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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城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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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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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为防盗章  “没事, ”江随声音很小, 伤口在眉骨上方,她低着头, 疼得脸有些白了,“只是意外……”

  “好了好了,也没那么严重,”医务老师劝道, “不要都围在这儿,该去上课就去,留一个人陪着就行。”

  林琳立刻说:“我陪她,小音你帮我跟老师说一声。”

  宋旭飞忍不住说:“不如我在这里吧, 你们先去跑步。”

  林琳本要反驳, 忽然想到了什么, 同意了。

  四个女生刚走,又有人来了。张焕明的猴嗓子传进来:“江随怎么样啦?”

  江随侧身坐着, 头没法转, 眼角余光里有三双脚, 她认出了穿黑色运动鞋的那个。

  周池。

  张焕明脚步最快, 已经跑到病床前:“妈呀,伤着脸啦?”

  李升志也过来看:“还真是。”

  医务老师烦死这些聒噪的男生了, “吵什么,安静点儿。”

  宋旭飞赶紧把他俩拉到门外:“你们怎么来了?”

  “怎么能不来啊, ”张焕明说, “江随可是周池的亲戚, 我们哪能不管!”

  宋旭飞之前就听说过这一茬,但他根本就不相信,以为是张焕明编出来捉弄他的,他这个时候没心思开玩笑,推了一下张焕明,“行了,她都疼得不行了,你们少来看我热闹,赶紧回操场去!”他正要把周池也一道赶走,可刚一转身,人就愣了。

  周池正站在病床边,按照医务老师的要求扶着江随的脑袋。

  “对,就这样,别让她往后缩啊。”医务老师一边叮嘱一边安抚江随,“好了好了,要消毒嘛,是有点疼,忍着点啊。”

  江随嗯了声。她脑袋两侧热乎乎的,是周池的手掌贴在那。他一直都没说话,脸也还是那张冷淡脸。

  宋旭飞跑过来,看到她脸更白了,笨拙地安慰:“江随,你再忍一下,就快好了。”

  医务老师处理完伤口,取出纱布覆上去,一边贴胶布,一边交代各种注意事项。

  江随小声应着,感觉到那两只大手掌终于撤走,她整个脑袋都松了下来。

  还差几分钟下课,几个女生跑来医务室,江随在大家的护送下回到教室。班主任老孙得知情况,也跑来慰问了几句,慰问完,目光在教室里找了找,准确无误地捕捉到刚上厕所回来的周池。

  “周池!”老孙的嗓门很有爆发力,“等会今天放学你带江随回去,路上好歹也有个照应,别天天粘在那篮球场,舅舅也要有个舅舅的样子!”

  “……”

  教室里神奇地寂静了三秒,在场的数十个同学头上飘出一排惊叹号。

  卧槽。

  江随懵懵的,隔着不长的过道和刚刚进门的周池面面相觑。

  这一秒,江随深刻地认同周蔓的话:“老孙是个好人,就是情商有点着急,脑子偶尔缺根弦。”

  如此一针见血,不枉当年周蔓和老孙同窗十载。

  总之,得益于老孙的特别关照,一段不为人知的舅甥关系猝不及防地公布于众。三班同学津津乐道了一整节化学课,课堂上气氛莫名活跃,搞得化学老师一头雾水。

  五点一刻,放学铃响。

  一整楼脱缰的少年人涌出去。

  江随站在教学楼前的喷泉旁,张焕明和李升志抱着篮球笑着跑过来:“江随,等你小舅舅啊?”

  “……”

  江随感觉受伤的脑袋好像更痛了。

  幸好,这时候宋旭飞过来了。

  “江随,你怎么样了?”宋旭飞平常大大咧咧,一到她面前就莫名紧张,语气很不自然,“你的头还很痛吗?”

  旁边的张焕明和李升志心知肚明地坏笑,学着他的语气问:“对啊,江随你的头还痛吗?”

