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结局篇（21）
尽管维持阵法已经消耗了司沉行大量的法力，但在与韩骁和司荼二人的交手中，他依然丝毫不在下风。
司荼和韩骁拼尽全力，也只能堪堪和如今的司沉行打个平手，甚至还稍处劣势。这还是两人通过母亲的书强行提高了法力，两人围攻才能勉强做到的。司沉行果然强大到了可怕的地步。
可是，就算再这么和司沉行缠斗下去，也毫无夺回苏宛和羽铃的希望！司沉行虽然在一边消耗着大量法力，但下手根本不见任何疲态。反而是韩骁司荼二人，已经把功力提高到了极限，由于前期的大量消耗，如今已有些吃不消了。
母亲给的法子，本来就是让自身的潜能在短时间内全部开发出来，相当于透支身体。司荼的身子还好，最多是法力消耗过度，可能之后几日会暂时失去法力，休息休息也就好了。可是韩骁还是凡人之躯，一下子爆发这么强大的力量，时间久了，身体自然是会承受不住的！
韩骁知道，这样继续僵持下去，不利的只会是自己这一方。更何况，司沉行的阵法雏形已成，再拖下去恐怕就来不及了！
既然这样……只能动用母亲最后一页所写的那一招了。
“司荼，我的身体快不行了。只能用那个方法了！”韩骁一个侧身躲过一击，忙在混乱中转头对司荼说道。
“嗯。只能用它了！”司荼点了点头。虽然母亲特意标注了“非紧急情况，切勿使用”，但现在就是再紧急不过的紧急情况了！
司荼向后一翻，慌忙避开了几道电光，到了韩骁的身后。韩骁也拍了几掌，击碎了面前的两道黑色藤蔓，随即回头对司荼点了点头。
司荼收到信号，也点头回应。然后两人竟然就在一片混乱中忽的一齐坐了下来。两人双手合十，呈打坐的姿势，口中还在念着什么。
他们这又要做什么？司沉行看到两人的异常举动，有些狐疑。但很快狐疑就变为了狠厉。不过，无论他们要做什么，他都不能让他们做成了！
这般想着，司沉行又是两计攻击打了过去。但没想到的是，那坐着的两人周身就好像有了一层保护罩一样，两道攻击就这样被生生阻隔在了外面。
保护自己的法术？司沉行皱了皱眉。可是他们的目标不是夺回东西么？就这么保护自己有什么用？
就在司沉行还在琢磨着从何下手的时候，司荼和韩骁两人却突然睁眼了。两人猛地站了起来，然后齐齐翻掌——
司沉行只见一道金光直向他冲来！他下意识欲躲，但下一刻，那道金光却忽然扩大了。恍惚间似是变成了一朵曼珠沙华的模样，接下来，那道金光就扩大到了整个视线。周围的一切都不见了，司沉行眼中只能看到一片金光笼罩。
这是什么招式？他怎么从来没见过！司沉行终于真的有些无措了。但这一招似乎也没有什么实质的伤害啊！
但是……司荼和司茗呢？阵法呢？！司沉行慌乱地四下看着，却什么都看不到了，仿佛自己身处在了另外一个空间。
难道，这招把他瞬移了？不，不对，他能感觉到自己还在原地。所以，这里究竟是……
“唤吾醒来，所为何事？”忽然，司沉行身后传来了一个低沉肃穆的女声。
司沉行下意识转过身，只见身后一朵大曼珠沙华之上，站着一位女子。那女子周身发着金色的光芒，倒有些像……神？
“你是谁？”司沉行周身警惕，“如果你想来抓我，那就不必再来不自量力了！”
“吾为尔呼唤而来，尔何以问吾为何人？”那女子微微皱眉，“莫非，唤吾者另有其人？”
她是被召唤过来的？难道就是那道金光……司茗和司荼召唤这人过来干什么？想让他来对付自己？呵，区区一个残影，算得上什么！
“尔本为仙身，今却周身魔气笼罩，应是仙沦魔道。”那女子似乎是想通了，“唤吾之人，必为吾之化身，而尔为魔，着实非唤我之人。”
“成魔又怎么样！成魔反而比做那劳什子仙，更逍遥快活！”司沉行手下暗自聚气，“什么仙道，那些伪君子的借口，我已经听腻了！”
“尔无需对吾动手，吾只为一道灵识，待时机至，吾便会回去。”那女子看到了司沉行都小动作，缓缓摇了摇头，“吾对尔为魔为仙，并无芥蒂。凡为生者，皆非吾所管辖，更无需在意。”
