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威逼利诱
监室外，莎拉和形容憔悴的父亲隔窗相望。克里斯蒂在她身边，抚摸着莎拉的秀发，低声劝慰说：
“孩子，不要伤心。很快，你们父女就要团聚，但你要耐心说服他，为地球联合政府做点什么。”
莎拉抹了下脸颊上的泪水，点了点头。
克里斯蒂吩咐看守打开牢门，让这对父女单独相处。
翌日，克里斯蒂开始了对维斯布鲁克的正式审讯。审讯室中并没有照顾犯人的体质，依然采用的是1G重力，这对维斯布鲁斯而言很不公平。
他的身子紧靠墙角佝偻着，呼吸粗重，细长的身体不住地颤抖。
克里斯蒂端坐在维斯布鲁斯对面，说：“真是可笑，地球是你的母星，而你却承受不了她的重力。更为可恶的是，你竟然和那些外太阳系联盟的人一起危害地球！”
维斯布鲁克面露痛苦之色，喃喃说：“女士。我们小行星带人冒着生命危险去为你们挖掘矿产，支撑起你们浮化的生活。你们又给了我们什么？病痛、饥饿、贫困，还有不足六十岁的平均寿命！”
克里斯蒂叹了口气，说：“地球已有四百亿人口，我们正在竭力开发太阳系星球，以满足每天鲸吞虎噬般的能源需求。你们是付出了牺牲，但未来总是好的！”
“未来？几个世纪了，我们还没有盼到你说的未来！”维斯布鲁克嗤笑说。
克里斯蒂话锋一转，厉声说：“现在，让我们谈谈最现实的问题，你的女儿。”
“你想把她怎么样？”维斯布鲁克因为心情紧张，剧烈地咳嗽着。
克里斯蒂冷冷地说：“我没有权力把她怎么样，联合国是律法、人权至上的国度。
但我可以不做什么，比如好心地给她一个地球人居民身份，让他呼吸这温润天然的空气。
但是，我能保证让她找不到工作，保证她买不起关节宝、脊髓液这种昂贵无比的东西，一年之后，她整个身体都会被地球重力碾碎！”
维斯布鲁克在重力的压迫下，气若游丝地低喊着：“你这个毒女人！”
克里斯蒂说：“是你逼我的！我非常喜爱你的女儿，她二八年华，是一个小美人儿，红褐色的长卷发，玫红的皮肤。
我本可以让她接受高等教育，给她安装最好的植入体，使得可以在千均重力下奔跑、欢笑、享受阳光，只是你这个做父亲的太不尽责，非要坚持那种飘渺而罪恶的，你以为是信仰的东西，而置女儿生死于不顾！”
维斯布鲁克恨恨地说：“果然像小行星带人说的那样。地球人是蛇蝎心肠，特别是权贵阶层。今天，你让我见识了一颗极为凶残的心。我女儿是无辜的，她不该遭受这样悲惨的命运。”
克里斯蒂说：“她的命运控制在你手中。我的时间不多，只给你十个小时考虑，明天一早，我等你的答案！”
然后，她拿出一摞照片，递给维斯布鲁克，说：
“瞧瞧，你为之卖命的安德鲁，在你入狱后都做了些什么！”
维斯布鲁克抖着手接过照片一看，脸上露出愤怒和惊愕的神情。
照片上都是安德鲁和莎拉暖昧的情景。他灰白的胡茬紧靠着莎拉的脸颊。甚至有一些更是床第之间的，不堪入目的狎昵场面。
“你在做英雄的时候！却有人趁虚而入，猥亵你未成年的女儿。真是可悲可叹！”
说罢，克里斯蒂把无尽的痛苦甩给了维斯特鲁斯，冷笑着扬长而去。
这时，急于得到消息的迪克向克里斯蒂发送讯息：“怎么样，有收获吗？”
克里斯蒂回复说：“若不出意外，明早就能得到我们想要的口供。”
“这么快，你用了什么手段？你可要小心，滥用私刑的话，会招来麻烦。”
克里斯蒂的回答让迪克有些发蒙，她说：
“这还要感谢你提供的情报。你曾说做为小行星带精神领袖的安德鲁生性风流浪荡，这给了我灵感，找到了对付顽固分子的突破口。”
说着，克里斯蒂把手中的合成照片撕碎，扔进了垃圾筒中。
第二天一早，维斯布鲁克终于向克里斯蒂招供。但是，之后不到半小时，他就咬开牙床中预埋的毒药，结束了自己的性命。
他的死讯并没有立即传到莎拉耳中，在返程专机的客舱中，克里斯蒂搂着莎拉的廋弱的肩膀，怜惜地说：
“孩子，你的下一程将是海边的一所大学，在那里，你将渡过一段最美好的人生。”
维斯布鲁克的供辞中牵涉到了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人物——廖小嫦。
两年前，年方十七的廖小嫦如一朵美丽的花朵一样生活在温室中，她所在的那个镶金叠玉的私人别墅被周围人称为月宫。
之所以叫小嫦，这也是父亲特意为之，为她美丽的女儿选了一个女神的名字。
但对星空充满向往的她，却不愿总在穹窿中生活。富有的家境也使得有条件像买早餐一样买星舰，加上父亲常年在外，她经常开船遨游星海。
在行驶到智神星附近时，她正赶上了一场深空跳马比赛。
充满冒险精神的她，很快就迷恋上了这种运动，甚至为此在俱乐部中和罗莎交上了朋友，并央求她带自己“入行”。
罗莎摸着廖小嫦水白粉嫩的脸颊说：
“大小姐，你省省吧！偶尔投个彩赞助一下赛马队就好了。不是为了生计，谁会自寻死路，干这种营生。”
廖小嫦有些心疼地问：“罗莎，那你为什么参加跳马比赛？”
罗莎没有回答，说带她到自己家里去看看。
廖小嫦把尼尔号停在智神星空间站机库，跟着罗莎来到一个狭窄、赃污的街区。
而且这里空气稀薄，让廖小嫦瞬间感到了窒息，把事先预备的罩扣在鼻口处，才恢复正常的呼吸。
这里是贫民区，我们买不起太多的空气，只能长年在缺氧状态中生活。
罗莎不用氧气罩，她的肺已习惯了贫瘠、肮脏的空气。
绕过几个街道，在一间低矮的小舱房前，罗莎停驻了脚步，伸手抚了下门禁，锈蚀的金属门吱呀呀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