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狗眼看人低
“谁让你进车里的？啊？”姜姐在老远便开始大喊，“办手续了么？就往进坐？”
“姜姐，这位先生的试驾手续已经办理过了。”小高在一旁唯唯诺诺道。
“办过了？谁办的？我怎么不知道？”姜姐越说火气越大，谁吃了熊心豹子胆，办理试驾手续都不和自己打招呼，再说了，这销售员也不看高亮那打扮，这豪车他能买得起？
“是我给办的。”小高见姜姐发火，当下也没有了底气，人家是经理啊，自己只是个刚入职的小职员而已。
“你给办的？”姜姐看着小高，眼睛里的怒火像是要把小高烧死一般，“谁允许你给办了！”
“公司不是说只要客人需要试驾服务就能办理试驾的相关手续么？而且……”小高低下了头嘟囔道。“我也没听说公司有规定办理试驾手续得经过经理您啊……”
“对啊！你家公司怎么回事儿？怎么办理个试驾还需要审核咋的？”围观的人群中忽然有人应和道，这小高明显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就是！这公司对待客人就是买不起碰都不能碰一下吗？其他汽车店都没有这规定！”
“我看这网上的评论根本就都是假的，都是你们公司自己刷的吧！”
“就是就是！”
群众的激烈反应使得本来没有一点点底气的小高挺起了腰板，而姜姐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因为这都是店里潜规则，都是人们心知肚明的，这下被一下点破很容易激起众怒。
“得了吧，你们没钱还在这里占着别人便宜，有意思么？”
“就是，没钱看着就行了，这些道理都是人心知肚明的，你们点破还有什么意思？”
“切，穷人的意见简直就是一股臭屁，难闻。”
群众一下便分为了两拨，支持小高的一拨和支持姜姐的一拨，表明了意思就是有钱的一拨，没钱的一拨，两拨一下吵了起来，最终支持小高的这一方落败，说了几句狠话都一哄而散了。
“喂！没钱的败狗！你还在上面干嘛！下来吧！”支持姜姐的一拨中有眼尖的看到高亮还在玛莎拉蒂旁边站着等待结果。
高亮愣住了，看了看周围的群众，再次看向小高，只见此时的小高低着头，挨着姜姐的骂，那副身影，就像是那天沦为败狗的自己一般。小高没有错，他只是做了认为自己对的事情而已，只是觉得人人平等而已。
“还看什么？下去吧，你也买不起这车！”旁边的车模看高亮丝毫没有下去的意思，也呵斥道。“没钱还想占便宜，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
在众目睽睽之下，高亮低着头走下了车，向姜姐和小高走去。周围讥笑声，怒骂声，嘲讽声，就像平静的海面忽然汇成的一波波巨浪向高亮拍打着。
“你知道这对店里影响有多大么？好了！你明天不用来了！”姜姐气极，对小高进行了最终审判。
小高看着姜姐，愣住了，这是自己好不容易争来的工作，今天是入职的第三天，第三天就被开除了！许久，眼中慢慢流出晶莹，一个大男人竟然当众哭了出来。
“哼！没用的男人！”姜姐并没有因为小高的流泪而停止自己的冷言嘲讽。
“等等，你只是个大堂经理吧，没有就这样开除人的资格吧。”高亮朗声道，这一声震惊了在座的所有人。“把你们经理叫来。”
“你以为你是谁？穷逼一个，还叫我们经理？”姜姐呛到。
“我说，把你们经理叫来！”高亮重复一遍。
“我就是经理！”一个声音忽然从远处传出，那是一个中年男子，恬着一面啤酒肚，大腹便便的向高亮走来，后面还急急忙忙的跟着正在整理衣物的秘书，众人都心知肚明的暗自笑笑。“请问，这位客人找我有什么事儿么？”
