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卡洛斯应了一声，他举枪打碎了旁边的舷窗，打开太空服背部的喷口装置，向外面的星空飞了出去。
沃伦透过舱门的玻璃向尾舷瞄了一眼，说：“太棒了，大家过来看看！”
在大家惊恐的目光中，尾舱中涌动着数百具肢体破碎的尸骸，它们遍体散发着蓝光，发出一阵阵奇怪的低吟声，像昊景等人所在的舱门缓缓爬行过来。
“看来，这些人死前都是歌唱家。”沃伦揶揄道。
“还是交响乐专业的，这是一个数百人的乐队。”昊景跟着说。
艾丽说：“液体炸弹即使能把船炸成几段，也只能让这些怪物四散在太空中，怕有后患。”
昊景说：“尾舱后段有聚变反应堆装置中，效果会好得多。这艘船会被炸成粉末！”
沃伦说：“反应堆在怪物的后面，你是不是想和它们商量一下，让他们让开一条路？”
昊景说：“看来，只能和他们谈谈了！”
“好，我们一起去！”沃伦说。
艾丽说：“不要落下我哦！”
昊景说：“不用，两人足够。剩下的人预备着给我们念悼词。”
沃伦贵憾地说：“可惜，没带瓶威士忌来，连最后一口也享受不到了。”
这时，卡洛斯透过破碎的舷窗冲了进来，他把两箱胶质炸弹放在地面上。
昊景和沃伦各抱了一箱胶质炸药，两腿前后岔开，摆了个赛跑动作，冲着舱门蓄势发力着。
昊景吩咐：“卡洛斯，你负责打开舱门，然后迅速关上，别让里面的怪物冲过来！”
然后，在舱门开启的一刹那，两人大叫着冲了进去！
听着频道里的叫声，卡洛斯对艾丽说：“他们好像挺兴奋。”
艾丽张了张口，发紧的喉咙中迸出句话：“祈祷他们能激情不褪。”
隔着舱门处的玻璃窗望去，里面幽蓝一片，数百具残尸在空中影影绰绰地游荡。
不时地有枪声和怪啸声传来，让人想像到里面一定是热闹非凡。
一会儿突然静了下来，频道里死寂一样的沉默中，艾丽低喊：“两位，情况怎么样？”
昊景呼哧呼哧喘息了几下后说：“炸弹装置完毕！我们这就原路冲回去。卡洛斯，随时准备开启舱门！”
接着枪声、啸声又重新响起，模模糊糊中，有两个人影正向舱门冲来！这返程比刚才速度快了很多，看来，他们有了与怪物交战的经验。
卡洛斯刚一打开舱门，两人就穿过门缝挤了过来，收势不住跌倒在地。
在卡洛斯紧急关闭舱门时，一具尸骸竟然从门缝中钻入！艾两飞起一脚，狠狠地把他踹回了尾舱，同时卡洛斯猛地一关门，咔嚓一声，怪物的头颅竟被门缝截断，粘滞在舱门上。
艾丽举枪要爆掉头颅时，昊景大喝一声：不要！
艾丽孤疑地问：“怎么？你喜欢他？”
昊景把头盔上的探照灯聚焦到头颅上，停顿了会儿，低声说：“他是马丁！”
艾丽惊叫了一声，大喊着：“对，就是他！”
“马丁是谁？”沃伦问。
“黄金海岸号的船长，我们的头儿。”卡洛斯说着举起枪一阵扫射，把船长头击得粉碎。“船长，对不起了！”
“我们快撤！”艾丽说，“卡洛斯，拿好引爆装置，回到船上就启动它！”
大家慌不迭地穿过破碎的舷窗，进入深空。只有沃伦呆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看着什么。
“沃伦，快走！你在那儿愣着做什么？”艾丽回头望了下说。
“唔，我这就来……”沃伦神思恍惚地漫应着。
他依稀看到，在舱壁的角落里，一个红衣少女正微笑地凝望着他，并喃喃细语：“沃伦，你找到我了。和我一起吧。”
沃伦晃了下头，试着让自己清醒一下，再望去，红衣少女倏忽不见。
他这才出了舷窗，和同伴一起回到狂怒者级巡洋舰上。
返程后，卡洛斯在安全距离之外引爆了隐形船的核聚变反应堆。探测器屏幕上显示，在土卫六的岩缝中闪出一阵光亡，随即消失。
大家松了口气。
艾丽分析着：“廖小嫦会不会与这艘隐形船有关？她会不会也死难在这里面？”
沃伦想说什么，又把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只叹息了一声。他脑子里还萦绕着刚刚的幻像。
昊景把探测器上的全息视频放大，这是那艘隐形舰被炸毁前的影像。
他指着舰身后部的一个起落平台说：“这里曾经停放着一架穿梭机，现在却没有了。
而且机身和平台的锚结件是被硬生生地撕开的。如果廖小嫦活着的活，这是唯一能逃离的飞行器。”
沃伦有不同意见，说：“这也可能是凶手的逃跑工具。”
“不会。”昊景说，“穿梭机的燃料只能支撑20万公里的航行距离，用于短程任务可以，但长途跋涉的话，没有人会选择它。
而且，这座舱里面只能容纳四人，显然凶手不会用它来逃离。而除她之外，这隐形舰上都是死人，他们更不会成为穿梭机的驾驶员。”
艾丽吩咐：“凯文，查一下，离这里最近的空间站是哪个？”
凯文搜索了一下星图，说：“土卫九空间站，距离18万公里，是穿梭机所能到达的区域。”
沃伦说：“我们现在有了两个线索，一是罗莎提供的一个名字：维斯布鲁克；另外就是这架有可能去往土卫九的穿梭机。”
“那么，我们就去土卫九看看！”昊景说。
土卫九不属于联合国管辖区域，是一个法外自治星球。实际的控制权在一家矿业公司手中。
昊景等人来到空间站后，先行到达了码头停机库。
机库管理人员是一个中年男子，他拒绝沃伦提出的查看入库记录的要求。
“我是七星警局的！正在执行任务，希望你能配合！”对着这个顽固的中年男人，沃伦亮出他实际已被系统吊销的警官证。
“臭警察，你是不是疯了，这是联合矿业的地盘！”中年男人冲他吼叫嘲弄着。
沃伦有些无奈，就给卡洛斯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即会意，冲上来把隔着一个高高桌案的中年男子提到桌面上，暴打了几拳。
艾丽忙把显示屏掰到身前，查看里面的机库记录。
中年男子不断喊骂着挣扎着，后来他发现自己只要不安静，就会饱受老拳，只好伏在案上，不敢动弹。
过了一会儿，艾丽说：“放开他吧！”
中年男子被卡洛斯推回座椅上。
这时几名武装人员冲了进来，把五人控制住，押上巡逻机，来到一个当地的安全管理机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