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时间如滚滚车轮，终究
刚刚回忆过一遍过去的景晏殊情绪有些低落，以至于走路的时候也一直是低着头，没有注意周围的情况。却没有想到，一不留神，直接撞上了一个人。
眼看着就要摔倒了，却被撞到了的她的面前的那个人伸手紧紧的揽住了。
这才没有摔倒。
景晏殊下意识的想要道谢，却在抬头看着对方的时候，原本出口的感谢不禁顿住。
男人之前因为要扶住她，所以手上的动作还停留在扶着景晏殊的腰的那个动作，没有放下。
从远远地地方看过去，就好像他揽着她一般。
而因为景晏殊的抬头，对方也因此看到了景晏殊的脸，温润如玉的脸庞上带着些许震惊，以至于他的手还依旧的维持着之前的那个动作。
“小姝？”带着惊讶的声音从景晏殊的头顶上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讶异。
楚辞是真的没有想到，自己只不过是出来抽根烟而已，竟然就会遇到景晏殊。
更加没有想到，他就在决定各自天涯的时候，就那么刚好的遇见了景晏殊。
一时之间，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那些复杂的情感交织着，最后化为了惊喜，以至于他放在将景晏殊腰侧的那只手迟迟的没有放下，甚至还不有自主的加上了些许力气。
而景晏殊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在这里遇见楚辞，并且从对方身上带着淡淡的烟草气息的味道，似乎可以猜到对方刚刚吸完烟。
曾经，他是不抽烟的。
只是没有想到，如今几次遇到他，竟然都是在他抽烟的时候。
想到这个，景晏殊不禁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或许，其实她一直都没有了解过他，所以才会那么轻易地就被蒙蔽了。
但是，更可笑的是，她只不过是今晚才想起了那个可笑过得自己，却就在下一秒遇到了他。
好像就连命运都在嘲讽她的可笑。
意识到自己还被楚辞揽在怀里，尤其还是一种这么暧昧的姿态，景晏殊不禁下意识的皱了皱眉，然后从楚辞的怀中退了出来：“不好意思。”
语气淡然而又冷漠，仿佛一个陌路相逢的陌生人一般，没有丝毫的情绪起伏。
这让楚辞在惊讶之后还有些惊喜的脸不由得一下子僵住了：“小姝……”
他说着，想要伸手去拉她，就好像过往偶尔几次她发了脾气的时候那般。
那个时候，只要他这么做，不管景晏殊气的多厉害，总是能够在下一秒的时候就喜笑颜开。
可是在手即将要触碰到景晏殊的时候，楚辞却停在了半空，因为不知道要说什么，也不知道在如今，他还能够以什么样的资格这么做。
更何况，景晏殊也没有半分愿意被他拉住的意思。
楚辞的手，就那么的僵在那里，然后，苦笑着收了回去，有些苦涩的问道：“你还在怪我吗，小姝？”
景晏殊没有看着他，精致绝妙的面孔在确认是楚辞的那一秒就已然充满了冷漠。
此刻闻言，不禁勾了勾唇，流露出一个嘲讽的笑意：“怪你？楚大总裁，我景晏殊有什么资格能够怪你的？”
说着，景晏殊抬手拨了拨自己额前的碎发，平静的道：“更何况，以我们现在的关系，似乎还没有熟到你要叫我小姝的地步吧？还请你自重。”
景晏殊说着，就要迈步离开。
虽然她早已经不爱楚辞了，见到楚辞的时候也不再会出现那种爱恨交加的情感，可是，如今，没了爱以后，恨的更多了。
过度的恨意甚至导致了她在看到楚辞的时候，根本无法心平气和。
不是别人说的那种，不爱了以后，能够做到心平气和，平静无波。
而是，只要一想起自己的父母是怎么样悲惨死去的，景晏殊就恨不得扑上去，一口一口的咬死对方，吃对方的肉，啃对方的骨。
所以，心平气和？抱歉，根本做不到。
至少，她景晏殊根本做不到！
而对方如今的苦涩的样子，在景晏殊看过来，则更像是搞笑和膈应！
……
看着景晏殊毫不犹豫就要离开的身影，楚辞下意识就伸手拉住了她。
可是手伸出来了，那只是下意识的反应而已，下意识的不愿意看到景晏殊在自己的面前好像连一秒都不愿意多看的样子。
等到理智反应过来，楚辞却又不禁开始恍然，因为不知道自己该以怎样的面目来，面对对方，尤其是在对方毫不掩饰对自己恨意的时候。
之前的苦涩好像又来了，像是很苦的咖啡一般，从他的心潮里，再次的蔓延了出来，然后将他的整颗心脏包裹着，苦的发涩，发疼，并且根本不受他的控制。