“我要买这辆车。”高亮很淡定的指向展台上的玛莎拉蒂。
“好的，这位客人，您是要刷卡还是现金支付？这款车暂时不接受贷款。”经理虽然看起来很有礼貌，但是眼神中的不屑已经一览无余。
“哈哈哈！那煞笔竟然要贷款买车！”
“就算能贷款，这么一款车够他还一辈子了吧！”
“可怜的工薪阶级啊！”
众人的嘲讽声并没有停止。
“刷卡。”高亮掏出银行卡。
高亮掏出银行卡的那一刻，姜姐惊讶的面貌，经理震惊的眼神，小高不敢相信的表情还有众人的嘲讽声全部停止在了那一刻，他们没有想到高亮真的能支付的起这款车的价格。
“客人请稍等……”经理的额头忽然冒出了汗，双手接过银行卡递给秘书。
秘书拿着POS机操作以后，把卡还给经理，点了一下头。这一切的一切都在众人的沉默中度过。
“对不起，尊贵的客人，由于我的失误怠慢了您，我代表我们公司对您致以万分抱歉。”经理困难的鞠了一躬，随后看向姜姐。“小姜啊，快来给客人办手续！”
“是……是！”姜姐一看这经理是在主动给自己找台阶下，迫不及待的想要结果银行卡。
“等等！”正当姜姐的手快要接过银行卡的那一刻，高亮说话了。
“客人还有什么需求？”经理堆起自己自信但是及其难看的笑脸问道。
“不用她，我要他来给我办。”高亮指向一旁不知所措的小高。
“那是最近新来的销售员，可能业务不太……”姜姐想要极力挽回。
“聒噪！”高亮喊道，“我就要他！”
“好……好的……那个……小高啊！来给这位客人办理手续，快点不能有一点失误！”经理给姜姐使了个眼色，随后说道。
“是！”小高转悲为喜，接过银行卡便去给办手续了，这样的话这辆车就算是自己卖出去的，自己的提成会提很高呢！而且还不会被开除！
“那客人还需要我们的特色试驾服务么？”经理继续陪着笑脸小心翼翼的问道。
高亮看了一眼满脸期待的车模，冷哼一声。
“不需要了，看的我恶心，还特色服务，连按摩城的小姐都不如。”高亮淡淡说道。
“高亮先生，还有最后一步，请和我去办公区签字。”小高一路小跑跑到高亮面前，可以看的出他很兴奋。
“恩，好的。”随后看向经理。“你们家的这大堂经理可以换了啊，声音刺耳，狗眼看人低。”
“是！是！我们马上处理！”经理立刻答应道。
随后高亮便跟着小高的办公区走去，只留下众人惊讶的面庞，这个转换简直太快，众人还有点回不过神来。
“这是您的收据，银行卡请收好。”小高递给高亮东西。
“恩……”高亮随眼扫向小高的办公桌上的相片。“这是……”
“这是我女朋友，小慧，实不相瞒，我已经换了三个工作了。”小高说着忽然低下了眼垂。“小慧的妈妈说，如果我在没有正经工作，没有房，没有车就不准我和小慧再来往了。”
“今天差点就被开除了，但是还好有高亮先生！”小高心中的兴奋依然没有降低。“谢谢您，要不是您，我今天又该……”
“没事儿，都是一帮狗眼看人低的东西。”高亮拍拍小高的肩膀，安慰道。“那你加油吧，销售成绩好的话，房和车不是问题哦！”
“恩！我会加油的！”小高坚定道。
高亮并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一动作，小高第二天便晋升了大堂经理，少走了一半的路，而姜姐却再次做回了销售员。
开车出了汽车城，高亮心里只有倍儿爽，他也终于尝到了有钱人的好处，自己说往东，别人也绝对不会往西。
“今天时间也差不多了，明天回乡下把爸妈接上来！”高亮想着便向自己家的方向行驶而去。
但是他没有看到，自己走的同时，身后的一辆车关上车窗，跟在了自己的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