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生命的分量
灰蒙蒙的天空之下，圣罕尔南边的辽阔冰原之上。
两军对峙，延绵数里。
明明有如此多的人，场面却显得极为静，静到一股浓浓的肃杀之气充斥在双方面前。
位于两军对峙中心，一张圆桌，米莉亚披甲，银发用布束起，板着脸坐在北方。
格里芬坐在南方，俊朗的脸庞同样没有表情。
成功劝说两人坐下来谈谈，看这个气氛，长门认为自己应该先开口，他微笑道：“要不要先来一杯熊奶汤？大家边喝边谈。”
她从鼻子哼出两道白气：“熊奶汤属于贵客享用，查曼的家伙没资格喝。”
格里芬轻笑道：“我早已经过了喝奶年龄，再说，我军中自带红茶，烈酒，果浆。不像某些野蛮人，除奶以外，什么都没有。”
米莉亚拍桌怒吼：“你什么意思？！”
“听不懂人话嘛，”他冷冷说一句。
两军气氛愈发剑拔弩张，处于随时都会打起来的状态。
长门咳嗽，拉上一位外援过来：“大祭司，您过来说几句。”
涛顶着一众国人压迫的目光上前，坐在西边道：“我们两国完全没必要继续争斗下去，北蛮需要查曼的粮食，草药，你们对我们的鱼，熊皮，狼皮那些也很需要吧？”
“不如我们结成同盟如何？”
话音刚落，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不行！”
格里芬和米莉亚对上视线，随即，他不屑地移开目光：“你们侵犯我们领地数百年，杀害帝国子民，抢夺财产。”
“事到如今想要一句轻飘飘的同盟过去，做梦！”
米莉亚同样冷笑：“说得好像你们没侵略过我们一样，远的不说。这次，你们北伐过处，老少不留，屠杀我北蛮数十万子民，这一笔账，岂能轻易忘记！”
涛已经无话可说，目光求助地看向长门。
他沉默少许，涩声道：“诸位，我给大家讲个故事吧。”
不等两人开口发问，他已经接下去说：“在遥远的一个世界，大陆由五个大国支配。有一个小国夹杂在三大国之间。”
“每次一开战，小国都饱受蹂虐，某个小孩在第二次大战末期，失去父母。他只能独自一人离开家乡。”
长门声音渐渐有几分悲戚，听众也竖起耳朵，都意识到这个故事属于谁。
“世道混乱，没人会对一个小鬼伸出援手，他一个人流浪在外，将死之际被一位温柔小女孩捡回去。”
“在那里，他又认识另一位阳光的男孩，三个小孩靠偷东西为生。直到某一天，三人无意观察到三忍和半藏的战斗。”
“阳光男孩想要改变世界，决定找那三位忍者拜师。经过千辛万苦，他们找到。”
米莉亚砰地一下，倒在圆桌上面，呼呼大睡起来。
涛瞧见两人的目光，不禁脸皮一红：“王，她从小一听故事就犯困，绝不是有意冒犯长门大人，单纯就是您的故事太催眠了。”
长门觉得自己的玻璃心遭到一万点打击，什么叫做故事太催眠？不就是嫌他说得枯燥嘛。
他一拍桌子，将米莉亚惊醒，再道：“长话短说，我以前失去过一位伙伴，无法承受痛苦的我，想要让世人明白战争的痛苦，认为这样就可以做到和平。”
“结果，”他顿了顿，轮回眼流露出深深的痛苦：“我亲手杀死了尊敬的老师，我以为自己是对的。然而，我错了。”
“杀死老师后，我每日都做着同一个噩梦，梦到老师，梦到失去的同伴。我开始怀疑，自己的道路正确吗？”
“这份怀疑导致我被自己的师弟击败，也让我明白，自己一直以来不过是在找借口，找一个逃避痛苦的借口。”
随着话语的落下，米莉亚有些不知所措，尤其是看到他低头，红发掩盖他的面容，好像在哭一样。
“够了，长门阁下，我明白您的意思，可我并非查曼的王，王是我的长兄菲力·查曼，同盟的事情需要他点头。”格里芬霍然起身，再补充一句：“当然，我可以为您充当联系人，请等我的消息。”
长门抬头，大喜道：“这样就可以，我会努力劝服他的。”
格里芬点头，刚欲离开。
长门忽然想起一间重要的事情：“对了，你们的人没死，我这就放他出来。”
“慢着！！”格里芬面色大变，他一点都不想让市丸银再次出现。
他说得还是慢了一点，阎王已经将嘴里面的市丸银吐出来，在地面滚了几圈。
冰冷的大地瞬间令他清醒，睁开那双浅蓝色的眼眸，他翻身跳起来，没有动手。
打量下周围，他露出狐狸般的笑容：“看这个样子，和谈成功了？”
格里芬汗如雨下，躲在长门背后，他讪讪笑道：“银大人，其实啊，有件事情我要告诉你，让你回去的办法没有，我是骗你的。”
市丸银笑眯眯道：“哦，这个我早知道了，包括你定期给我下少量毒药，想要除掉我。”
他大惊失色：“您既然知道为什么要帮我？！”
“因为我觉得你挺有趣的，想要多观察一下。顺便说下，你给我下的毒，全部被我下到你饭菜里面了。”市丸银又抛出一个令他震惊的消息。
长门心想看来格里芬还是没有狐狸男阴险，他嘴上道：“误会都解开了，大家重归于好吧。”
“抱歉，我不打算和你们做朋友，四处散步，观察有意思的人，如今是我生存的希望，再见。”市丸银笑眯眯说了一句，使用瞬步消失在众人面前。
米莉亚焦急道：“长门大人，像那么危险的家伙，您不弄死他，他迟早会祸害其他人的。”
长门苦笑：“我哪里知道他们关系是这样不友好，早知道的话，也不会放他出来。”
格里芬骑上雪地耗牛，向他告别：“长门阁下，此番回国，少则半月，多则一月，我必定会给您消息，请您静候佳音吧。”
“嗯，祝你一路顺风，”他回以笑容，两人谁都不知道，远在万里的查曼王都，已经被一位邪恶的化身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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