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节：打算
在陈安拉下黑巾后的一刹那，丁十一和沈啸见到那张脸，不约而同的呆了呆。
老实说，他们怎么都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凌叶！凌叶！原来你是凌叶！”
见到这张脸之后，丁十一恍然大悟。
这一刻，前因后果、来龙去脉，尽在他的心头显化。同时，他气息越发萎靡，口中却念念有词：“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最终，生机尽失，无声无息。
见状，被他保护着的沈啸，眼眸中掠过一丝痛惜，还蕴藏着一丝极度的不解，随即含恨瞪着陈安。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如此强大？”
沈啸无论如何都想不通，临死前渴求地问：“你分明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落魄书生。这短短的时间内，在你身上发生了什么？”
陈安推开丁十一的尸体，又高举大剑，平静地说：“我没必要跟你解释，接下来没有人能替你一死，准备受死吧。”
沈啸遭到重创以后，行动能力变得缓慢，根本跑不出陈安的攻击范围。
不过，面对陈安如此猛烈的一击，他并没有彻底失去希望。
“噗——”
他口中喷出粘稠的血液，随即惊人的红光绽放，血液在半空中流淌起来，组成了一道道血色阵纹。
血色阵纹形成屏障，宛如盾牌，挡住了陈安的大剑。
血色屏障后，沈啸流露出冷笑，恨恨地看着陈安，咬牙，一字一顿地说：“凌叶，你以为我只能等死吗？十一的死是有价值的。”
陈安眯了眯眼睛，瞧出沈啸的依仗，忽而冷冷一笑，不怀好意地说：“如果没有搞错，你施展的是一种极少见的秘法，能助你使出超越本身境界的力量。不过，这种秘法依靠的一定是自身精血吧？”
说着，顿了顿：“不知你的精血够你燃烧多久？”
沈啸收敛恨意，深吸一口气，神情已恢复几分镇定，低声说：“你很聪明，比我想象中的更聪明。”
“想跑？”陈安察觉到沈啸的意图，不由得双手一紧，体内灵气催动到极致，阵纹凝视程度提高，金色大剑越发膨胀几分。
在这周围，似乎有“咔咔”的玻璃破碎声响彻。
沈啸闷哼一声，脸色随之一白，精血燃烧更猛，血色屏障似要破碎。
然而，在沈啸拼尽全力，甚至燃烧精血、牺牲寿命的情况下，他终究博得了那一线生机。
血色屏障成功挡住陈安的进攻。
而就在这一瞬间，沈啸身躯炸裂，身体的无数毛孔中，都有粘稠的血液涌出，他彻底变成一个血人，外貌前所未有的恐怖。
紧接着，他整个人化作一道血光，一股充斥着邪气的力量爆发，令他冲天而起，向城主府外飞掠而去，宛如一道流星。
与此同时。
血色屏障缓慢消失，陈安的大剑砸在地上，整片大地都好像微微震动，伴随着蛛网一样龟裂的痕迹，一个巨大的坑洞出现。
这便是陈安全力为之的结果。
不过，陈安拼到这地步，也觉得消耗极大，身体倒不觉得很累，但精神却微微疲惫。
可他内心的火焰，并未熄灭，依旧烧得旺盛。
因为，沈啸未死。
最后时刻，沈啸使用飞遁秘法逃走，陈安自认无法追上，只能放弃。
当然，沈啸纵使逃走，以他目前重伤的状态，也必然状态极差，多半会导致修为大损，甚至变成废人。
想到这里，陈安火气稍降。
“我迟早会找到你，那时，便是你的死期。”他看着遥远的夜空，想到方才消失在远方视野范围的血光，内心默默念叨着。
随即，他身形一闪，消失在原地。
一切恢复平静。
不知过了多久，城主府内的侍卫，以及一些奴仆，察觉声音消失良久，渐渐出现在这片战场。
他们一进入城主府内院，便见到这满目的疮痍，尤其是这片已完全碎裂，宛如被流星砸过、被地震肆虐过的土地，内心的骇然、难以置信之意，更是情不自禁的浮出。
“这究竟是怎样的战斗？”
他们自然无法想象——究竟是怎样的高手，能在交手的过程中，对四周的一切，造成如此的破坏。
至于城主府外，炎罗城中的那些世家，也纷纷收到消息。
“当日，一切声音消失之后，曾有一道血色流光，宛如流星般自城主府升起，掠过苍穹，消失在尽头。”
“整个城主府内院都被毁掉了，亭台、楼阁、假山等，全部成为废墟，像是地震降临，大地都裂开了一部分……”
“沈啸的得力手下，丁十一的尸体被发现，他被一柄大剑穿透，五脏六腑俱裂，体内还有奇异力量残留！”
“至于城主沈啸，与那自称陈安的强者，俱是不见踪迹，不知结果如何。”
他们听到下属的汇报，内心也极度骇然。
因为，他们有一个猜测。
“入道强者！”
他们脸色沉凝：“如果说那血色流星是一个人的话，那这必然是入道强者的手段。这么说，沈啸多半已灰飞烟灭，化作尘埃了。”
能造成如此破坏的强者，只有入道境界的高手，而当时战斗中的各种异象，也足以支撑他们内心的猜测。
至于城主沈啸，他不过是一个宗师罢了，如何能战胜已几乎陆地神仙手段的入道强者？
无数念头，在他们脑子里千回百转，随即，纷纷问出一个问题：“那个陈安，也就是那尊疑似陆地神仙的强者，是否真的离去？”
“不确定。不过，那道血色流光，确实从城主府腾空，飞向天边，转眼之间，便不见踪迹。”
“当时，应该有不少人曾与那尊强者照面，去弄清楚那位的长相，画好以后马上拿给我。”
“明白。”
不少人领命，纷纷退下。
而就在整个炎罗城风起云涌之际，陈安则回到了贫民窟，打坐恢复精神。
尽管大仇未能得报，可这一番战斗，已让沈啸付出沉重代价，还算解气。
逃走的沈啸，想必不会轻易出现。不过，陈安仍打算在炎罗城中，等待一段时间，同时，处理好凌叶外公的尸骨，之后便离开炎罗城，去游历世界。
面对一个崭新的世界，陈安很想到处看看。
很快。
漆黑的夜晚过去，天色微亮，浅浅的鱼肚白，自苍穹尽头泛起。
感觉到第一缕阳光划破天际，透过窗户倾落到自己脸上时，陈安睁开眼睛，露出平静的色彩。
从打坐中回神，并非单纯的因为天亮了，还因为有人拜访。
他轻轻一挥手，房门似被风吹开。
“有事吗？”他问来人。
门开以后，几个微微低头，显得有几分拘谨的身影，落入他的视野中。
正是凌叶外公的好友，顾浪，还有烟花坊的花魁，月季，以及几个他见过，或是没见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