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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世传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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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一剑,长梦,堕心魔 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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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人的性子里面,就是隐藏着异于常人的那部分,当这种异样被隐藏起来时,他们会与常人无异,但是一旦这种东西爆发开来,就很可能将他们的思维扯碎、碾压,然后造成连锁的风暴,甚至——

  让他们堕于黑暗,陷入万劫不复、无法回头的可悲境界。

  一次就够了,一旦有了开始,就足以毁掉一个人所触及的底线了。

  “爸爸!到你了!”安娜的呼唤声让阿斯蒙回过神来,刚才那一瞬间他耳边似乎隐约响起了什么东西的低语,他很快将那东西赶出脑海,重新集中在和女儿下的象棋上。

  “那么我……走这里!啊哈!接下来你要怎么办!”阿斯蒙将骑士往前推了两步,安娜的脸上立刻布满了忧愁,低下头细细琢磨着下一步怎么办。

  一阵开门声响起,阿斯蒙回过头去,果然看到了自己最珍爱的人走了进来,阿斯蒙还在疑惑,为什么帕帕薇今天回家这么早,平时她去镇子上都要傍晚才能到家的,但是接着他看到了帕帕薇身后那个人,只是第一眼,就让阿斯蒙心里生出了莫名的惊惧。

  那是个中年男子,脸上带着浓重的黑眼圈和沧桑的皱纹,裹在高高竖起的长风衣的衣领后,火红的头发稀疏地贴在额头上,棕褐色的眼睛看起来也没什么神采,要不是阿斯蒙曾经在镇上远远见过这个人,被一群富豪团团围住、哀求的场景,他也不会知道这人就是镇子上那个传说众多的奇人,凡是他经手的事情,不论多怪异或是没有头绪,他都能解决出来……

  所以,他是为了村里的命案而来的呢,帕帕薇果然还是放不下高森的死,也真亏她能说动这个怪人。

  中年男子的目光在阿斯蒙和安娜身上顿了顿,帕帕薇立刻介绍了起来:“这位是阿斯蒙,我的丈夫,这是安娜,我们的女儿。”

  “叔叔好!”安娜甜甜地喊了一声,冲男人挥挥手,男人不禁笑了起来,也冲小安娜挥了挥手。

  “女士,我的话题还是跟这位先生谈谈吧,我们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可能不适合孩子听。”

  “恩,安娜过来,我今天买了些面包店新出的点心,来,我们一起去厨房吧,给你尝尝。”帕帕薇一边说着,一边将满脸好奇的安娜牵进了厨房,留下阿斯蒙和这个诡异的男人同处一室。

  阿斯蒙定了定神,男人刚进屋的瞬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那种反应,仿佛是被什么东西盯上了一般。

  “那么……”男人的目光在屋里转了一圈后,落回在阿斯蒙身上。

  “您是为了高森的事情来的吧?有什么想要了解的事情吗?希望我也能帮上忙,虽然我跟那个人走得不是很近,我对他了解得没有帕帕薇那么多。”阿斯蒙在自己脸上强行扯出一个笑容,冲男子点点头。

  “阿斯蒙,你称呼我炎莱就好。”男人也扯出一个笑容,仿佛是在嘲讽阿斯蒙脸上的僵硬一般,让阿斯蒙有种照镜子的感觉,他的笑容渐渐消失了。

  阿斯蒙将目光移开,不想再跟这男人对视着:“那么,炎莱,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哦,我当然需要你了……”炎莱凑近了阿斯蒙一些,俯身看着之前两人玩剩下的棋局,声音压低到只有两人能听见,然后漫不经心地说道,“你个杀人凶手。”

  阿斯蒙感觉脑子里有一声轰响,带着无数私语的嗡鸣声,一部分喊着立刻解决面前这个男人,将他杀掉永除后患,另一部分喊着已经无路可逃,马上去自首还能让帕帕薇没那么伤心,还有一部分叫嚣着炎莱不过是在说谎罢了,他根本一无所知。

  “哦哦,杀掉我?自首?你怎么不想想如何逃跑呢?阿斯蒙先生?”炎莱坐在了阿斯蒙对面,将原本属于安娜的马,往侧面推了几步,“这局棋我们来下完吧,不然太可惜了。”

