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醉酒 黎醉别离
梦里醉酒
梦并不是一个特别喜欢泡网的,当初她去逛论坛,只要是无意之中打开的,至于看到“海伦”的那篇文章,更是无意中的意外。
梦在电脑面前守了好久好久,一分钟,一个小时,一天,两天,甚至更长时间,但离就好像彻底蒸发了般,再也没有任何的声息。梦的生活缺了离,就好像菜了少了油盐酱醋,忽然变得索然无味,甚至醉梦都慢慢少了,在她的梦境里,更多时候是出现一个男子盘坐抚琴,而她在旁边双手托着下巴,一副如痴如醉的模样。
离,你为什么不回我信息呢?你是不想见我吗?
可是,我想你啊……
梦没有目的的点着鼠标,无意间点开一个收藏的网址,熟悉的论坛,屏幕上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论坛。梦记得,她是在这里喜欢上雪山的。
“去看看雪山吧,纯洁的雪山会让你忘记那些不想记住的……”
梦没想到“海伦”会给她留言,受宠若惊的同时,内心深处的某根心弦就好像被重重弹了一下。
受到“海伦”的“启发”,梦打算去一趟乞力马扎罗雪山,但在去之前,梦翻出离之前给她寄那幅画的包裹,梦下定决心,去雪山之前,她要见一面离。
慢慢推开木门,四合院朝东的一个窗户后探出个头,梦对她笑了笑,然后往一个朝西的房间走过去,因为在那儿,她看到了一个修剪花草的男子。他穿着一件白色背心,汗水渗透大半衣服。
“离,我终于找到你了。我是梦。”
黎醒别离
梦说,她这辈子还没有雪山,这次她要去那座乞力马扎罗雪山看看。梦最后走了,走得很洒脱,没有半分拖泥带水,甚至热水都来不及喝上一杯。
离在窗户前,一个穿着背心满头汗珠的男子走过来,他看着离,满脸的不解。
“她是找你的吧?为什么不让她知道?”
离摇头,却不语。
良久,男子摇了摇头,转身离开。
“我也想去……”离带着略显嘶哑的声音,突然说。
男子回过头,望了眼离,沉默过后还是轻点了点头。
梦里醉酒,黎醒别离
落日的余晖倾照着大地,远远望去能看到雪山宏伟而又神圣的顶端。梦张开怀抱,仰望着火红的天,闭上眼睛深深呼吸一口气。
笔尖在白纸上轻轻划过,就好像一缕轻风,滑过完美的弧度,轻沾轻落……
良久,梦缓缓睁开眼,远远望过去,那儿坐着一个正在写生的男子。梦走近过去,才发现他坐的,是一张轮椅,那张脸庞,有着淡淡的熟悉感,但无论怎么想,都想不起在哪儿见过,不过梦最后还是被那画板上的画将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乞力马扎罗雪山,画笔下的乞力马扎罗雪山,这是梦第二次看到画中的乞力马扎罗雪山,离画笔下的雪山,还有现在这个。
“你也喜欢雪山吗?”梦问他。
他停下手中的画笔,望了眼梦,眼眸里不易觉得的荡漾了下,然后才轻点了点头。
梦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然后就在他旁边坐下,看着他将那幅画画完。最后落笔时,他在画的右下角处,落款收笔。
海伦。
“你叫海伦?”
梦有些小激动的跳了起来,小脸蹦得通红的望着他。
他偏过头望了梦一眼,不温不火的又点了点头。
“我是梦里醉酒啊。”梦激动的说。
“哦。”他还是点了点头。
“你知道吗,我能下定决心来这里,还多亏你给我留的那断话呢。”梦说。
他不作声,慢慢取下画板上的画,递到梦的面前。
“送给你吧。”他说。
梦接过画,画里只有一座雪山,看上去虽宏伟壮观,但总感觉缺点什么。
“这幅画能加点别的吗?”
“加什么?”
“一个抚琴的人。”
雪山之下,多了个盘坐而抚琴的男人,他抬着头,五官的轮廓清晰可见,他如痴如醉,像是沉醉在自己的琴乐中,但他的眼睛是微微睁开的,他没有望向那雪山,而是望着那片空地,久沉其中……
“谢谢。”梦很满足的接个画。
“你明天要上雪山吗?”他问。
梦轻点头。
“我也想亲自上去看看。”他喃喃细语,又望了眼自己的双腿。
梦动了动嘴巴,欲言又止。
“能帮我个忙吗?”他问。
梦点头。
他把手伸进兜里,拿出一个透明无暇的水晶球,递给梦。
“能在雪山上,帮我找个地方埋了它吗?”
梦接过水晶球。
“为什么?”
“它是纯洁无暇的,至于我是这样觉得。”
“你是说雪山还是这水晶球?”
“都有吧……”
梦沉默的望了会水晶球,然后轻点了点头。
“好,我会帮你把它埋在上面。”
“谢谢。”
他自己摇着轮椅,准备转身离开。
“等一下。”梦喊停他。
他回过头,望着梦。
“我有一个醉梦,从来没人看过,我帮了你忙,你能不能也帮我个忙,充当一下观众?”
他没有犹豫,轻点了点头。
梦的醉梦,是在半醉的情况下举剑起舞出口成诗,在完全清醒的情况下,梦在酝酿沉醉,她手若挥剑,缓起渐落,她婀娜多姿,浅落深划,她莲步轻移,短出长收……这天地间,仿佛连成一体,远亦近,近亦远,落日余晖打落梦的身上,仿如撒落一层薄薄的金粉,久不退,亦不沾。
他看醉了,醉得不省人事。
黎明,离,再见。
房间关得严严密密,不偷泄进来一缕的光线。门突然打来,他进来了,停在离的面前。
“有消息了,全部遇难,无一生还。”
离抬起头,睁开那布满血丝的双眼,盯着他望了好久,然后才嘶哑的问:“明,你说如果不是我给她发的那个留言,她应该就不会来这里吧?”
他不作声。
离开始发笑,笑声越来越大,整个房间甚至任何一个角落都填满那笑声,到最后笑声渐渐变成低泣,离开始捶打自己的双腿,指甲插入到皮肉里,用力向上划,拉出一条长长的血痕……
“这是她给你的。”
他留下一封信,转身就离开那充斥着令人要呕的间房。
离,我知道那是你,一眼我就认出了你,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不想见我了,如果是我,肯定也不愿意暴晒在阳光之下,但是你原谅我好吗?原谅我的任性,也原谅我对你的懦弱,如果我不顾一切,应该就能跟你说上一句话,甚至有个久违的拥抱吧。
但很兴幸,我还是再遇上了你,与你对上话,看着你画画,亲自把我的醉梦献给你。突然之间我感觉,我是这个世界最幸福的人。
天快亮,我要上雪山了。
记得,等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