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改变心意
封玄扬伸出手掌展开，念动术法口诀，很快，掌心就出现一团淡蓝色的火苗。“这是鬼火，能吸引附近的游魂，等等看吧。”
街道上寂静无声，夜间巡逻的县衙差官早就离开东城门，去别的地方了，这座城不算小，可也不大，治安还是比较好的，守卫的人也不多。城楼里值夜的人估计也都睡下了。
初春的晚风吹过，带动地上的一些垃圾和尘土。突然！烟尘四起，风大了，或者说周围的空气一下子变了。
思音远远看见一个模糊的影子从不远处飘来，摇摇晃晃，似乎还不熟悉现在出现的方式。好一会，才来到城墙下，看着地上的血迹，喃喃自语：“我要报仇……我要报仇……”
“去！”封玄扬轻轻喝了一声，将手里的火焰弹出去，正落在那影子的身上，转瞬即逝。
影子呆了一下，渐渐清晰起来，意识也清醒了，“你们是谁？”
正是白天坠墙而亡的孔圣贤。
“你想报仇？”封玄扬几步走到他面前。
孔圣贤一张脸煞白，七窍都在流血，脑袋有一块瘪了下去，身上也有很多血，这是他死的时候的模样。他眼里闪现着怒火：“对！我做人的时候就没本事，不但瞎了眼把坏人当好人害了爹娘妻子，还不能给他们报仇。现在我做了鬼，我就不信我还是那个没用的家伙！”
封玄扬点头，厉鬼之所以会厉害，全是因为心里的怨恨支撑，他可以把那种力量化为自己的能力。“你想报仇却是不行。”
“为什么！”孔圣贤有点难以接受，“我现在可以！你看！”他伸出滴血的手，张开的五指猛然握拳，远处一个两人合抱的石头就被他抓过来，一松手，掉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我以前就听说，人刚死的时候，就算变成厉鬼，能力也很弱，我就不信我再过几年会杀不了那个人！”孔圣贤非常暴躁，来回踱步。
“错。”封玄扬背着手，“你难道没听说过那句话？神鬼怕恶人。人的命数是早就注定的，你这生注定是孤苦的，丁梅山也许就是你前世的债主，这辈子来讨债了。你去报仇根本无望，就算是地府的人也不会站在你这边，到时候你说不定会受伤，更惨一点就是灰飞烟灭。”
“不会的！我不信！”孔圣贤几乎要发疯了！“冤有头债有主，就算我上辈子欠了他，也不应该报应到我家人身上啊！”
“有何不可？你的家人也许也是你的欠债人，这一世陪着你受完罪就去转世投胎了。”
“不！我说什么也要报仇！我要报仇！”孔圣贤近乎发狂，指着封玄扬：“你！你肯定是丁梅山的同伙！你是个道士，是不是他找来对付我的？我不管，挡我者死！”
孔圣贤大吼一声，扑了过来。
“找死。”封玄扬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一堵无形的墙就挡住了疯狂冲过来的鬼。
“碰”一声，孔圣贤撞个正着，摔了出去。
他站起来，晃了晃头，满心的惊愕，摔得不重，撞得很重。“怎么可能！不管是什么我都可以穿过去的！怎么回事！”
“哼，我看你做人失败，做鬼更失败。不如散去的好！”封玄扬杀机顿起。
“封玄扬！”思音一惊，她了解封玄扬的性格，他从来都是骄傲的，自负的，说一不二。今天孔圣贤不但质疑了他，不听从他的劝告，还想跟他动手，这无疑惹怒了他。
思音赶紧过去，抓住封玄扬抬起的手臂，“不要！你忘了跟我说的话了吗？他在地府是有记录的，你这样让他魂飞魄散，会惹祸上身的！而且你不能再下杀手了，不管是鬼还是妖，你的杀孽太重，会有天谴的！”
封玄扬握住她的皓腕，从自己手臂上拉开，冷冷注视着她，“那又怎样！二十年前我背叛师门就已经把这些置之度外了，我既然成不了仙，干脆成魔好了。”
说完，他甩开思音的手，转过身，摆出一个手势。
“封玄扬你疯了！不能这样！”思音顾不得其他，冲过去从背后紧紧抱住他，两手箍住他的手臂，不让他动。
“放手！”他很生气。
“不放！你冷静点！”
“你再不放手，我就不是对付他了。”封玄扬冷冷说着。她那么紧地在背后抱着他，两个人中间密不透风，他能感受到她玲珑有致的身体贴着自己，虽然不温暖，却让他心里产生了一丝异样。而这种感觉让他有点懊恼，还有……失控。
不对付他？思音停了一下，有点反应过来他的意思了，这时候也没时间考虑了，“不管你怎样，我都不能让你再做这种事了！”
封玄扬伸手扣住她的一只手，一转身，两个人就面对面了。他的黑眸盯着她，那眼神冰冷刺骨。
思音有点怕了，这种眼神她从来没见过，以前的他生气时的眼神都是愤怒和怨恨的，今天却带着她说不出来的某种情绪在里面。
“怕了？怕就别多嘴。”封玄扬手上用力，把错愕的她拉近怀里，两只手紧箍住她，低下头，鼻子似乎都能碰到她的，就那么看着她。
思音从两人紧贴的身体感受到了他的气息，以前从来没跟人离得这么近，也就没有感受过，他的呼吸喷在她的脸上，她轻轻颤抖了一下，也抬头看着他。
两人对望多时，被旁边孔圣贤的叫声打断：“臭道士！快点出来！”那堵墙怎么都越不过去。
看着怀里的人，封玄扬心中一动！刚开始她说想变成完整的妖时，他是有些抗拒的，不知道为什么，就在刚才，他又想通了，现在的思音不死不活，不会痛，不会哭，如果真的变成活的，那么他心里的怨恨，也能更好的宣泄吧！
封玄扬松开手，“好，我不动手，不为别的，就为了他身上的那些怨气。”
转身抬手：“散！”
孔圣贤冲了过来，封玄扬用手挡住：“够了！你去报仇吧！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
孔圣贤有点发愣：“你……真的让我去了？你不是要阻止我吗？”
“算了，就让你亲自去体会一下我说的到底对不对吧！如果你失败了，记得来找我，我要去京城了。”封玄扬抓住思音的手腕转身就走。
“我一定会成功的，臭道士！”孔圣贤咬着牙，望着两个人远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