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9浸猪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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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走快走,去晚了就看不到了。”
“啥事儿啊?是有新铺子开张,东西便宜?”
“哎呀,比那热闹,快点儿去吧。”
“是镇上选了花魁了?”
……
梁田田和小花刚走了没几步,就发现人群中议论纷纷,大家伙都奔着一个方向去。
两人面面相觑,看来好像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看大家伙神秘兮兮的欲言又止的表情,不像是打架斗殴什么的,不然人群不可能都过去瞧热闹。
梁田田心里八卦之火熊熊燃烧,随手拉住一个大娘,忙道:“大娘,那边怎么了?咋大家伙都往那头去?”
大娘挎着个空篮子,急道:“听说是地主家的媳妇跟人勾搭被逮住了,说是要浸猪笼呢,咱们郭家镇多少年没这新鲜事儿了。哎呀,你别拽我啊,一起去看热闹。”
梁田田一听就愣了,“啥玩意?”浸猪笼?还能再愚昧点儿不?
大妈着急走,没能挣脱,一抬头才发现梁田田还是一个小丫头,忙道:“哎呀,你这孩子咋啥热闹都打听呢,快点儿回家,这事儿可不是你这年纪的小丫头能看的。”听了没的污了耳朵。
梁田田还想问的仔细点儿,那人已经走了。
“浸猪笼?”梁田田歪着头,这个词她不是第一次听到。封建社会,如果发现女子与其他男子关系不正当,或者女子背着自己的丈夫在外面与其他男人调情,就可以报给里正或者族长,或者非常有威望的族老,一旦被确认成为事实,男的就会被乱棒打死,女的就会被放进猪笼扔入河中淹死。
不过这浸猪笼是一种非常封建的私刑,通常在边远地区。郭家镇这地方虽然地处偏远,却因为是个交通要道,是个相对来说不算落后的地方,怎么还有浸猪笼这种事儿?
出轨什么的梁田田不好奇,事实上别管是古代还是现代,这种事儿都杜绝不了。她好奇的是浸猪笼本身,这算是私刑了,就没人管?
眼看着周围的人群一窝蜂似的奔一个方向而去,梁田田拽着小花,“走,咱们也去瞧瞧。”这种事儿她活了两世也没看过。
小花已经十二岁了,多少明白这浸猪笼是缘于何故,一听忙道:“田田咱们还是别去了。”这种事儿总少不了奸、夫、yin、妇,他们两个小丫头,去了多尴尬。
梁田田哪里肯放过这个机会,小声道:“咱们就去瞧瞧,要是不好,咱们再回来呗。”
小花有些迟疑,梁田田趁热打铁,“好姐姐,我都没看过这样的热闹,难道你不想去看看?”
小花茫然,其实她也是好奇的。
“那……看一眼就回来。”说到底,小花也是个半大孩子,哪能没有好奇心。
梁田田笑了,重重的点头,“好。”到了地方可就由不得她了,这样的热闹错过了可就可惜了。
两个小丫头手拉着手大步往前走,也不用刻意去打听,一路上人群窃窃私语的,跟着就对了。
付山离老远看到梁田田往肖家的方向去,就知道要坏事儿。忙叫来掌柜的嘱咐两句,又叫来一个内卫的人给凌旭报信,自己则偷偷的跟在远处,以防万一。
郭家镇本就不大,梁田田和小花很快就到了地方,前面围了很多看热闹的人。
梁田田看看周围,奇怪道:“这里有点儿熟悉,好像是……”
小花看了一眼,惊讶道:“这是肖家,肖八斤的家。”
两个小丫头对视一眼,同时想到了一个人。
吴山花。
两人的目光有点儿复杂,小花轻声道:“不会是她吧?”吴山花和梁铁锤的事儿小花不知道,梁田田却知道的一清二楚,闻言就道:“谁知道呢。”心里却已经肯定,这件事儿八成和她逃不了关系。想到那一日在银楼里肖富贵和吴山花两人的事儿,梁田田一顿……不会这么巧吧。
“走,咱们也去看看。”小花本来还不想参合这种事儿,一想到可能跟吴山花有关,就忍不住想要知道。
一个村里的姑娘,纵然平日里有点儿不对付,可一想到吴山花要被浸猪笼,小花还是有点儿担忧。吴家可就这么一个姑娘,这要是出事儿,那老两口可怎么活啊。
也不知道这个时候吴家的老两口知道不知道这个事儿。
两个小丫头都不大,在人群里挤来挤去的,还真让他们挤进去了。
梁田田拉着小花站在一个角落里,一看可不是吗,真就是肖家的大门。
