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色生香

  “苏公子，怎么才来呀，奴家可是等了好久了都……”

  刚上花船，就见一个衣着玲珑的女子走了过来，面露娇色地对苏文娇嗔道，浑然不顾叶秋几人还在一边。

  “青花，自打苏大哥为你写了一篇词之后，你的眼中可就只有他一个人了，就连我也觉得有些伤心呀。”杨光明轻挑地将她拦住，用手在她姣好的脸上掐了一把。

  青花本就是他楼中的妓子，也不觉得他动作轻挑，还伸出香舌在他手指上轻舔一下，抛了个媚眼道：“大少爷，您可是奴家的大靠山，奴家再怎么也是您的人呀，可是苏公子不一样，他可是有学识的士子，将来是要上朝堂的，奴家能与他有一夕之欢，早就心满意足啦！”

  叶秋见他们说的话有些太露骨了，正在想着要不要先撤退去找昔月算了，手臂却被人一拉，正是苏文拉着他走过去，给青花介绍道：“这位是叶公子，今天晚上我是不能陪着你了，就让你陪着叶公子吧。”

  青花眼中闪过一抹讶然神色，很快又调整过来，眼眉带着媚笑走过来拉住叶秋的手臂，笑着道：“叶公子是头一回上咱们‘香月楼’吧？不用害羞，咱们的花船虽然不是这杭州最大的，可咱们这儿的姑娘，可是最懂男人的！”

  叶秋拉着她的一只手不住地揉搓，一脸害羞地说道：“不知道青花姑娘是不是就是那个最懂男人的女人？”

  青花另一只手在叶秋胸口轻拍一下，娇羞地嗔道：“这可要叶公子亲自来评价才算得，今晚叶公子若是留宿在奴家的房中，奴家定然不会叫公子失望就是。”

  “嘿嘿，这样呀，那是再好也没有了！”

  杨光明和苏文二人听到叶秋调笑的语调，对视了一眼，露出相似的笑意，心照不宣地点了点头。

  叶秋还在和青花说着情话，双手已经不老实地在她身上的沟壑与山丘上游走，直把青花弄得娇喘吁吁，又碍于大庭广众之下不能心情释放心中的欲望，只得连连讨饶。

  “杨兄弟，这云如烟的花船怎么还没有来？我今天可是特地来看她的。”

  叶秋的话刚一说完，远处就见一艘三层高的花船灯火阑珊徐徐开来，目标正是湖中心，花船上的‘百花楼’三个镂空大字在灯火中尤为醒目。

  与之同来的还有一阵清新悠扬的琴音，琴声似乎在诉说着一种相思之意，整个湖上的船与岸边的游人也都在这一时间安静了下来，静静地听着船中人的弹奏，连不太懂音律的叶秋都有些沉醉其中，被他撩起火来的青花不满地看了他几眼，要不是少东家吩咐过了要好生招待，她早就想把他拖到花船里面找个没人的地方把他给上了。

  “云如烟姑娘的琴技又见涨了不少呀！”

  一曲终了，平静了许久，杨光明目光闪烁地称赞一声。

  苏文摇头道：“不，这弹琴之人肯定是如月姑娘！”

  “苏兄为何如此肯定？”叶秋回过头来问道。

  苏文打开折扇，轻摇几下，才道：“如月姑娘的琴音在下听得甚多，她的手法和技艺也熟记于心了，这首曲子说尽相思之情相思之苦，可是其中真正的相思之意却并不见有多少，因为她弹曲子时大多只注重其音和其形，难得其神，这也是如月姑娘所欠缺的。”

  “那如烟姑娘的琴艺又是如何？”叶秋继续问道。

  “如烟姑娘，怕是称之为天下第一琴音也不为过了吧……”苏文目光远眺，这句话却说得声音洪亮，与他本人有些不符。

  叶秋骤然发现，原来‘百花楼’的花船正从旁边经过，看来，苏文这小子对云如烟那个小妞早就动了心思，呵呵，老子绝对要把这小妞给抢了，气死你丫的！

  苏文忽然打了个寒颤，奇怪地道：“怎么忽然有点儿冷……”

  “苏兄是衣服穿少了吧，已经要入秋了，出门要多穿点衣服，注意身体才是！”叶秋很好心地说道。

  杨光明似乎发现了什么，开口道：“你们有没有发现，‘百花楼’的船上好像只有几个人！”

  叶秋道：“什么？”

  “刚才花船过去的时候，只有一个丫环站在船头，刚才的琴音是二楼传出来的，我只看到一个身影，三楼上面也有灯，好像也是一个人。”

  “那这二楼的就是云如月了，三楼的是云如烟，只是，不知道谁才有这个荣幸能登上她们的花船，与她们共度七夕。”苏文若有所思地说道。

  叶秋正要接话，又是了阵琴音传过来。

  “炎光谢。过暮雨、芳尘轻洒。乍露冷风清庭户爽，天如水、玉钩遥挂……”

  “应是星娥嗟久阻，叙旧约、飚轮欲驾。极目处、微云暗度，耿耿银河高泻……”

  “闲雅。须知此景，古今无价。运巧思穿针楼上女，抬粉面、云鬟相亚……”

  “钿合金钗私语处，算谁、回廊影下。愿天上人间，占得欢娱，年年今夜……”

  与之前不同的是，这一次的曲子还有两个女声先手附和浅唱，听着几句，叶秋忽而觉得这首词似乎在哪儿听过，可是看到苏文和杨光明都是一脸沉醉的模样，也不好打扰了他们的兴致。

  等这曲落下，叶秋才问道：“苏兄，这首曲子是何人所作？怎么听起来好像有些耳熟……”

  苏文一直都知道叶秋是个不学无术的败家子，便解答道：“这首曲子乃是太上皇在位时的大词人柳永所作，柳永此人一生只为填词作曲，留下许多名篇巨作，可惜大多是写给青楼女子的，倒是失了许多雅趣。”

  “柳……柳永？？”叶秋有些呆了，没想到穿越到这个时空里，还能听到这个名字，对了，那首词不就是他写的么！还同样是个给青楼女子写词作曲的人，难道他跟那个柳永是同一个人吗？叶秋又问道：“他写的词这么好，为什么要流落到给青楼女子写词的境地？”

  “叶公子这话就有些不对了，什么叫流落到给青楼女子写词的地步？难道在叶公子的眼中，青楼女子就有那么不堪入耳吗？”青花听到叶秋贬低她们这一行，有些生气地说道。

  叶秋赶忙道歉：“青花姑娘请见谅，我只是觉得这位柳永先生有大才，以他的诗词文采，再怎么也应该能入朝谋个官身吧？”

  “叶公子这就不知道了吧，这位柳先生在科举失意之时，留宿在汴京城的一家妓院中，为一位名妓写了一首词，从此便一发不可收拾，决心一生以此为乐，太上皇也曾召他入宫，想要给他官职，可都被他以‘青楼梦好’这四字给回拒了，太上皇一气之下，便下了旨意，让他终生不得为官，不能出汴京，只能为那些青楼女子填词作歌，这正好顺了他的意，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能留下这么多的名篇佳句！”

  “艾玛，我有些晕船了……”听到这个故事，叶秋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