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渎神者死
“破坏神坛祭祀,按族律应当火刑处死,这样神明才会原谅我们。”大长老慢条斯理的悠悠说道。
大家一惊,虽然大家齐聚祠堂,但是从来没想过要处死云阳,云阳平时任劳任怨,热心助人,在部落好多年了,和大家都很熟。
“大长老,火刑会不会太重了?这孩子平时挺老实的。”一个壮汉小心翼翼的说道。
“对啊,平时是个好孩子,怎么突然疯了?”另一个悄声附和道。
大长老斜眼看了壮汉一眼,然后平淡的说道:“亵渎神明,你觉得火刑很重?还是要等待神明震怒,神罚降到部落里以后,你才乐意?”
“这”壮汉不在说话了,大家也不再说话,各怀心思的低下了头。
“大长老说的对,”半秃长老看到大家都不说话了,立刻站出来支持大长老说道:“云阳亵渎神明,如不严厉处置,到时候神明必然会降下惩罚,我们部落将会有大难,我同意大长老的意见,今日谁要反对,谁就是叛神者。”
虽然族长有心保全云阳,但是云阳一直不肯低头,族长有些伤感,身为族长必须要秉公执法,维护部落的利益。
此时大家好像被说动了,然后纷纷议论,但是都是围绕怎么处罚云阳,没有人再敢表示同情云阳了,大家都害怕神明会惩罚部落,到时候自己也跟着受连累。
云阳看到大家面红耳赤的争论怎么处死自己,有些心痛,这些都是和自己朝夕相处的人,一起生活,一起抗争洪水,此时他们看自己却像看仇人一样。
“云大哥没有错。”
原本闹吵吵的场面,突然被这个小小的声音打断,场面顿时安静下来了,针掉地上都听得见。
“我觉得云大哥没有错。”声音在人群中又一次想起,声音很紧张,似乎有些颤抖。
“是谁?谁?”大长老顿时怒吼。
有人同情渎神者,此罪不可饶恕。
啪的一声,紧接着一声哀嚎,从人群中传来。
“小兔崽子,还不给我跪下,跪下!”人群中一个男子抓住身边的孩子大喊,神色非常惶恐。
“我不跪,我觉得云大哥,没有做错。”
男子都快被气炸了,也不管此时在祠堂,二话不说,抓住孩子胳膊,然后用膝盖抵住肚子,手掌就往屁股上揍,一边打,一边说:“让你小兔崽子胡说八道,让你胡说八道。”
云阳目光一闪,认出那个孩子是小奇。
此时小奇虽然被揍的鬼哭狼嚎的,但是依然在说,云大哥没错。
此时男子冷汗直流,他是小奇的叔叔,看到祠堂众人一个个看着自己,有些不知所措。男子停止揍小奇,噗通的跪在地上。
“小孩子童言无忌,童言无忌,绝无渎神之心,绝无啊。”男子长叩不起,浑身颤栗。
“小奇,闭嘴!”云阳沉声的呵斥道。
小奇还要再说,但是看到云阳抿着嘴,神色严肃阻止自己,小奇突然哭了。
男子看到小奇不再说了,神色一松,看到大家收回看小奇的目光转向云阳的时候,男子不知道怎么感觉到有点羞愧,马上拉住小奇,从祠堂出来,小奇手把着祠堂大门,不松手,冲着云阳一个劲的哭,男子一急,使劲掰开小奇的手,就把小奇从祠堂提溜出来。
出来以后,男子感觉后背全是冷汗。恐慌的看了祠堂一眼,心有余悸,这要被定为叛神者,那肯定也要跟着被火刑烧死。
想到这里,大汉狠狠的瞪了小奇一眼。
“出来一个,出来一个。”此时站在门外的妇女们,顿时围住小奇和他的叔叔。
“里面怎么样了?快和我们说说。”妇女们此时都非常八卦,平淡的生活,平凡的部落,难得出现这么一个事情,大家都非常兴趣盎然。
小奇看到此情景,自己的阿叔被围住,然后使劲一挣脱,借着身材矮小,从围观的妇女中钻出,然后向远处跑去。
男子大惊,急忙追去,“这黑灯瞎火的,你要去哪里?”小奇的阿叔在小奇后面喊道,但是小奇跑得快,不一会儿就消失了。
而祠堂里面此时气氛凝重,经过刚才小奇一打岔,众人不再议论,但是毕竟渎神者的罪名确实很大。
大家先前没有认识到此事的严重,但是经过大长老一说,大家都觉得此时要马上向神表明态度,才不至于降临惩罚。
尤其大家都有从众心理,看到领头的几个都说惩罚,那么惩罚必然不会错的。
“族长,此事重大,请速速做决断。”大长老神色冷厉的冲着族长说道。
族长沉吟少许,有些犹豫,一来云阳在槐族部落确实做了不少事,二来自己也很看好云阳,打算过几年把云阳接纳进槐族,等自己老了,云阳甚至可能会接班。但是,此时此刻云阳渎神了,又不认罪,这是天大的罪过,自己身为族长,又是神的代言者,必须要处罚云阳,以正视听。
看到族长犹犹豫豫的,大长老心中冷笑,正考虑是否自己应该在加一把火。
他看向众人,发现大家目光闪烁,便暂时沉默。
云阳神色如常,目光平静的跪在那里。
族长暗自叹息了一下,随后目光一凝道:“云阳捣毁神坛,夺走祭祀之物,此乃大罪,神威如狱,神恩如海,我槐族部落,永敬神明,今将云阳驱逐出槐族部落,永不得返。”
“等等!”大长老一看族长还想袒护云阳,把云阳驱逐出部落,看似重罚,实则无关痛痒,立即出声阻止。
大长老用锐利的眼神看着大家说道:“你们难道不怕神明的怪罪吗?云阳走了,那就会由我们来承担云阳犯的罪过,到时候大难临头,我们大家都会被云阳连累。”
众人连连点头。
“来人,将渎神者云阳,火刑处死,让其灵魂永世不得超生,以洗渎神之罪,请神宽恕槐族部落。”
大长老直接越俎代庖的命令道,许多人露出释然的神情。
族长心中大怒,岂有此理,我才是族长。
但是刚要出声,看到众人的表情,族长心中一凉,显然大家都被大长老说服了,都怕承担神明的惩罚,显然觉得把云阳烧死,才能让神原谅。
听到大长老这个处决之后,大家神色一松,这样也许神就不会怪罪槐族部落了,大家同时跪地向神忏悔。
族长不由得沉默了。
云阳扫了众人一眼,苦涩的笑了笑,真的有神会庇佑人吗?神真的在乎人吗?把婴儿当成祭祀品吃掉,这是哪门子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