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作坊
“公子，哎呦，终于到家了……”
月亮已经挂在高空，叶秋和孟牛才抵达家门，一进小院，早已疲惫不堪的孟牛就挑着轻了一半的担子进了厅堂。
今天的已经卖出去八十多块琉璃了，两人足足忙了一整天才全部安装完成，连午饭和晚饭都是在工作时间抽空吃的。
“生活果真是苦尽甘来，这感觉太美好了！”叶秋看着筐子里剩下的不到二十块琉璃，以及六百两白花花的银子，对未来的美好生活已经充满向往。
今天几个少爷们给他们算完工钱之后，叶秋自己都差点吓了一大跳，今天一天的时间就卖出去八十六块琉璃，总共赚了八千六百两银子，其中八千两的都是银票交到叶秋的手里，六百两的现银用三个小箱子分开装好放在筐子里，由孟牛挑了回来。
“少爷，牛哥，你们回来啦，用过晚饭了没？”
一直没等到二人的清儿在卧房中听到厅堂有声音，和衣躺下的她赶忙走了出来，看到疲惫的两人后，很细心地问道。
“我们都吃过了，你先去睡吧，我们洗完澡也睡觉了。”叶秋看她睡眼惺松的样子，在她的小琼鼻上轻轻刮了一下，笑着说道。
“厨房的水还温着，你们累了一天，不要洗凉水。”清儿慌忙应了一声，羞涩地跑回卧房。
叶秋和孟牛也在洗完一个舒爽的澡后躺在了床上，很快便陷入了沉睡。
一夜无话。
“清姐姐，少爷真的好厉害，一下就卖出去八十多块琉璃，足足赚了八千多两白银呢！”
清晨起床后，叶秋刚走出房门，就听到孟牛的大嗓门在那里得意地说话声，在厨房忙碌的清儿也时不时地插上两句话，叶秋笑了笑，打了个哈欠便去洗漱了。
“少爷，牛哥说的可是真的吗？当真卖出去那么多的琉璃了吗？”
早餐端上桌，清儿还是有些不相信地又向叶秋询问了一遍，叶秋喝了口米粥后，老神在在地说道：“孟牛不是都跟你说过了吗？当然是真的了。”
“那银子怎么都没见到一两？”
叶秋指了指还放在墙边的竹筐：“筐子里有六百两。”
清儿一听，立即放下了碗筷，跑了过去翻开遮布，打开箱子看到银子的瞬间整个人都惊呆了，惊呼道：“好多银子啊！”
“清姐姐，我说的都是实话，这下你都知道了吧？”孟牛已经喝完第二碗粥，嘟囔一声又去盛第三碗了。
叶秋看到这么能吃的孟牛也只能暗自摇头，也不怪他，谁叫他人如其名，力大如牛，现在也有钱了，他吃得再多也能供得上。
“孟牛，你对这杭州城外熟悉吗？”
“少爷，小人自小就在杭州城外住，这杭州城里城外早就走了个遍，还没有哪儿是我不知道的。”
“那你知不知道这杭州城外哪里有采砂石的作坊？最好是沿着河岸边的那种。”
吃过饭后，叶秋突然想到个问题，手中剩下的琉璃已经不多了，真难想象昨天那四个家伙那么厉害，为了攀比，一个比一个装得多，足足消耗了大半的存货，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间作坊把琉璃做出来，制作工艺他已经全部写出来了，所缺的只是一间作坊了。
“要说这作坊倒是有不少，专门采集沙石的却不多……”孟牛歪着脑袋想了想，叶秋也知道，这个年代沙石通常都是用来制造些墓室机关才会用，一般情况下几乎没有什么人会用得上。
“对了，少爷，我倒是想起来一个，就在北门外百松山下的松江渡边上，只是，这家作坊一向只采石头，不知道少爷觉得可不可以？”孟牛想了一会后说道。
“那正好，离咱们这儿不远，等会我们便过去看一看，如果可以的话，就买下来改建成琉璃作坊。”叶秋当即击掌说道。
“少爷，你们现在就要出去了吗？”清儿从厨房探出头来问道。
叶秋点头说道：“清儿，家里的银子你先放起来吧。中午不用等我们吃饭，我们办完事之后就会回来。”
说完，叶秋让孟牛在前头带路，向着松江渡边去。
“少爷，就是这里了。”
这个时代的杭州和叶秋前世熟知的那个杭州并不一样，仅仅是一个地名相同，这松江渡是钱塘江的一条支流，水流不算急，但是河床很宽大，河滩上也有很多的沙石。
他们现在正在站在一间作坊门口，这作坊是个采石场很大，里面却看不到一个工人，孟牛在门口大嗓子喊了几声，等了一会，里面才跑出来一个小老头。
