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打劫
我擦!打劫呀!
我从挎着的背包里掏出卡来啪地拍在他手上,引得全店里的人都向我俩张望。
高强的身高同我穿着半高跟鞋的身高差不多,眼睛正好与我平视,我看到他的眼睛里正冒出火来。
他越是不开心,我就越是开心。花心、狡诈、好色,故意把泥巴溅到我身上,还有什么理由不让他多难受会儿?
“你是认真的?”高强皱着眉,带着丝看不透地神情。
我根本不与理会的。
“这卡里存的是你那五万块钱,还你。密码是,五五六六七七……你帮我还清的债务我都统计好了,总共是十万六千七百四十块,之后我会每月按时打钱到这卡里,直到还清为止;另外会按银行利率把利息还你。至于这套衣服钱我还不起,幸好商标我没来得及撕,我这就把衣服换了还你……”
我与高强斗鸡似的站着,机关枪般地对他说完,高强的眼神完全可以杀人了。
高强怒瞪着我没有几秒忽又笑了,笑得不是很邪魅狂狷,而是从豆丁笑成了无所谓的duding。
“不识好歹……好啊,卡我收了……你去换吧。”
拉上更衣室的门后我也有点懵了,我这是在作个什么劲呀?人家好心帮我,我不领情也就算了,闹的什么意思?
把衣服换下来才发现忘了泥点子衣服在外面,不好招呼别人帮忙,我穿上衣服出门去找。
满店里哪还有高强的影子?
……
店里的人似乎都在无视我,我只好厚着脸皮去问刚才给我送化妆包的那个女孩,女孩很形式化地客气回到。
“您好女士,高先生已经走了……”
“噢……”看来我是真把他惹恼了,我暗自思忖。“他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比如,刚才他拎着的那个纸袋?”
我担心她没有印象,边说边依着纸袋的大小比划着。
“哦,我看到那位先生是拎着东西出门的,不过他出门后把东西扔进垃圾箱里了,不知道是不是您说的纸袋。”
天呀!他竟然把我两百多大洋买的套装给扔了!?
我慌忙跑出去到垃圾箱前翻找。
哪里还有纸袋的影子。那个纸袋表面太过精致,不用等拾荒的人来,就算是路人见了也会当做好东西捡走的,这也就是为什么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向来是最有噱头的原因。
看来,身上的漂亮衣服不得不归我所有了。
简直是强买强卖,我气愤地骂了句。不过……
我扭扭身子感受到精致面料带来的舒适质感不免叹道,确实是比我以前买的地摊货强。
我快步离开垃圾箱,既然已经归属于我,自然要好好珍惜,何况价格贵得让我从里到外地疼。
初春的傍晚,风格外地凉,我挣扎在打车就得节食,吃饱必须受冻地窘况中左右为难。
纠结着一路走到公交车站桩。寒风萧瑟,每一次风起都要刮走我身上的一些热量。
等车的人们各个都包裹得严实,纷纷用欣赏怪物般地眼神打量着美丽‘冻’人的我。
我尽量挺直腰板,以此来向世人宣称我确实美丽,但不‘冻’人。
可是……啊嚏,身体的反应是诚实的,我拿出纸巾擦着鼻涕,又一次否定了打车的想法。
有很多事生于不甘,也有很多事死于不甘。都已经到了站桩了,且被冻成寒号鸟样,如果再去打车就太亏了。
公交车越盼越不来,足等了十分钟才慢悠悠地晃到站桩。
上到车上时我全身都冻透了。
虽然早过了下班高峰期,车厢里依旧坐满了人。我选在司机身后的扶手处站着,只为了获取来自发动机散出的那一点点热量。
审视怪物与赞叹美丽的眼光同时聚拢在我身上,直到我到站下车后依旧一路尾随。
我快步向居所的方向走去……
身后总是躲躲闪闪地一道身影引起了我的注意。
那是个外表干净且有着些许文弱气的身影,我快步走他便快步跟,我慢下来他便磨磨蹭蹭。
我很害怕。我家所在的居民楼附近比较偏僻,在路灯幽暗的寂静巷道里,身后跟着这样诡异地一个人,真不知会发生什么。
我有些慌了,开始小步伐地跑了起来,在楼角拐弯处我快速向后看了眼,那个人几乎已经到了我近前,连他左腮上一道两厘米左右的疤都看得清楚。