景晏殊一时没有防备，就也真的被他拉住了，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不禁怒声道：“楚辞，放手！”
楚辞似乎也没有想到自己会真的拉住了景晏殊，一时之间竟是有些呆愣了下来，目光呆呆的看着自己拉着景晏殊的手，眼底只剩下了两只白皙的，交叠着的手。
他愣愣的看着两个人交叠的手，过去的回忆犹如潮汐一般涌来，将他覆盖，几欲窒息。
以至于景晏殊朝着他怒声的时候，他都没有反应过来。
两个人，一个人挣扎着，一个人却深陷回忆中，只有手依旧紧紧地握着，不愿意放手。
彼此之间都维持着那个动作，一时之间气氛有些凝固，但是任谁都能够看得到两个人之间的凛冽对立。
至少，在后面赶过来的洛冕，就可以一眼明了。
洛冕是走在景晏殊的身后的，本来是想着或许可以跟对方道歉一下。只是没有想到，竟然会看到景晏殊跟楚辞在一起，并且还是这种对立的姿态，这让他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脚步。
也因着洛冕的出现，让一时僵持在那里的人都不约而同的朝他看了一眼，却又都不约而同的无视了他。
景晏殊强自的按捺住了自己心里的怒火，勉强冷静的道：“楚辞，你这样有什么意思？”
说着，她不再挣扎，只是静静地看着楚辞。
只是淡淡的一眼，没有抗争、没有控诉，甚至没有任何的情绪，却让楚辞宛若被针刺了的一般，不由自主的抖了一抖，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想要放手。
然而，楚辞拧了拧唇，终究没有放手。只是那苍白的脸色，显示出了他此刻的心情。
景晏殊从未看过他这幅样子。
他是温润如玉的，他是意气风发的，他是丰神俊朗的。
从她看到他的第一眼，她就从来没有见过他的这个样子。
他曾经是她迷恋，仰望着的人啊！
原本已经到了嘴边的恶毒话语，在这一刻，不禁停住。
她不再爱他，但是也曾爱过他！
只是，时间如滚滚车轮，终究，不曾为谁停留过！
楚辞曾经践踏过她的真心，但是她却把感情看得很认真。
哪怕恨楚辞恨到了极致，可是终究，景晏殊没有选择得到他的心，然后再践踏。
景晏殊别过了头，不再看他：“我们结束了，是你亲手结束的。你忘了吗？”
就在A市，楚氏吞并了景氏，他亲口在所有的人的面前否决了和她的婚约。
他害死了她的父母！害的景家破产！害的她颠沛流离！
景晏殊的话很轻很轻，甚至不带任何的情绪，只是在陈述着事实。
却一下子让楚辞本就苍白的脸色，此刻更如宣纸般，带着瑟瑟的苍白，让人不忍心去看。
楚辞不禁低下了头，目光专注的看着自己拉着景晏殊的那只手。
然后，终于，无力的放下。
“对不起。”他道。
景晏殊仰头，今晚一直抑制着不让自己流出的眼泪，终于在这一刻再次潮湿，有泪水从眼眶里喷涌而出。
不是因为还深深的爱着，而是因为“对不起”早已经无济于事。
景晏殊很快地低下了头，“太晚了。”
楚辞，真的太晚了。
如果，没有我父母的两条命，或许时至今日，只要你一声对不起，我还是会依旧选择原谅你。
可是，你我之间盘亘着我父母的两条命，所以，“对不起”这三个字，我永远不会接受！
甚至，我恨你。
所以，这辈子，我都不会原谅你。
我要亲眼看着楚家下地狱，看着你们跪在我父母的坟前，痛哭流涕，诉说自己的后悔！
……
门，忽的被人从里面推开了。
是久久没有等到楚辞回去的季美玲终于按捺不住自己害怕的心，推开了门。
却不料，自己一推开，竟然就看到了景晏殊的身影，以及她身后不远处一脸震惊的洛冕。
季美玲记得洛冕的脸，因为当时，就是他在楚家的门前闹事，害的她被所有的人指指点点！更何况，洛冕那张脸，太过于出众，足以让人过目不忘。
所以，几乎是在看到景晏殊和洛冕的下一秒，季美玲就以为自己得到了真相。
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到的时候，季美玲就已然一下子冲了过来，朝着景晏殊抬手就是狠狠的一巴掌：“贱人！原来是你设计的我！就算我楚家不认你这个媳妇，就算我不喜欢你，可我毕竟是你的长辈！你竟然设计我！
难道你以为只要捏了我的把柄我就会让你进楚家的门吗？呸，我告诉你，做梦！我季美玲就是死，也不会让你进楚家的门的！你趁早给我死了这条心吧！”
“你跟你的爸妈，一样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