  “你……是谁?是什么人?为什么会说我是杀人凶手……”阿斯蒙颤抖着手,将自己的马往边上退了一些,避开炎莱那个横冲直撞的马。

  “哦,我不是做过自我介绍了吗?我是炎莱,还是你喜欢跟其他人一样,喊我的外号侃天机?”炎莱看着阿斯蒙的举动,挑了挑眉,顺手将自己的战车也往前推了几步,并掩护在马刚好能触碰的范围。

  阿斯蒙没有说话,沉默地盯着棋盘,半晌后,才伸手将皇后挪了一步,试图远离战车的范围。

  炎莱将自己的士兵往前一推,吃掉了阿斯蒙的一个马:“你在害怕,年轻人。”

  阿斯蒙的战车前进一步,将炎莱的马干掉了:“换作是你,也会这样。”

  “不错,思维即使混乱,也能很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甚至有思考给对手设置陷阱……”炎莱看着自己躺在棋局外面的马,然后把自己的棋子往前挪去,脸上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我很看好你,不过,将军。”

  “请问阁下到底有何贵干?”阿斯蒙的眼神冰冷,恨不得直接拿出自己埋在后院的剑,将面前这个男人给砍成碎片。

  炎莱轻笑几声后,才站起身,冲阿斯蒙鞠了一躬,让阿斯蒙很是不知所措。

  “你到底想做什么?”阿斯蒙问道。

  炎莱摇摇头:“跟我想怎么样没有关系啊,阿斯蒙先生,是你的问题,那么我先去村子里走走,好拖住你心上人的请求——找出你这个杀人凶手。”

  说完,还没等阿斯蒙再说什么,炎莱便推门走了出去,阿斯蒙坐在椅子上,感到全身都沉重不已。那个男人知道自己就是杀人凶手,但是他为什么要帮自己隐瞒?炎莱似乎很轻易就能看穿自己的想法,甚至是洞悉自己任何念头,甚至连自己内心的波动都一清二楚,这种被人轻易把握在掌心的感觉,真是令人烦躁。

  阿斯蒙晃了晃自己的头,耳中的嗡鸣声越来越响,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在摇晃,他闭上眼睛,试图用黑暗让自己内心安静下来,但是在心底,解决那个男人的冲动越来越强烈了。

  怎么办?

  夜晚降临的时候,阿斯蒙一家的餐桌上,多了一个人。

  炎莱嘴里叼着勺子,正在跟安娜玩着猜拳的小游戏,每次他赢了,安娜都会苦着脸,将自己挑食不吃的胡萝卜,放到嘴里一块儿,然后不甘心地继续跟炎莱进行下一把。帕帕薇笑吟吟地看着两个人的玩耍,随后才注意到了阿斯蒙脸上覆盖的那层阴郁,不由得起身去厨房给他倒了杯甜茶,然后递到阿斯蒙面前,阿斯蒙冲自己贴心的妻子笑了笑,但是脸上那层阴影丝毫没有消退,他喝了口平时最享受的甜茶,但是入嘴后仿佛什么味道都没有了。

  “没想到那个看上去有些怪异的天机先生,居然这么会哄孩子。”帕帕薇轻声说道,试着将谈话仅仅放在阿斯蒙和她之间。

  “哦,是啊,真是出乎意料。”阿斯蒙的食指在杯壁上来回摩擦着,他心底满是不解,那个男人居然就这样大摇大摆走在自己家里,这还是在炎莱知道自己是个杀人犯的情况下。

  “安娜似乎很高兴多了这么个玩伴,看来暂时让他在家中借住这几天也好,毕竟也是我把这位客人从镇子上请来的。”帕帕薇靠在阿斯蒙肩头,听着丈夫稳健的心跳声,她倍感安心,“亲爱的阿蒙,你在担心什么?”

  阿斯蒙愣了下,压低声音道:“我在恐慌,很剧烈的恐慌感,帕帕薇。”

  “恐慌?为什么?”

  “我怕这会给我们招来灾祸,村子里多了这么个大名鼎鼎的人物,还住在我们家,别人会怎么看?一旦真的找到了凶手,会不会给我们惹来麻烦?”阿斯蒙说着,揉了揉帕帕薇的头顶。

  “你太多虑了,阿蒙,一切都会没事的,找出凶手后,大家自然会为高森讨一个公道。”帕帕薇享受着爱人的轻抚,嘴中嘟囔道。

  但是阿斯蒙心底已经有了考量——他必须得把自己亲手埋下的凶器挖出来,然后处理掉这个多余的男人,他完全可以将这件凶案推在那个“不存在”的杀人凶手身上,没有人会怀疑他,毕竟是他们一家招待了这位侃天机的神算,是他们一家请他来查案的,没有人会怀疑到自己头上。

  直到……另一个转折发生。

  半夜,阿斯蒙从床上坐起身,本来他只是打算出去挖出自己的剑,但是阿斯蒙却发现自己身边的人儿已经不在了,本来应该沉睡着的帕帕薇已经不在了,然而床上还有些温暖,阿斯蒙立刻爬了起来,警惕的他看见客厅有人影走过,那个身影确实是自己的妻子没错,她甚至轻轻带上门离开了家里。

  帕帕薇在做什么?

