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承诺
克里斯蒂走后，迪克立即离开办公室，驾上私人飞艇到了效外，在这里，他有一个安装有电磁屏蔽设施的山最野别墅。
他下了飞艇，怒力冲冲地打开入户门，进入一间装修考虑的书房，打开全息频道，和廖丛鼎会面。
“秘书长，你脸色不好。”廖丛鼎语气冰冷，脸若冷板，一双雕刀一样的眼睛审视着他迪克。
迪克大口吞了杯威士忌，迎着廖丛鼎的眼神怒道：“土卫九的事，你事先并没有和我商量！”
廖丛鼎回过身去，边抚着月宫家里窗前的一朵向阳花，便淡淡地说：“土卫九属公共星域，不属联合国管辖，好像不用惊动你的大架。”
迪克说：“廖总，你也是联合国籍，难道忘了联合国纲领了吗？太阳系，除火星自治外，都是地球的附属区域，尽管我们暂时没有对如此广阔区域的实际控制能力。”
廖丛鼎说：“我需要的是更多的样本。所以对你们的纲领只能暂时视而不见。”
迪克剧烈摇手急道：“这几万人惨死的人口怎么处理？对这种人道主义危机，无论火星还是地球，都不可能坐视不顾。很快，你我就会惹火烧身！”
廖丛鼎不耐烦地说：“如果不是出于同情和善良之心，来和我感叹一番的话，我劝你不要和我费话。你知道，我们进行得是一项伟大的事业，牺牲是在所难免的！”
迪克大吼着：“那是你的伟大事业，而不是我的！你可以躲在深空，而我却在地球做你的挡箭牌。如果东窗事发，我不只身败命烈，而且会摊上叛国罪名！”
“懦夫！”廖丛鼎恨恨地、低沉地说，他手中摆弄着一片向阳花瓣，“秘书长先生，你知道吗，这是家女最喜欢的一种花，人如其花，善良、热情，对人生充满美好的和往，甘心和小行星带穷人同甘共苦。
而她的父亲利用了她的善良，把隐形舰技术输送到外太阳系联盟手中，为我们瞒天过海、又惨绝人寰的活体实验制造混乱、嫁祸于人。可最后，她却惨死在他伟大而双慈爱的父亲的圈套中！
秘书长先生，你作为冥视会的一会，竟然在我面前大言不惭地谈牺牲！你看你现在，身居要职，喝着上世纪窖藏的名酒，住着豪华别墅，搂着出身名门望户族的妻子。难道忘了六年前的那个低阶职员的你了吗？是谁花巨资帮你竞选，让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穷小子混到秘书职位；还有你的游艇、别墅都是出自谁的馈赠？”
迪克撕扯着领结，让它变得宽松了些，把杯中的酒一口灌下，满脸怒容说：“这一切，你都变本加厉地从我这儿索回了，我不欠你什么！不要忘了你再三对我的承诺，无论何时何地，都要以地球的利益为第一位，你好像第二次违背了你的诺言……”
廖丛鼎截断他的话，挑了挑眉毛，说：“你又要旧事重提！你所谓的第一次背叛，是指的隐形舰技术落入火星人手里的事情吧。但那是安德鲁私自卖给他们，与我无关。”
迪克揶揄说：“廖总，和我，你就不要打哑迷了。隐身舰技术对安德鲁来说，就像将要渴死之人在荒漠中遇到一座金山，虽价值连城，但对他毫无用处。他们被地球政府榨得皮包骨头、一贫如洗，没有生产和开发的能力。分明是你唆使火星军方从他手中高价买走，完成你移火接木的诡计。”
廖丛鼎说：“既便你猜得对，做为补偿，同时也是对你的政治前途的保护，我也给了联合国克制火星人的致命武器。好像那是一种针对火星人体质的生化产品吧，只要撒在他们的穹窿中，就能与空气产生化学反应，瞬间致人死地。”
迪克说：“我们是政府，不是屠夫。你提供的生化产品并没有纳入军方计划中。”
售后服务这部分，月神集团不无权过问。但是，我手中的两把刀，一把给了火星人，一把给了联合国，我认为很公平。”
迪克质问道：“星使级旗舰罹难事件，火星人的缄默很不平常，若是往常，他们定会和地球大打出手。我怀疑你和火星人有内幕交易，或者更确切地说，你是不是在和火星人合作蓝幽灵项目？”
廖丛鼎叹了口气，说：“你要知道，我是一家公司，没有地球、火星这样强大的军事力量，如果要完成我们伟大的人类文明跃迁项目，没有强大的合作伙伴是不行的。有克里斯蒂那样的自名正直的卫道士存在，我不敢冒险把橄榄枝抛给地球，所以只好……”
“廖丛鼎，你这个骗子，你背叛了我！背叛了地球！你说过，无论何时何地，地球利益是第一位的！”迪克把酒杯摔在地上，大声嘶喊着。
廖丛鼎轻蔑地扫了下地板上的残液碎玻，淡淡地说：“迪克，你是搞政治的，承诺这个词从你口中吐出，不觉得太过理想主义吗？再者说，目前阶段我的举措也是权宜之计，最终我会回归到最先的承诺上来，这需要你有足够的耐心和配合度，千万不要做傻事，在地球政府陷入被动的时候做出鱼撕网破的决定！”
迪克的情绪开始失控，他捶胸顿足着，把桌上的酒瓶砸向廖丛鼎。
廖丛鼎谑笑地佯躲一下，又转而正色厉色地告诫说：“记着，我们做的是一项伟大的事业，这需要你有坚定的信念和顽强的决心，希望以后不要看到你这副歇斯底里的丑态！”
说罢，他切断了通讯，任迪克疯狂地呼叫和联接，再也不理。
两年前，安德鲁迎来了一个无比激动的日子，他勇敢的小行星带敢死队中，幸存下四艘驱逐舰，其中一艘上装了一具尸体。
这次对月神集团的军事技信窃取的间谍任务，完成得出奇得顺利，他甚至认为，是正义公正之神在暗中保佑，才使这根本不敢奢望的成功得以实现。
在一家秘密的医疗机构，他摸着冰冷的战士的尸骸，忧伤而又激动地说：“孩子，上天会祝福你的，是你改变了我们整个星带人的命运。”
医务人员小心地对尸体进行了解剖，在脊椎骨中的第三段上，一个闪着亮光的芯片裸露出来。
经过破译和读取，一架隐形舰图纸的详细资料呈现出来。
码头工人出身的他，立即在上亿的小行星带人中选拔了技术团队，对隐形舰生产、制造进行科研攻关。
可是，这些七拼八凑的科研人员，经过近两个月的奋战，只解析出其中一半技术核心，余下的内容过于前沿，他们有限的才学显得捉襟见肘。
而且，造一艘这样的战舰要耗掉相当于一个谷神星的资产，也是小行星带人所不能承受的。
费劲心机得来的宝贝，却成了镜花水月，这让安德鲁焦虑不已。直到有一天，一个军火商出现在安德鲁的办公舱，才为他解决了这个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