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色生香

  时间恍然而过，琉璃作坊的建造已经几近完工，尚还有一些外部的装修还在进行，明天就是鲁明他们交房的时间了。

  叶秋也早在半个月之前就已经让大铁锤带着几名工匠把琉璃工艺所需要的器具给打造出来了，只是这个时代的冶炼技术还比较落后，毕竟国家已经有数十年不曾打仗了，军队里的兵器都生锈了，平民百姓平日里用得起的铁具也就那么几件，铁匠们每天拼死累活也就是为了生计，少有人会花心思去钻研。

  至于其它原料就简单多了，作坊就在这河边，屋后就是高山，就地取材便是了，省了大把的工夫，作坊员工也已经全部安排在了早已购买下来的宿舍中，叶秋早把工艺分成好几个步骤，分别设置在作坊的每一个独立的工作间里，再把这些人分成好几个批次，逐批次地进行培训和指导，这样一来，也对琉璃工艺的保密性有很大的保证。

  当然，必要的保密契约还是要签的，否则在这个没有知识产权保护的年代，谁也不知道哪个人会突然叛变出去，契约上对于违背者的惩罚是很严厉的，没有轻量型的，直接就是杖毙！这也是国公府里要求的，官府那边很快就通过了。

  那些员工心里会怎么想就不知道了，叶秋只知道，既然有了重罚，自然要给他们好处，每个月的月例已经提升到十五两银子了，从他们脸上兴奋的神色来看，处罚条例好像已经被他们忽视掉了，只等待作坊开工令下就可以满怀热情地投入到工作中去了。

  叶秋也在这半个月里搬进了花了七千两银子新买的大宅子，这宅子的主人开价都是万两起步，这价格还是人家看在国公府小少爷的面子上才给的，否则就以这宅子前身是朝中一位户部尚书的旧府，就不止这个价格，更别说这宅子占地之大，设计之巧，景致之精，跟国公府都有得一比了，后来这位户部尚书在汴京定了居，就再没回来过，将旧宅卖给了当地一个富商，这位富商最近做生意亏了近万家财，这才想到把这间宅子卖出去。

  此时叶秋正很‘葛尤’地躺在新宅大院子葡萄藤下的石凳上，一边吃着清儿给他洗好的葡萄，手里拿着一本《论语》一边在念叨着：“三美行，则必有我失，择其大者而从之……”

  “少爷，哪有你这样念书的，要是让外面那些个士子书生给听见了，非得进来指着你的鼻子大骂‘有辱斯文’！”清儿红着小脸嗔道，她本不想插话的，只是这个流氓少爷越念越离谱，若不是这儿不仅阴凉，还有可口的冰饮，她早就跑开了。

  “怎么可能，我这样念书不是更好听了吗？你说是吧，孟牛，咦，小桃，你也觉得很好听，是吗？”叶秋很无耻地对清儿挑了挑眉毛，这个小丫头自从搬进了新家，真是越长越水灵了，可惜新家的房间太多，清儿死活不再让自己进她的屋，让她进自己的屋子更没有可能！

  “少爷，虽然我听不懂你念的是什么，但是，我就是觉得你念的比私塾里那些先生念的要好听得多！”孟牛灌了一大口冰镇的酸梅汤，也不知道少爷是从哪儿弄来这么好的东西，大热天的还有这么清凉解暑的东西喝，一股酸爽从口而入，直达心底，简直不要太舒爽！

  小桃听后，则是好奇地看了看脸红的清儿，一脸无知地说道：“少爷，我没读过书，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呀！”

  叶秋看着两人，郁闷至极，再看看清儿，正掩着小口在那儿偷笑，刚想板起脸来装一装威风，忽然心里一动，对小桃说道：“小桃，你去书房把宣纸和碳笔取来，现在立即马上！”又对清儿说道：“清儿，你千万别动！就保持现在这个动作！”

  清儿刚想放下的手又止在了半空，狐疑地问道：“少爷，你要做什么？这姿势，怪难看的了。”

  叶秋将她的手放回唇边，再后退了几步，发现已经找不到刚刚心中的那种感觉了，不由得有些失落，这个时候，小桃已经飞也似地把碳笔和宣纸拿过来了，叶秋接过后，已经没有动手作画的心思了，只得歉然地对清儿说道：“你把手放下来吧，下回有机会，我再给你画张画像。”

  清儿睁大了眼睛问道：“少爷，你还会画画呀？”

  叶秋微笑道：“那是自然，你家少爷我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一不知，无所不精，无所不能，是全能的！”

  “我好像听到有谁在说‘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出来跟本小姐过上两招！”

