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斗1981

  亮如白昼的现场，被害人的尸体已经被拉走了，刑警队的人已经开始以现场为中心向四周展开搜索。

  梁红兵在到来之前，很有目的的安排了人员以人民公园为中心，在方圆三公里的范围内进行侦查式的巡逻。尽管很有可能做了无用功，但是哪怕有百分之一的几率，也是值得去做的。

  这个时候，距离案发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再有两个多小时，天就该亮了。

  他和李路站在现场边缘那里，李路指着那边聂荣生的自行车，说，“从车头的方向判断，聂荣生应该是从南面过来的。我遇到王洋的是，他是向西跑。王洋当场叫出了聂荣生的名字，说明他们是认识的。”

  “查出来了，都是纺织厂的。王洋是厂部办公室的宣传干事，聂荣生是车间工人。是不是考虑安排审讯了？”梁红兵说道。

  李路摇头，“我感觉还没到时候，他们还没冷静下来。”

  “这不是攻破心理防线的最好机会吗？”梁红兵不解问道。

  李路沉声说，“梁局，我不是说了吗，我和我的部下是跟踪两名可疑人员到的这边。我判断应该是两名惯犯，伺机对纺织厂下班的女工下手。但是跟踪到人民公园这边，他们突然消失了。我和我的部下一路搜索过来，就撞上了王洋。发现了这起案件。我非常怀疑这起凶杀案与那两名可疑人员有关。”

  “可是王洋不是当场就指认了聂荣生了吗？会不会你看到的可疑人员其中一人就是聂荣生。”梁红兵道。

  “不会，我没看清楚他们的长相，但是通过身形判断，绝对不是聂荣生。”李路指了指聂荣生过来的那条小路，说，“我倒是怀疑聂荣生是听到呼叫声才过来的。那条小路我刚刚走了一趟，一直往下走就是大马路，四五百米的距离，晚上这边如果有叫喊声，大马路那边是隐约能听见的。最关键的是现在吹的是西北风，风会让声音的传播距离更远。”

  “王洋有没有疑点？”梁红兵微微点头表示认同。

  李路摇头说，“他不是凶手。”

  “为什么？”梁红兵有些诧异，理论上来说，但凡在现场出现过的人，都是有嫌疑的。

  李路笑了笑，说，“他没那个胆，那是个怂蛋。”

  “这你就看出来了。”梁红兵说道。

  李路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透过窗户，能看到里面是什么东西。”

  说到这里，他的表情突然的凝固了起来，眉头慢慢的紧锁起来，喃喃说道，“王洋看到聂荣生的时候，那种眼神……”

  “什么眼神？”梁红兵问。

  李路缓缓摇着头，“说不太上来，有愤恨，有惊讶，好像还有一丝惊喜，很复杂，我也不好确定。”

  笑了笑，梁红兵说，“小李，打仗你是没得说的，但是要说查案，还得是我们。查案子可没那么简单，更不能凭眼神。要讲证据。”

  李路很严肃地说，“是的，一定要证据确凿。关乎一条年轻的生命，以及好几个人的清白，一定要证据确凿。”

  “那是当然。”梁红兵没听出李路的画外音来。

  也许他根本不知道李路所说的证据确凿是什么意思，在梁红兵眼里，或者说在当前大多数干警的眼里，口供就是确凿的证据。这与几十年后的“零口供”办案恰成鲜明对比。

  “梁局，医院那边的尸检结果很重要。”李路说。

  梁红兵吃了一惊，“尸检？要切开检查？”

  李路皱眉，“不行？”

  “死者家属会烧了警局的。”梁红兵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李路顿时感到了头疼，这个事情他还真的没有办法强行的要求。更多年后，警方如果要尸检，当地都一样有大量的家属强烈反对的情况，更别说现在。当地人最忌讳的是死无全尸。人走了走了还要受那样的对待，死者家属是绝对真的会烧了警局的。

  “最起码要提取出**、毛发等进行保存。”李路说。

  梁红兵点了点头，“嗯，这个会做的。小李，你回去休息吧，这个案子我亲自盯着。这段时间市区的治安不太好，市局领导已经引起重视了，近期会有具体的举措出来。”

  李路微微点头说道，“嗯，有需要协助的，你尽管跟我说。”

  “那当然。”梁红兵笑道，“现在陆港地区最大的企业就是你的，不找你找谁去。”

  “随时欢迎。”李路笑道。

  李路带着黄光辉走了。

  关系再好，李路也不好插手过深。梁红兵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这是西城分局的案子。如果是发生在新光明厂公安保卫处管辖范围内的，就好比上次的拐卖儿童案子，肯定是以新光明厂公安保卫处为主导。

  他本想去询问一下王洋和聂荣生，但是一看梁红兵这个意思，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回去的路上，李路交代了黄光辉，让他明天提醒张卫伟下发一个加强职工上下班安全管理的文件，确保新光明厂职工的安全。

  第二天，李路一大早就到了红星防务公司这边。这几天是第一批货装船的日子，他必须得盯紧了。给伊朗普达公司的货，大多数都是可以利用战备仓库里的现货进行改装的，速度特别的快。红星防务公司接收了老光明厂的几乎所有精锐骨干，包括技术工人，做起这个事情来效率高得很。

  振兴公司组织货源源源不断地通过军事化的火车北站运过来，然后从新光明厂的侧门进入第一车间，改装完成之后罩上篷布，排着队往红星码头那边开，就在码头装卸区那里排放好，等着统一装船。

  恶狐轻型火箭炮系统的生产速度快，亚洲虎坦克的就不行了，要凑齐第一批二十四台，把试验车都用上，也得再过一个月才能完成。按照计划就是，恶狐轻型火箭炮系统到齐一批上一批，第一批亚洲虎坦克最后上，接着装载配套的配件和弹药，预计三月份可以发出去。

  他得抓紧把第一批要发出去的货物都核实一遍，这项工作绝对的要他亲自来的。那不是土豆也不是大米，而是杀人利器，每一件的数十万美元的大杀器，绝对不是开玩笑的。

  这件事情，只能他来做。

  结果，还没核对几件，秘书来报，小日本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