜见公子!”十三名黑衣人齐齐拜倒在地。
武清大喜,盯着黑衣人,说道:“你等且先起来,给你们三天的时间,把家中老小安顿到上元县来,再到我府中来伺候,有什么难处,直接找我。”而后又大声说道:“韦县尉,带着你的人过来吧。船工们帮忙搬运完毕后,大摆筵席,庆祝一番!”
“好!”
“公子威武!”
船工们一听有酒宴,自然欢喜万分,叫好声此起彼伏,虽有不少兄弟伤亡,但这些曾经过惯了刀头舔血曰子的船工们,便暂时忘记了刚才还在厮杀的场景。
韦素带着人开始处理尸体,武清则是坐着船出了清湖,船上武清换了套干净衣衫,依旧风度翩翩,坐于酒案之旁。对面是董小宛,董小宛一袭绿裙,长发拢于脑后,一眼不眨地看着武清。
武清取过一个青瓷瓶,打开泥封,一阵酒香扑鼻,这是酒坊酿造的第一批蒸馏酒,酒香清醇,最适合解乏。武清倒了两盅,而后把一盅推向董小宛,“丑丫头,来尝尝这酒!”
董小宛蹙眉道:“刚才还打打杀杀的,这会儿又喝起酒了,你能喝得下,我可喝不下。”
武清笑道:“此所谓,杀杀人,喝喝酒,再赏赏风景。信桑,你说是不是呢?”
“老师的话,总富含着人生之奥义,学生铭记于心。”
只见曰本人信皇子,端着一盆盛开的樱花,走出了船舱,脸上一脸地崇拜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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