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圣之渊

  画册上是一颗硕大狰狞的头颅，按照上面的标注大小，要比已经长到一百七十公分的奥托还要高，头顶上长着两根修长的弯曲白角，其中一根已经被折断，另一根还闪烁着金属的光泽，整颗头颅覆盖着赤红色的皮肤，眼睛一片血红，即使已经死亡，但依旧有近黑色的火焰冒出。

  “怎么会有恶魔大统领的头颅？”奥托惊呼了出来，安听到了奥托的喊声，也瞬间精神了起来，起身一把将奥托手中的画册抢过来，看了一下，即便见惯了价值连城的珍贵东西，她却也忍不住跟着惊呼了出来。

  恶魔大统领，只存在传说中的地狱之中，在记录中，每一个个体至少都是圣者的存在。每个吟游诗人都会讲述的英雄史诗《路基塔尼亚之歌》，就是讲述一位伟大的骑士英雄法索斯单枪匹马闯荡到地狱，摘下了一位恶魔大统领的头颅安然归来的故事，不知道鼓舞了多少的年轻人想成为那样一名伟大的骑士。

  现在，在这场拍卖会上，居然没有一点预告的就出现了？

  奥托咽了口口水，忽然有一种大事要发生的预感。

  压下了震惊的心情，向安问道“这样的头颅，你就看过吗？”

  安似乎也没有了炫耀的心思”只见过一次，在祭祖大典上，当做最高规格的祭品”

  最高规格的祭品？忽然听到一个陌生的词汇，奥托还想问些什么，可是，安转过了身，对着侍卫讲“卡鲁，我带了多少钱过来”

  卡鲁听到了小姐他们的惊呼，也知道发生了什么，回答道“一百万的路易券，还有差不多价值一百万路易的材料”

  “该死，怎么就带这么少？快去和家族联系，我要至少五百万的金币送过来，快”

  “小姐，在这里，五百万送过来恐怕至少要三天左右”卡鲁脸有些黑，虽然知道这个恶魔大统领头颅的重要性，但是事实摆在那里，即使五百万的路易对于拂晓这样的家族不算什么大数目，但想要在奥索尔这样偏远的地方快速聚集这么大数量的钱财还是要花一定时间的。

  ”魔法阵，对传送魔法阵，你可以进行空间传送啊”安，显然显得有些激动。

  “小姐，我只是个骑士”卡鲁脸更黑了。

  奥托在旁边听着这对主仆的对话，在为自己远房亲戚的富有震惊之余，也不由得扶了扶头。

  抬头之于，忽然听到“小奥托，你有多少钱？先借给我，姐姐我双倍还你”

  “你需要多少？”

  “五百万金币，我知道你可能拿不出，不过事态紧急，两百万总有吧”

  奥托面无表情，似乎对金钱的数目失去了概念，为什么借五百万金币说起来像吃饭一样轻松？

  “我只有十万金币，是我辛辛苦苦攒下的，要的话你拿去”奥托左手中出现了一小沓的路易券，是一种由银行发放，方便易携，相比于实体的路易金币，更有助于交易流通的等价交易票据。

  “怎么这么少，我以拂晓的名义，向约瑟夫家族借款，不是向你个人!”

  奥托的声音不带一点感情色彩，“约瑟夫领每年的收入也不超过过百万路易，哪里能一下凑齐这么多钱”

  安也知道了自己这个乡下亲戚真的拿不出这么多钱，又提出了好几个异想天开的办法，甚至有让卡鲁出去一个贵族包厢一个贵族包厢的打劫这样不切实际的想法。最终一条又一条被否定后，长叹了一声，放松身体，倒在了沙发上，终于放弃了对这件拍品的竞争。

  ”你说如果能把这它当带回去做祭品，我会不会有望在二十岁晋升到大魔法师？”坐在沙发上，丧气了一会的安，忽然问道。

  “小姐没有它也能在二十岁前前晋升到大魔法师”这是卡鲁的回答。

  ”没有如果”这是奥托的回答。

  看着回答后安死死盯着自己的眼睛，奥托一点也不在意了。自从他们随口说出带了价值二百万的路易还嫌少的时候，奥托就已经不在意了。毕竟在你做一个普通实验还要精心考虑成本问题的时候，别人在你的面前，拎着一桶的恶魔的血液，当水一样使用，还要说恶魔的血液好难用，下次要用巨龙的血液。在这种情况下，任谁的金钱观都要受到打击，行为变得不正常些。

  “祭品是什么？”受到打击之后的奥托厚颜无耻的问道，

  好在安似乎没有真的生气，也没有兜圈子，直接回答道“你知道均衡教派吗？”

  又是一个新的名词，奥托摇了摇头，

  “果然是土包子，乡巴佬，你要多读书。一个真神，你信仰也好，祭祀也好，但凡诚心，必然会有回馈。你们教会的那些神棍，信仰所谓的主，平时通过修行祷告便可以施展神术，也是一种供给与回馈的关系。而传说均衡教派是神的一种势力，主要负责平衡人与神之间供给与回馈的平衡。失去了平衡，这个世界都会付之一炬。”

  “你付出的会得到相应的回报，但你的付出会根据神的喜好，有等级划分的。你的信仰，平时的祷告，只能算最低级的祭品。而恶魔，则是神最喜欢的祭品之一，至少拂晓的先祖是这样的。”

  “那回报都会以什么形式存在呢？你刚刚说可以让你在在二十岁前拿到神鸦徽章，难道还可以改变人的天赋？”