“这位公子可是前来预订石材的？”小老头一出来，精明的小眼睛一眼便把叶秋定为了主事人。
“不是，我是在城中做生意的，想买间作坊自已生产，不知道老先生可是这石场的主事之人？”叶秋摇了摇头，也不隐瞒，直接道明了来意。
“小老儿姓曾，大家都叫我一声曾石头，公子也这样唤我便是。”小老头摸了摸下颌有些稀松的胡子，随即又说道：“公子今天怕是来错了，我这石场可没打算要出手。”
叶秋摆手道：“曾老板，明人面前我也不说暗话了，我想请问，你若是不想转卖这间采石场，那你这石场中可有工人，又可有人来你们这儿下过订单吗？”
虽然不知道‘订单’是何意，但从字面上曾石头还是勉强理解了一点点，事实上他早就想将这间采石场转手出去了，因为城南那边河床更大更深，临近的山脉也多，石头也比这边要多，要好。
而他这家采石场虽然是整个杭州城边最大的采石场，但是正因为如此，早先年采集石头过度，如今已经很难再开采出足够的石料来，而南边最近又新开了两家石场，虽说两家加在一起还不如自己这个场子的一半大，但是人家给的工钱却是自己的一倍之多，把他手下的好些工人都挖过去了，以至于他这边的生意一落千丈，他一个人又没办法继续开采石头，只能眼看着这间作坊破败下去。
今天看到有人想要买他的作坊，作为一个生意人，自然不能将这些心思表露出来，否则这作坊就难卖到一个令他满意的价格了，而且，这个小公子一看就是涉世不足的样子，刚上来便将自已仅有的一点点优势给说了出来，完全不像是个会谈判的生意人。
“曾老板，我看你这作坊中的工具都已经收拾起来堆放好了，灰尘也盖了一层，我想，你这是早就已经有了转卖石场的打算了，”叶秋指着堆放在作坊一角的采石工具，面露微笑对曾石头说道，“当然了，我知道您在顾虑什么，不过是想要卖出一个好价钱罢了。这样，您开个价，合适的话，我便不还价了。”
“这……”曾石头有些意外，这年轻公子好像并没有他表面上露出来的那么简单，只是看他这身穿着打扮，也不像个富家子弟，不知道他能拿得出多少银钱来买。
“曾老板，你就直说吧，我家公子说话算数，绝对不会亏待了你！”孟牛在一旁催促道。他还是第一次见有人对送上门来的银子还犹犹豫豫的。
“好，既然公子如此爽快，小老儿也就不故弄玄虚了，”曾石头思虑一下，痛快地说道，“一口价，三千两白银！”
“卧槽！老头儿，你这也太欺负人了吧？”孟牛从叶秋口中学到了一个现代词语，情不自禁地就用了出来。
叶秋也觉得这价钱太过坑爹，摇头道：“曾老板，你这就不厚道了，你的这间作坊虽然占地上百亩，看起来很大，但是里面的采石工具和其他用具却委实不多，而且，我买下来之后还要重新改造一遍，工人我也要重新去找，不瞒你说，我实际上看重的是你现有的地理位置以及那些工具，现在工人也没有。”
曾石头老脸一红，他也知道自己说出的价格很荒唐，有些羞愧地说道：“还是公子出价吧，合适的话，小老儿卖与公子便是了。”
“一千两，曾老板觉得怎么样？”
“这……可是公子没诚意了，您看看我这作坊，光是占地就上百亩……”
“八百两！”叶秋直接打断他，不容拒绝地说道，他虽然急着买作坊，但他知道这曾石头比自己更急，这么大一间作坊若是砸在了手里，哭都没地方哭去。现如今，曾石头估计也只遇到过自己这一个买主吧。
“行行行！一千两！公子切莫再压价了！”曾石头一听到叶秋往下压价，赶忙点头答应，正如叶秋所料，他在工人走完之后就开始寻找买家了，但是谁都不愿意接手这样一家没有前途的采石场，占地再大又有个屁用，在这河边上，没有哪个傻蛋会买下这里来盖房子！
“成交！”叶秋也不在意曾石头说的是一千两，他本来就是打算用一千五百两以内把这作坊盘下来，现在这个效果他很满意。
“小老儿这就去把地契和房契取来，咱们一同上衙门去办了移交手续！”曾石头尽管对这个价格不是很满意，可作坊终究还是卖出去了，顿时也是心情大好，小跑进作坊内去取地契和房契。
“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