此时肖家大门敞开,肖八斤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坐在椅子里,身上盖着厚厚的毯子,头发稀疏,看那样子像是不久于人世。
大门口另外摆着几张椅子,上面坐了几个老人,梁田田听人群里有人念叨,是肖家的几位族老。
果然还是请了族老来,看来肖八斤是准备把这事儿闹大了啊。
没看到吴山花,小花和梁田田对视一眼,两人的心莫名的有些紧张。
小花拽着梁田田的衣袖,轻声道:“不会是她吧?”她心里真不希望是吴山花。浸猪笼啊,那会要了人命的,吴山花那孩子还那么小。
小花是动了恻隐之心。
梁田田想的更多,这件事儿真的发生了,就算是吴山花侥幸活了下来,这郭家镇只怕也待不下去了。吴山花那孩子……梁田田想到梁王氏和梁铁锤,就是一阵头疼。再者这件事儿多多少少都会影响老狼洞的名声,一时半会儿的,老狼洞的姑娘嫁人估计都困难了。
“先看看吧。”这会儿还没看到肖富贵和他娘,吴山花也没露面,也许事情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呢。
事实证明,梁田田想多了。
那边肖家的族老也不知道和肖八斤说了什么,就看到一幅半死不活的肖八斤突然激动的想要站起来,毕竟是年岁大了,挣扎了两下就栽愣回去。肖家的族老吓得够呛,肖家的下人忙拿了一早准备好的参片给他含着,肖八斤的情况似乎才好些。
看肖八斤这样,明显的活不了多久了。
肖家的几个族老凑在一起嘀咕了几句,就摆摆手,下人们回去院子里,不一会儿就拖出一个猪笼来,里面赫然关着吴山花。
此时的吴山花哪里还有平日里地主媳妇的光鲜,一身月白的小衣堪堪裹住玲珑的身材,披头散发的,双手双脚都被捆住了,嘴里还塞了一块破布。
这样的数九寒冬,别说只穿了那么一件单衣了,就是站得久了都冷的人发抖。
吴山花也不知道在外面冻了多久,脸色都青紫了。看到周围的人,吴山花拼命的挣扎着,嘴里发出“呜呜”的叫声,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周围人议论纷纷。
“天啊,这么年轻。”
“这就是肖八斤那个十几岁的小媳妇吧,长的真不赖,怪不得勾搭人呢,那肖八斤都要死了,这小媳妇是守不住了。”
“唉,可惜了,这花一样的年纪。”
说这话的大多是男人,目光落在吴山花被绳子绑的玲珑有致的身材上,眼睛里闪烁着意味难明的光芒。
妇人们则大骂特骂。
“不要脸的,丢我们郭家镇的脸面,活该浸猪笼。”
“守不住你别嫁啊,这不是给女人丢脸吗。”
“可怜啊,听说她那闺女才一岁,做出这种事儿,以后闺女咋有脸见人啊。”
“谁说不是呢……”
相对于男人们的惋惜、错愕、荡漾,女人们除了骂她不争气,再者就是对吴山花的孩子表现出足够的同情来。
肖八斤听着周围人的议论,一张老脸涨得通红,大手死命的拍打着椅子的扶手,如果不是不能动弹,他恨不得活剐了这小娼、妇。是他瞎了眼,娶了这么一个不要脸的东西。如果目光能杀人,吴山花早就被凌迟八百遍了。
看得出肖八斤很气愤,几位族老忙商议了一下,其中一个年长的站出来大声道:“贱、人,不守妇道,在外面勾三搭四,败坏我们肖家的名声,今天就要你浸猪笼,让郭家镇的父老堪堪,你这样的荡、妇是一个什么样的下场。”
“呜呜……呜呜……”吴山花拼命的挣扎,奈何猪笼里空间不大,她又冻得浑身僵硬,像是一条脱了水的鱼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注定的命运。
吴山花眼泪鼻涕大把的往下落,凄然的目光看着肖八斤,不住的摇头。
“贱、人,做出这样不要脸的事儿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之前说话的族老大声道:“诸位父老乡亲,不是我们肖家不敬律法,实在是这妇人做出丢脸的事儿,都说家丑不可外扬,我们肖家今天就是想要让郭家镇的父老乡亲都看看,这贱、人做出这种事儿是个什么样的下场,也好警醒世人……大家说,这样的贱、人,该不该浸猪笼。”
“该,该,活该,让她勾搭人。”
“这种人就应该处死。”人群中议论纷纷,但是没有人为吴山花辩解。女子改嫁都让人瞧不起,更何况这种背着男人偷人的,无论是男人、女人,都不会替吴山花说话,那是要引起众怒的事情。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