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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城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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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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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为防盗章  楼上的三号包厢里, 男生们坐在桌边玩牌, 桌上已经上了茶点和一些凉菜, 有人拿了喝的进来, 朝旁边角落喊:“周池!”

  倚在小沙发上的人抬起头,手往前移,接住了扔来的一罐啤酒。他摘了耳机, 坐直, 扣起拉环开了易拉罐。

  牌桌上不知谁赢了, 一阵闹腾。

  江随进来时, 周池那罐啤酒已经喝得见底,他习惯性地对着桌边的垃圾桶投篮,然而状态不好, 准头不行, 深绿色的易拉罐在空中呼啦啦晃了半圈,直直地砸到江随脚边。

  “什么情况……”

  打牌的男生齐刷刷看过来, 眼睛都亮了, 张焕明这大猴子居然带了个女生来!

  再一看,更震惊——卧槽……好像是江随啊?!

  中学时代,好像不管在哪个班, 漂亮女生总是分为两种, 一种活跃高调、交际广泛,就像赵栩儿, 在男生堆里很玩得开, 可以叫出去吃饭唱K凑场子, 也可以口无遮拦地开玩笑,时刻是大家的焦点和话题中心;另一种则是内敛安静的,在三班男生眼里,江随就是后一种,话不多,好像不是很开朗,只跟女生比较要好,男生宿舍夜聊有时会谈到她,大家的心得几乎都是一句:想跟她搭个话都没啥机会。

  关于江随,还有个男生里人人都知道的秘密——班里的体委宋旭飞暗恋她。据说,宋旭飞的情窦开得十分突然。有一回他百无聊赖转笔玩,不小心转飞了,江随刚好经过,捡起来递给他。

  就这么一个瞬间的事儿。

  可在荷尔蒙旺盛的男生堆里一传开,很快就不单纯了,大家有事没事就群嘲体委“威武雄壮宋飞飞,十八厘米输给一支笔”。

  现在看到江随出现在这,大家特别意外。

  一个男生嬉笑着问张焕明:“猴子,这什么情况啊?江随怎么来啦?”

  “去去去,有你们什么事儿啊。”张焕明推了他一把。

  江随也没想到有这么多人在,不只是班里的男生,还有别班的,包厢里有股明显的烟味儿。

  张焕明喊:“周池,找你的!”

  江随已经看到小沙发上的人,他好好地坐在那。

  周池抬了抬眉,似乎也有些意外,过两秒,起身走过来。

  “找我?”他低着头,右边额角破了皮,有一块明显的红痕,应该是中午那场斗殴的结果。

  “嗯。”

  江随看了看旁边,一桌男生全在兴致勃勃地看戏。她低声问:“……要不要出去说?”

  周池点了头,越过她,径自出了门。

  靠窗的过道尽头有个休息区,没什么人。

  周池插兜站着,窗口有风,他的卫衣帽子被风吹得一动一动。这里灯光亮,他额上那块伤更显眼,红红的,能看到轻微的血丝渗出来。

  江随说:“你这里……”她指着自己的额角,“出血了。”

  周池抬手摸了一下,指腹微红。

  “没事儿,”他无所谓地说,“死不了。”

  “……”

  江随低头,从书包侧兜里摸出纸巾,抽出一张给他:“你擦擦吧,有点儿吓人。”

  周池看了她两眼,拿过纸巾在额角按了两下。

  江随说:“刚刚你手机怎么了?是没电了吗,好像打不通,所以周阿姨打给我了。”

  周池漫不经心地嗯了声:“她说什么了?”

  “你打架的事,孙老师大概告诉她了。”

  “是么,这么快。”周池眼神没一丝波澜,分毫不在意。

  “可能是因为你们没好好罚站,中途就跑了吧,孙老师就打电话给家长了。”刚刚周蔓在电话里好像是这么说的。

  江随停顿了一下,解释道:“我猜的。”

  “厉害了。”周池淡笑了声,“猜得挺准。”

  你还挺骄傲?

  江随不懂他怎么笑得出来,好像打架斗殴被罚站的都不是他。

  她想了想,说:“要不……你给周阿姨回个电话吧。”她从口袋摸出自己的手机递过去。

  周池想也不想,拒绝了:“不用。”

  江随也不知道说什么了,觉得自己跑来这一趟好像没什么必要。她将手机揣回口袋,看了看窗外,天都快黑了。

  “那我回去了。”

  这句话还没说出口,包厢里的张焕明探出半个身子,扯着嗓子喊:“周池,讲好了没啊?叫江随进来一道吃饭哦!”