我彻底被吓到了,撒腿就跑,急切间我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我以百米冲刺地速度冲进楼门,一步两个台阶地上了楼。
楼道里似乎有一男一女交谈的声音,我赶紧尾随着冲了上去。
楼道里的人被我慌张地脚步声惊到,立即停了下来……
我注意到身后的脚步声停在了楼门口,也许他是听到楼道里有说话声吓得不敢追。我暗自庆幸,长长地舒了口气,脚步也慢了下来。
上到二楼,我故作镇定地一步一步上着台阶,不经意地抬眼看去,恶心得我恨不能把自己的眼珠子挖出来。
只见一个浓妆艳抹,看上去至多二十岁的女孩子,正挽着吴耽的臂弯立在二楼半处。
吴耽没有料到会是我,白着脸先是眼睛一亮,续而暗了下去,别扭地把头转过一边,手足无措地催着那个女孩上楼。
那个女孩看看我又看看吴耽,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冷哼了声,猛地伸出手抓住吴耽的下巴,扑上前狠吻了下去。
吴耽发出唔地痛呼声,身子立即被女孩推靠在了墙上。
女孩吻得放肆又热烈,拿眼示威地瞟着我。
吴耽的脸皮薄,此时惊得更是脸色泛红,女孩得了意,唇舌肆意吻得啧啧做响。
没一会儿吴耽也起了反应,回应地搂住女孩的腰,身体贴了上去。
不过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俩人很快地吻到忘情,差点当场把事给办了。
我仰头,竟无语凝噎……没有泪眼,只有虽生犹是两茫茫地无力感。
肺管子里呛得冒了火,我咳嗽了两声捂着胸口上了楼。
如此情景,无论我做出何种反应都是自找没趣,就算哭闹责骂挑明是非那又怎样?有恃无恐的由来只因毫不在乎。
回到家,冷一阵热一阵的,我知道我是要感冒了。烧了热水喝后还是冷。
肚子里觉得有些空,想找些东西吃,对食物又完全没胃口。
钻进被子里裹紧,心下里却舍命不舍财地很高兴又省了一顿,顺便还能减减肥。
半夜里烧得糊涂,嘴干得像铺了层砂纸,我撒娇地硬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喊了声妈,半天没听到有人答应,恍惚间睁开眼看着天花板发呆,许久想起来爸爸没了,妈妈在继父家。
蓝色保温杯孤零零地站在桌子上对着我,我舔了舔干裂地嘴唇从床上勉强爬起来,拿过杯子来喝了几口。
我所居住的楼是八十年代末的建筑,破旧不说还不太隔音,尤其夜深人静的时候,邻居家里各色的声音都能听到些。
叮铃哐啷……哦……啊……
“亲爱的,使劲……啊!太棒了……”
深更半夜的,我头上的楼板就跟发生了地震似的,伴随着女人惨叫的声音高潮迭起。
没一会儿,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恰在这时楼上的声音也停了下来。
半夜里有人敲门我是不敢开门的,挣扎了半天哆嗦着来到门口问了句谁?
“我是楼下的……”是个男人的声音,隔着门板听起来闷闷的。
“有什么事吗?”我嗓子痛得厉害,像刚激烈地叫喊过似的嘶哑。
“那个……咳嗯……”男人尴尬地咳嗽了声,犹豫了下才说道。“那什么……咳……麻烦你能小点声吗?”
“什么小点声?”我没大明白这人的话。难道他是在梦游?不对呀,梦游的人不是到处乱逛不会说话的吗?怎么他偏偏要跑到我家门口来敲门,还尽说些不招边的话。
“就是……就是那啥……声音太大了,吵得人根本就睡不着。”那人在门外嘟嘟囔囔地有点像神经病,难道真的是神经病?太可怕了,算了我还是不理他上床睡觉去吧。
我回到床上后,门外又小声地敲了几下门,见我一直不再应声,便也消停了。
楼上也停止了闹腾,一切都变得静悄悄的。
我倒在床上昏头胀脑地琢磨,不会是我回来时尾随我的那个刀疤男摸到我家来敲门的吧,他到底要干什么,不会是想打劫我吧?我已经身无分文了,能打劫到什么?
好在周公担心我脑子不够用,赶在脑子炸掉前把我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