  没等叶秋继续自夸下去，门口就传来了一个剽悍的女子声音，只见身着红黑交叉紧身练武服装的萧瑶手提着宝剑就大步而来，叶秋几人赶忙上前问了好。

  “快点，跟本小姐过上两招，让我见识见识你的无所不精无所不能！”萧瑶将长剑横在胸前，右手握在剑柄上，大有一言不合就开打的意思。

  叶秋转头对清儿三人问道：“你们刚才可有听到谁说这句话的吗？我怎么不知道我家还有这样的人才？”

  清儿见少爷卖傻的样子，也不答话，轻笑着站到了一旁，小桃一向唯清儿马首是瞻，也赶忙跟上，只有孟牛在原地甩着脑袋：“我也不知道！”

  叶秋得意地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结果这货下一句话就差点让他暴走：“少爷，你眨眼睛干嘛？刚才这话是你说的呀，我也不知道家中除了你还有谁会说这句话的。”

  “哼！有胆说没胆认的家伙！”萧瑶一脸鄙夷地噎了叶秋一句，转身就拉着清儿到一边去了。

  “他们要是打起来了，我是该帮姐姐呢还是帮姐姐呢？”正纠结两人若是打起来了该帮哪一边的萧晨走了过来，怯怯地看了一眼远去的萧瑶，把刚才的想法给扔到了脑后，来到叶秋身边问道：“叶哥，明天就是作坊开工的时候了，还有没有什么要准备的？”

  叶秋想了想，说道：“没有，我这个人行事的风格就是低调，越低调越好，不希望引人注目！”

  “那你还让全杭州城的大户眼巴巴地等着你的琉璃……”萧晨心里嘀咕一声，嘴上说道：“那好吧，对了，我爹说明天想到作坊那边去看一看，你看要怎么安排？”

  “什么？你爹？要去作坊？”叶秋声音顿时提高了八度，背后立马射来一道寒光，显然是打扰到霸王花的聊天兴致了，缩了缩脖子，低声问道：“你爹想怎么来？”

  萧晨满头雾水：“什么怎么来？”

  叶秋只得点明道：“要小场面还是大场面？”

  萧晨明了：“我爹说了，就是觉得好奇，微服来看看，随便安排安排就可以了。”

  “那好吧，明天什么时候？”

  “上午，我先过来跟你去作坊，家姐带我爹直接过去作坊那边。”

  “那好说，可是，明天说是说开工，实际上就是点个火炉呀，能不能出琉璃还是两说呢。”叶秋又想了想，觉得不太妥当，提出建议道：“要不这样，等三天后琉璃正式成型的时候再去，你看怎么样？”

  琉璃工艺的一些基本常识叶秋也有和萧晨讲过，萧晨当即点头道：“好，我会转告家父，到时候再去看看，好啦，情况解决了，我就先回去了。”

  “回来！”

  叶秋正准备出门送送他，结果霸王花在那边先喝止了萧晨，萧晨本想趁着这个机会先开溜去找他的朋友玩耍，家姐有令又不得不遵，只好立在原地。

  萧瑶拉着清儿走了过来，瞪了萧晨一眼，转来到叶秋近前，目光好奇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又给清儿使了个疑问的眼色，清儿抿着小口无声地点了下头，叶秋疑惑地看着她们俩，也顾自查看了一下，没发现自己身上哪儿不对劲呀！

  “大小姐，我……我卖身不卖艺的……”叶秋一脸惊恐地后退了好几步，双手捂着胸，委屈地开了口。

  “呸！谁要你……你……无耻下流！”萧瑶柳眉一竖，脸颊通红地轻啐一口，“清儿说你会做菜，还做得特别好吃，比那些大厨都要厉害，我不相信，今天中午就由你来做菜，让本小姐品尝品尝！”

  叶秋张大了嘴巴，只见始作俑者清儿正满眼笑意地看他，还调皮地眨了眨眼睛，吐了吐小香舌。

  “这迷人的小妖精，我非得找个机会把你吃了才是……”

  叶秋咂吧咂吧嘴巴，暧昧地给清儿抛了几个媚眼，小丫头哪里禁得住这样的调戏，没几下就从脸颊一直红到了脖子根，低下头去，都快把头埋到胸前已经耸立起来的山丘之中去了。

  “色坯子！还不去做饭！”萧瑶轻呸一声，一巴掌拍在叶秋额头上将他打醒过来，拉着清儿又跑开了。

  叶秋一脸无辜：“……”

  “叶哥，我姐说的是不是真的？”萧晨凑上过来，好奇地问道。

  叶秋瞪了他一眼：“过来，打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