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欠情还债
白衣男子微微转身,眼神扫过文蔓,清清冷冷地问:“你想如何答谢我?”
“这……”
这个问题文蔓委实还没来得及想,她以为致谢后,对方会说“不用”之类,怎样也要客气客气,哪有如此较真的。果真自己与众不同,救命恩人更是不拘一格。
她想了一会,诚恳地回答:“文蔓愿意尽自己所能酬谢公子,公子若有要求,文蔓能做到的均会在所不辞。”
“你有何所能?”白衣男子淡淡地问。
“这?也无甚所能。”文蔓老老实实地回答。在胖墩眼里,她最大的能力便是爱闯祸,频繁地闯祸,这能力自然不好到处标榜。
论身家,虽然手头尚有十几两银子,但还欠着人家二百两。论能力,计算机编程之类的,穿越至此一点用处没有;能做点饭菜,这几乎人人都会;还有其他乱七八糟的,说起来实谈不上什么能力。
“哦。”白衣公子波澜不惊地瞅着文蔓:“既无所能,如何酬谢?”
“虽无所能,手头尚有十几两白银,且还会得一些些粗浅活计。”话一出口,文蔓便觉得有些别扭,做些粗浅活计,怎么感觉有卖身的嫌疑。
白衣男子果然回道:“哦,我暂时不需要佣人,若你现在没什么酬谢的,那就以后再说了。”说完转身就要离去。
“有!有!有!”文蔓尚未接话,胖墩一连声道,“恩公,您等着啊……”说完,撒丫子就向三轮车跑去了。
在胖墩眼中,肉夹馍自然是他们能提供的最好的酬谢了。目前这的确也是我们所有的家当中,唯一能拿出来送人的。虽然……虽然,文蔓总觉得这白衣公子如阳春白雪,一身衣服如此清爽,和这肉夹馍总显得不那么相称,哦,他应该是不用吃饭的。
那爷孙俩也围拢过来,再次向蓝袍少年致谢。
少顷,胖墩喘着粗气跑回来,手里拿了四个肉夹馍。
肉香飘荡在空气中。那十一二岁的女孩只管一双乌黑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胖墩的手。文蔓从胖墩手里要过两个肉夹馍,先递给她,女孩欢快地接过,眉开眼笑地说道:“谢谢姐姐!”
女孩递了一个肉夹馍给老人,小心拿着自己的一个,三口并做两口地大吞起来,口中不住叨叨着:“好吃!好吃!太好吃了!”
蓝袍少年从胖墩手里接过另外两个用纸袋盛好的肉夹馍,抬头以征询的目光看着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眼睛微微一闭,蓝袍少年喜孜孜地将肉夹馍放入随身佩囊中。
“此等污浊之物,我暂且收下,下一次可换一种酬谢的方式。”这白衣男子果真属于不食五谷杂粮之辈,对肉夹馍这等俗物,相当不屑一顾。
人不可貌相,遇见飘飘欲仙的男人,千万不要让人家轻易开口。只怕仙人没亲近成,还往心里堵了块石头。
如今文蔓便接受了这个教训,她假装淡定地瞧着远处的板车。
胖墩嘿嘿笑得有些尴尬。
那女孩香香地吃着肉夹馍,突然天真地来了一句:“这位哥哥,什么是污浊之物?您说的是这肉夹馍吗?这可是涟漪吃过的最好的美味了,无论如何也与污浊之物牵扯不上呢?不信,您尝尝。”
小姑娘瞪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热切地看着那位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尚无表示,那蓝袍少年却忍不住将肉夹馍从佩囊里取出,咬了一口,便摇头晃脑地向着我道:“本公子以为,这肉夹馍着实不错!丫头,下回做些更好吃的呦~”
文蔓对着他微微一笑:“好!”
胖墩在一边得意的接上:“不错吧?我们家十三可不仅会做这个,她可是‘天下第一厨’的唯一传人,做出什么来,那都是绝无仅有,您未曾见过的,恩公若想吃,可随时到我家做客,让十三做给您吃,做给您吃,我们住在……,平时就在这里卖馍,欢迎恩公随时来哦。嘿嘿嘿……对了,不知恩公尊姓大名?”
“我家公子……”蓝袍少年刚说了一句,却见白衣男子眼神向他微微一斜,他便马上刹住话,转而道,“呵呵,我家公子品德高尚,不喜留名,诸位记得就好,”
见那白衣男子眼神又是一斜,蓝袍少年赶紧又改口道:“记得也不用记得,呵呵,诸位告辞告辞。”
他作了下揖,却见那白衣男子已经行出了一段路,赶紧屁颠屁颠追上去,临行前犹回头对着我喊了句:“丫头,下回见面,别忘了再送我几个这种馍!”
文蔓对着他们高声喊道:“好!好!二位走好!”
阳春白雪的人境界确实是高,不用她报答她亦乐得轻松。想来她穿越前总喜欢在电脑前玩些救人的游戏,救了一批人等却从未贪恋他们的回报,今日这福事便落到自己的身上。
回头看老人正慈爱地摸着女孩的头,手里的肉夹馍一点没吃。见孙女吃完一个,马上又递过去。
女孩不肯接,两个人又因为肉夹馍开始了新一轮的推搡。
“爷爷,你吃,吃饱了有力气讨到钱,不是还要给涟漪买花袄吗?”
“好好,爷爷吃!爷爷吃!”老人饱经沧桑的脸上闪过一抹笑意,拿起肉夹馍慢慢地吃起来。
看着涟漪身上,处处露着芦花飞絮,已然看不清颜色的夹衣,文蔓笑着对她道:“你叫涟漪是吗?愿意跟姐姐走吗?姐姐给你买花袄,让你天天有肉夹馍吃好吗?”
“跟姐姐走?”涟漪疑惑地看着文蔓,“那爷爷怎么办?”
“当然是一起走了。”
“那太好了!”涟漪欢呼一声,“晚上也会有被子盖吗?”
……
从这天开始,胖墩和文蔓租住的房子里又多了两人,涟漪和她的爷爷。涟漪的爷爷名王来义,六十多岁,是一位饱经风霜的老人。
爷孙倆来自西部边远地区的一个小村庄。涟漪自幼父母双亡,王来义带她走南闯北,起初四处给人做苦工,后来做不动了便沿街乞讨,好日子虽没过上,见闻经历却是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