  “好了。”周池回了一句,目光落回江随脸上,淡淡地说,“吃饭。”

  他插着兜就走了,走到包厢门口回头,见她还站在那没动,背着个书包,像个小傻子一样。他喊:“哎,来不来啊。”

  ……

  “来来来,江随吃这个,这家排骨超好吃!”有男生握着漏勺递过去,一个排骨落到江随碗里。

  “尝尝带鱼!”有人把带鱼的盘子转了过来。

  “谢谢。”江随夹了一块,碗里已经堆满菜。

  又有人倒了杯椰奶递过来:“啤酒喝不了,你就喝这个吧。”

  江随又道谢。

  张焕明敲了敲桌子:“好了啊好了啊,一个个如狼似虎的,别把人吓坏了,平时也不见你们这么热情好客哩!”

  “你特么屁话多!”

  “关你屁事儿!”

  一群男生吃吃闹闹,包厢里热闹得跟过年似的。江随很久都没有这样吃过饭,平常饭桌上只有她和知知。

  张焕明啤酒灌了不少,有点嗨了,大着胆子问:“哎,你俩真是亲戚呀?我怎么之前都没听说啊,是哪种亲戚关系啊?”

  江随停下筷子,不知该不该回答,迟疑地朝旁边看了一眼。

  周池捏着杯子喝酒,眼睛没看她,回了句:“你猜。”

  “表兄妹?”张焕明猜测着,眼神看向江随,“对不对啊?”

  江随摇了摇头,继续吃饭。

  一顿饭吃完,张焕明已经胡乱猜了一圈,全都不对,一直到散伙也没得到正确答案。

  外面天黑透,街上一片霓虹。

  江随看着前头瘦高的身影,跟上去:“坐公交吗?”

  他嗯了声。

  “你的自行车落在学校吗?”

  又嗯了声。

  等公交很顺利,只是刚好晚高峰,车上人很多,没有座位。

  江随靠窗站着,窗外风景不断倒退,她默默看了一会,转过头,看见周池戴着耳机,不知在听什么音乐。

  她低头摸出手机,有两条未读消息,一条是周蔓的:好,晚点打给你。

  另一条是知知的:陶姨说好的,要注意安全,但我告诉你,我很不开心,孤苦伶仃吃晚饭的滋味明天你也受一受,哼。

  下车时,已经七点半,路灯将老巷子照得很亮。

  江随跟在周池身边,走了没几步,周蔓的电话就打来了。江随看着来电显示,顿了顿:“是周阿姨。”

  周池没应声,脚步停了,靠着路灯柱等她。

  江随接通电话。

  那头周蔓在说什么,江随“嗯嗯”地应了两声,过了会,抬头看着路灯下的身影,说,“他也回来了,嗯……跟我一起的。”

  周池仍站在那,没有要接电话的意思。

  江随说了两句,挂了电话。

  两人继续往家走,快到门口时,江随突然停下来:“周池。”

  周池回过身看着她,目光很淡:“嗯……怎么?”

  江随低声问:“明天你会写检讨吗?”

  “不想写。”

  “可是你打架了。”

  “是啊。”

  “……你还是写吧。”

  “我不会写那东西。”他轻飘飘地说。

  怎么不会写?就他这个样子,以前肯定写过吧,可能还不只写过一次。

  江随断定他在说假话,“一千字,很快的。”

  周池转过头,目光在她身上绕了绕:“怎么,我姐把我交给你管了?”

  “……不是。”

  “那怎么?”他眉毛微微挑起,灯光将他的脸照得异常柔和,“真拿自己当我外甥女啊。”

  “……”

  江随无话可说,转身要走,身后幽幽地来了一句——

  “帮我写吧。”

  周池没有回答,眼睛还看着那个方向。

  江随原本坐在靠里面的沙发上,这时已经起身,快步走过来。

  “怎么回事?”江随看他的额头,“你摔了吗?”

  该不会滚水沟里去了吧?头发湿的,衣服也有湿泥印。

  周池点了头,垂着眼睑,低声:“我头疼。”不知是冻的还是真给头疼闹的,他的脸白得有点儿可怜。

  江随有点慌了,不会摔脑震荡了吧?

  “你等会。”

  她转头跑回去,从书包里取出包好的钢笔送给宋旭飞,“对不起,我得先走了,生日快乐。”

  宋旭飞接了礼物,心跳如鼓,不知作何反应:“江随,你、你……其实我……”

  “你们好好玩!”

  江随提着书包跑到门口:“走吧!”

  周池的胳膊被她拉着,转身离开前,他淡淡地朝包厢里瞥了一眼。

  视线碰上,宋旭飞怔了一怔。

  有些人的骄傲是难以遮掩的,即使手段并不光明,他也是个得胜的将军。

  江随陪周池去附近街上的诊所换掉纱布,重新包伤口。

  他额头的痂没完全长好,现在又磕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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