  “先祖无所不能”安像她讨厌的神棍一样念了一句“回馈以各种各样的形式存在，同时也会由于回馈的对象不同，出现不同的情况。例如对家族而言，更像增加家族气运，可能会使下一代的天赋更好，或许会指引你一座新的矿脉等等，而对个人，可能是改变你的天赋，改造你的躯体，甚至出现传说中的神器，温克里德的那个疯子家主的雷神之锤，据说就是通过祭祀的回馈，谁也不知道他们付出了什么。不过，能有这种规模的回馈都是有限制的，即便是拂晓，也不过是一年的祭祖大典才会有一次。”

  ”那像这个恶魔头颅这样高级祭品，可以带来怎样的回馈？”

  听到两人的对话，卡鲁凑上前来，似乎想要阻止问答的继续，安没有理会，只不过沉默了一会，发出了声音，

  “一条巨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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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与奥托所在隔了几间的包厢中，有一位修女和四位佩戴者十字徽章的骑士站在里面，正是前日出现在修道院的教会人员。修女站前，骑士站后，很明显这行人是以修女为首。

  在修女的旁边，有个衣着华贵的中年贵族，正在殷勤的派人招呼这些远道而来的客人，介绍即将拍卖的珍宝有哪些。

  如果奥托在，一眼会认出来这个那维亚城的执政官阁下菲利普。

  作为由国王外派来的执政官，代替这些贵族管理这个城市的角色，和本地的贵族没有一点的联系。从最开始的处处受到掣肘，到现在成为各大家族的座上宾，将那维亚城的贸易量在五年内翻了一倍，令本地贵族的家底都厚了许多，收获了大量的敬意。这位执政官阁下自然不会是位简单的人。

  菲利普虽然已经听说那维亚城中，几年前就已经有人在宣传教会的教义，但他却是没怎么接触过的。毕竟，在西大陆这片土地上，信仰的神灵零零总总加起来没有上百，但几十个总归是有的。同时，在这片混乱之地，公认是最不信仰神的，虽然大家表面上都要对这些教派报以尊敬，但是涉及到自身的利益，这些贵族们可不会有一丝的妥协，传教的难度可想知道。

  即便是诸神联盟那大人物退让，将这片土地的羔羊拱手让给了教会，可菲利普也不会觉得他们会有多大的成就，在贫瘠的土壤，怎么能种出鲜美的果实？

  不过教会作为这片土地名义上的精神统领，菲利普还是要小心谨慎的对待的。

  只是他没能想明白，他们来到那维亚参与这场拍卖会，为什么会选择自己？按道理，应该去寻求那个早早就把自己的儿子送入教会的男爵帮助。

  和这位修女打交道非常简单。可以看出，面前的修女只有十几岁，不太擅长与人打交道。也没有太多的需求，只是希望菲利普能将他们带入会场，并帮他们稍微掩饰一下身份。到了大厅中，一群人就闭口不开了。菲利普隐隐约约的察觉到，他们似乎是为了特定的目标而来。是那个压轴的圣器基托斯的眼泪？还是那个刚刚自己也被震惊到的恶魔大统领的头颅？

  时间一点点流逝，随着一件件珍品的拍出，画册上剩余的拍品越来越少。期间奥托虽然看中了一本珍贵的亡灵书，据介绍是一位死灵系大魔法师的晚期珍贵手札。无奈，价格一直攀升，奥托也只能放弃了。最后的结果是一无所获。

  安倒是花了五十万的路易拍下了一个叫做“珈蓝之心”的项链。传说是一个叫做珈蓝的宝石商亲手挖到了这块四十克的珍贵宝石，并制成了项链送给了他的妻子，起名“珈蓝之心”，表示即使自己不在身边，但是自己的心会一直陪着她。

  奥托对于这种背景传说当然是不信的。这种蓝宝石虽然十分稀有，但魔法传导性却较差，因此只能当做艺术品，没有什么实用性，所以价格虽然很高，但是却是有个上限的。而五十万路易显然超出了上线，溢出的价格自然要靠背景故事去填补。至于背景故事，还有什么比爱情故事更符合一条项链吗？

  可是安听到了主持人的讲的生动故事，却被感动的稀里哗啦，甚至哭了出来，对于这条昂贵的项链势在必得。即便奥托劝阻也没有用。

  最终奥托看着五十万换来一个没有一点实用性的艺术品，只能感慨一下有钱真的可以很任性啊。

  又忽然想到，还有是不是自己看安不理解，会不会就像自己不理解父亲喜欢的风格一样，自己是不是对他的品味太苛刻了？不然等回去把马车重新全部砌成金色？

  就在奥托胡思乱想中，会场中忽然响起一阵惊呼声。

  奥托叫醒了由于没有了看中的东西躺在沙发上已经睡着的安，轻声提醒道

  ”高潮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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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可思议的惊呼，声嘶力竭的尖叫。

  随着一个魔封盒被四个大骑士护送到拍卖台上打开，一颗硕大狰狞的头颅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之中，一股炙热感扑面而来，整片会场温度都提升了几分，陷入了一种异样的狂欢。

  当只存在于传说中的事物突然出现在你的面前，甚至你有竞争拥有它的权力，每个人都会陷入疯狂。

  疯狂的不只是观众，还有主持人。他恐怕是第一次也会是最后一次，拍卖价值一头巨龙的祭品。这可能会是他人生最高光的时刻，主持人甚至也已经有些癫狂，他拿着魔力扩音器歇斯底里的喊了出来”尊敬的先生，淑女小姐们，你们没看错，这，是恶魔大统领的头颅，是传说之中圣者的存在。而现在，他的头颅就摆在你的面前，每个人都拥有出价的权利。起拍价一金币，尽情出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