“你是管理死人的？”司沉行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你究竟是谁！”
“吾为地界之尊。”那女子，也就是地界之尊毫无语气波澜。
“地界之尊……那不是尊上么？”果然如此！
“尊上？你认识吾之化身？”地界之尊顿了顿，却似是突然察觉了什么，“且慢，此处似有邪之阵法。往生术……莫非是尔施下的？”
“是，我要复活尊上！”司沉行不屑地笑了笑，“难道就凭你一道神识，还想阻拦我？”
“复活尊上……尔莫不是要复活吾之化身？”地界之尊咀嚼着司沉行的话，总算是明白了些。
“不错！”司沉行眼中只有近乎变态的执念。
“尔如何施行邪阵，非吾之管辖范围，吾自然不会理会。”地界之尊竟然笑了，“但尔之复活一说，着实可笑，可笑！”
“怎么可笑了！”司沉行听到地界之尊这话，眼中一下子燃起了怒火，“不就是那什么天道的束缚么！可是我现在，不就逆转了天道么！尊上就快复活了，在强大的力量面前，所谓的天道都是一团废纸！”
“吾虽不明尔在说何，但尔欲复活吾之化身，定是不可达到。”司沉行的话，地界之尊并不是能完全明白。但她大概知道司沉行是在反驳她，“今有吾之化身唤吾而来，便是吾之神位已后继有人。尔所谓尊上者，只为吾一世化身，为继承神位之躯壳而已。然躯壳终有消耗殆尽之时，于是便有传承。待至吾之神力传至下一世化身时，上一世躯壳便自然老去，此为定律。”
“而尔竟欲复活吾上一世之化身，便可谓欲复活躯壳。本无灵魂之人，又何谈复活。”地界之尊觉得眼前这人有些可笑，“且，哪怕尔将吾抽出重填化身，化身也只为吾。尔只可复活吾，而非化身。”
地界之尊大概意思就是，你想复活的那个人只是个装我这个神灵的容器，我现在既然已经传承给了别人体内，你想复活的那个人当然是复活不成的。或者，就算你想把我从现任继承者的体内抽出来回归到那个人体内，你复活的也只能是我地界之尊本身，那个人也不可能再回来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司沉行突然想到了一种可怕的可能性，“我就算复活，也只能复活你？不可能！我的尊上，才不是你这种没写没肉的神！她有感情，有脾气……她看我的时候一直都是温柔的，才不会像你这样冷冰冰！”
“神有神隐，为保神界运作如常，方有继承一事。”地界之尊叹了口气，“然千万年过去，躯壳已与神体互渗，或许已不似最初一般冰冷，亦有可能。但吾终究为吾，尔无论如何复活，亦只可能见到吾而已。”
“吾可看出，尔执念极重。然天道既存，则有其理。纵吾为神，亦不可逆，故吾方会沉入躯壳千万年。尔纵然有通天之能，尔之‘尊上’，亦是绝无可能恢复原状。”
“你……”司沉行怎么会想到，自己辛辛苦苦了这几百年，却换来这样一个结果！“我不信！你肯定是司茗两兄弟造出来的一个幻影，来骗我的！”
司沉行声嘶力竭地喊着，挥手就是一掌直打向地界之尊。地界之尊叹了口气，也不躲。她都说了自己只是灵识，又怎么可能遭受到攻击呢？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司沉行明明已经到了地界之尊身前，却如何也下不去手了。任由他如何用力，也无法向前挪分毫。
这种感觉他知道……是誓言的束缚咒！那是他在和尊上成亲的那一天，互相打下的束缚咒。这个咒术深入灵魂，由内而外，示意忠贞不二。
而司沉行这一生，只和尊上一个人下过这个咒语！如今又感受到了这个咒语的束缚，却是他对地界之尊欲下杀手的时候。
也就是说……眼前这个神识，真的是……尊上？！她说的一切，也都是真的了？！
“不——！”司沉行痛苦地大喊了一声，双手抱着头，任由自己坠落在了地上。他这几百年来的一切努力，到头来却是一场空！怎么会是这样，怎么会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