  这个念头瞬间让阿斯蒙的神经全部绷紧了,他飞快套了件外套,尾随在那个身影后头离开了家里,窗外的月光将所有的影子都撕扯得很长,拖在地上覆盖了一切,让夜色变得恍惚,也让阿斯蒙觉得一切都充满了不真实感。

  帕帕薇这个点还离开家里,她要去哪儿?

  借着黑夜的掩护,阿斯蒙一路尾随着帕帕薇,直到帕帕薇进了酒馆的后门,这个发现让阿斯蒙浑身冰凉。

  作为村里唯一一家酒馆,阿斯蒙再清楚不过,这里面那些地下交易了,而帕帕薇,自己当成天使、奉为唯一之人的帕帕薇,自己心心念念的美丽妻子,在深夜到这里来,她会做些什么呢?

  只是这个问题闯入脑海的瞬间,阿斯蒙就已经有了答案,一个令他几近崩溃的答案。

  这不可能是真的,也不应该是真的。

  为什么会这样?

  阿斯蒙不记得自己是怎样脚步踉跄地回到家里的,他走进家门的一瞬间,一个声音响了起来:“看来你知道了些本来不该发生的事情。”

  炎莱正坐在两人白天玩过的棋盘边,脸带笑意地晃着代表王后的那颗黑色棋子。

  “你……你都知道?”

  “当然,从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知道了,毕竟我可是在那种地方被人介绍给她的,她每次去镇子上都有相应的活计嘛,或许你是被瞒得最久的?”炎莱将皇后棋子放在棋盘上,挤掉了白色棋子的国王。

  阿斯蒙感觉脚下有些发软:“怎、怎么可能,她、她……”

  “她是你的皇后,但是也是别人的怀中甜心啊,年轻人。”

  阿斯蒙冲上前去,猛地将炎莱从座位上拖了起来,将他举在半空中,声音却很轻柔地道:“你在瞎扯,帕帕薇不是那种人,她不会做那种事情。”

  “在这种时候还会担心吵醒自己的女儿,你真的是个太过温柔的人啊,我开始后悔我的决定了。”炎莱没有开口,脸上挂着淡然的笑容,但是阿斯蒙却真实地听到了他的话在自己耳边响起。

  “什、什么……”阿斯蒙瞬间感到手上一轻,炎莱从自己手上消失了,融入地上的黑暗,随即再次出现的时候,是从阿斯蒙影子中爬起来的。

  “我不是人类,自然不会被人类的视线所束缚,也没有人类的威胁会对我有效果。”炎莱理了理自己的衣领,“那么我就先回去休息了,年轻人就是有活力,我的儿子大概也比你年轻几岁吧,但是跟你相比,一点都学不会理智啊。”

  阿斯蒙怔怔地看着炎莱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他的脑海里已经混乱成一片了,一想到明天还要面对帕帕薇,阿斯蒙又感到心底一阵阵钻心的疼。

  先把剑挖出来吧,无论如何自己都会需要它了。

  不管是面对帕帕薇也好,还是面对这个名叫炎莱的非人。

  清晨,太阳刚刚升起,家门口麻雀的叽喳叫喊声,就吵醒了躺在客厅里的阿斯蒙。

  他感到自己头痛欲裂,浑身酸疼,昨晚……自己是做了一场梦吗?

  梦到帕帕薇出去卖身,梦到那个炎莱是个怪物,不是人类……梦到自己把剑挖了出来?