  “好多了。”江随对宋旭飞说,“今天谢谢你了。”

  “不用、不用……”宋旭飞一个五大三粗的男生居然脸红起来,“不用谢的。”

  “江随。”一道声音在不远处。

  大家转头看去,周池骑在车上,左脚撑着地。

  江随和三个男生道了再见,快步走过去,跟在周池后面出了学校大门。

  张焕明看着他们的背影,拍拍宋旭飞:“喏,你的春天来了,想搞定江随,不如先搞定她小舅。”

  宋旭飞:“你这说的什么屁话啊?”他都没想到他们真的是亲戚。

  “你蠢死了。”李升志说,“你想想,要是能跟周池关系好了,还怕追不到他外甥女吗?让他在江随面前说说你好话,咱们组局玩儿就叫他把江随带上,这他妈处处都是机会啊!不过吧,你也有点吃亏,啧……”

  李升志意味深长地笑了声:“这要真追上了,周池不就成了你小舅嘛。”

  宋旭飞:“……”

  校门外,人潮分为几拨涌向不同的方向,天边夕阳的光辉愈渐稀薄。

  缓慢前行的单车停了下来。

  “上来。”听不出情绪的声音。

  江随顿了一下,紧走两步,侧身坐上后座。

  “扶好。”

  “扶好了。”她扶着座椅下面。

  周池松了脚,车往前驶。他车速不算慢,但骑得很稳。

  江随裹着围巾,不觉得冷,她抬头看一眼周池,注意到他什么防风措施都没有,只穿着一件黑色的薄款羽绒服,没有帽子,也没有围巾,他的头发被风吹得像短麦苗一样。

  她很奇怪地想到他的脸是那种细腻的皮肤,挺白的,风一吹肯定会发红。

  这种冬天,骑单车上学并不好受吧。

  江随神思胡乱跑着,又想起今天在医务室的时候。其实,她没有想到他今天会去,虽然是名义上的亲戚,但交情太淡了,四舍五入等于零。

  这段大路人多车多,嘈杂吵闹,转弯后换了道,安静许多,江随看着眼前男生宽阔的后背,说:“其实刚刚在走廊我是想跟你说,我自己回去没有关系,你可以去打球,可你走得太快了。”

  前面人嗯了一声,很淡,风一吹就没了。

  江随没有听见,等了一会,又说:“你在生气吗?是因为今天孙老师说的话?”

  下坡,车速变快。风在耳边呼呼响。

  过了会,平稳了,前面飘来疏淡的一句:“血流得不够多吗,还有力气说废话?”

  “……”

  江随彻底闭嘴了,回去后也没再跟他说话。

  陶姨和知知被江随的伤吓了一跳。

  “啊呀,不会要破相吧?”陶姨担心得很,“学校里的医生管用吗,好不好再到正规医院检查检查的?小姑娘家脸庞好要紧的呀。”

  知知也在旁边忧心忡忡:“姐,你可别搞毁容了!”

  江随费了不少口舌解释。

  没想到陶姨居然焦虑过度,晚上还打电话给周蔓了。

  恰好也赶巧,周蔓刚好结束会议,下飞机后没回新区,深夜拖着箱子来老宅住了一晚。江随第二天起床才得知周蔓回来了,于是她的脸又接受了周蔓的检阅。

  “陶姨说的跟你已经毁容了一样,吓我一跳。”周蔓捏着她的下巴仔细观察完,“看来夸张过度啊,没事儿,等好了还是一张漂亮小脸蛋儿,走吧,我送你上学,再给陶姐买个菜,她做的家常豆腐我可想死了。”

  “那不等知知和周池么,他们还没起来。”

  “管他们干嘛,俩男孩好手好脚的。”

  送完江随,周蔓买了菜,回来就在厨房帮点小忙。她私下和平时工作两个模样,没什么架子,爽快直率,和陶姨讲起家常也推心置腹。

  周池下楼时就听见她的声音一点不收敛,正在说和江放离婚的事。

  “……手续上周就办完了,现在没必要告诉阿随,阿随心思重,又死心眼,不像知知没心没肺,这事儿未必对她没有影响,我跟江放商量好了,也就一年半,等高考完再说,她现在住这边上学最方便,反正以后我认阿随做干女儿,没区别。”

  “哎呀,”陶姨连连叹气:“你们两个呀……我不晓得要怎么说你们,阿随可怜的哟,怎么瞒得住?”

  “这有什么,我跟江放还是做朋友最合得来……诶,”周蔓眉毛抬了抬,看着在客厅换鞋的周池,惊奇,“你怎么还在这儿?!”

  “睡过头了。”

  “行,你比知知厉害多了,”周蔓指指他,“刚刚听到的,替你姐保密,不许乱说。”

  周池扯了扯唇:“她有那么傻?”

  说完就走了。

  周池到学校时,早读都结束了。老孙不在,他光明正大进教室。

  班里同学一大半都不在,剩下一小半在吃早餐,各种饺子包子味儿。

  周池扔下书包,坐到桌边。

  江随正在和后桌的同学讲话,不知说到了什么,她笑得眼睛都弯了,额头的纱布有点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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