  阿斯蒙一惊,跑到他和帕帕薇屋子里的衣橱边,弯下腰在底下来回摸索着,他记得自己确实把剑藏在这里了,但是现在……

  阿斯蒙手上没摸到任何东西,他疑惑地贴在地上,顺着缝隙往底下望去,柜子下方什么都没有,但地上的灰尘似乎有被挪动过的痕迹。

  “你在找这个?是把好剑呢。”随着这句话响起的,是长剑入鞘的铿锵之声,阿斯蒙回过头去,果然看到了炎莱疲倦而带着嘲讽的脸,那张阿斯蒙恨不得揍飞的脸。

  “你看上去心神不宁,好好收着吧,好好让这把剑在你手上,绽放出你的光彩。”炎莱轻哼一声后,将剑丢在了阿斯蒙脚边,转身刚想走的他,仿佛只是脚下没站稳似的,身子往边上歪了歪,侧过了阿斯蒙刺来的一剑。

  “就算我不受这些威胁,但我也会受伤,不过……没你们的程度糟糕而已。”炎莱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屋子,留下阿斯蒙心神不宁地还维持着那个姿势,刺在空气中的一剑,此时看来多么可笑啊。

  阿斯蒙将剑收回了柜子底下,重新坐回了客厅的椅子上。

  他在等待帕帕薇回来的那一刻。

  而帕帕薇进屋的那一刻,手上拿着刚刚买回来的新鲜蔬果,一袋子刚出炉的面包,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看到阿斯蒙的瞬间,她还笑了笑:“早安啊,阿蒙,今天你起得很早嘛。”

  “帕帕薇,你先把东西放下,我有话说。”

  “怎么了?这么严肃的样子。”帕帕薇将手里的东西放到餐桌上,转身走过来,坐在了阿斯蒙身边,伸出手覆在阿斯蒙的手上。

  阿斯蒙甩开了帕帕薇的手,说:“你昨晚有没有出门?”

  帕帕薇一愣,随即又笑了起来,但是阿斯蒙知道她在掩饰,阿斯蒙能看到她另一侧的手紧紧攒成了拳头,甚至在微微颤抖。

  “亲爱的阿蒙,你在说什么胡话?我就是早上起得早了点而已——”

  “我看到了。”阿斯蒙将自己的脸埋在手掌间,深深吸了口气,将他想说的话一次性全部讲了出来,“我昨晚尾行你到了酒馆,从后门进去的一般只有两种可能,而据我所知你早就辞去了酒馆的服务员工作,我就想问问你另一份工作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你究竟瞒着我多久了?”

  两人间陷入了尴尬的沉默,好几分钟后,帕帕薇才轻轻哼了几声,听不出来是笑意还是哭腔。

  “帕帕薇。”

  这一次阿斯蒙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帕帕薇咬着自己下唇,什么都没说,有眼泪从她眼角滑落,她沉默无声地流着泪,像是个被剥夺了说话能力的人偶一般。

  “我知道了。”阿斯蒙的眼中,所有疯狂的感情都逐渐退去,他的表情是帕帕薇从未见过的冰冷,犹如扑克一般的脸,平静得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已经彻底心死。

  “不、不是的,阿蒙!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天啊,我、我什么都没,我是指,我是为了打通关系,为了找上那个什么天机才……”帕帕薇拽住了阿斯蒙的胳膊,阿斯蒙没有挣脱,而是在她额头上落下了一吻,但正是在这个角度,帕帕薇才看不出他眼中满溢的杀机。

  “爸爸!妈妈!”安娜的呼唤声从楼上传来,炎莱将她举在自己肩膀上,正笑呵呵地让她坐在自己肩头,炎莱走下楼看到客厅中的两人时,眼中有着奇怪的神色。

  “早安,今天我打算继续在村子里收集些线索,帕帕薇小姐能不能来一下?小公主说是她饿了,我决定给她做点早餐,能麻烦您来厨房搭把手吗?”

  “啊、啊……好的,天机前辈,我这就过来。”帕帕薇应了一声,然后在阿斯蒙额头上回了一吻,压低声音说,“我之后会给你解释的。”

  阿斯蒙没有回话,任由帕帕薇从自己身边离开,几人进了厨房那一刻,他就冲向了一楼的主卧室,从柜子底下抽出了自己的剑,从衣柜里拿出了自己的斗篷,剑挂在腰间后将斗篷一裹,外面就看不到任何痕迹了,阿斯蒙匆匆离开了家中,而他行进的方向,正是昨夜他追踪帕帕薇出门的那条路上。

  酒馆还没开门,阿斯蒙也不打算从前面光明正大地进去,他顺着后面的小路,一剑砍在了木门上,然后一脚踹开了那扇老旧的小门。酒馆内很安静,即使阿斯蒙这样闹腾发出了声响,也没有任何人下来,阿斯蒙冷笑一声,那个猪头似的店老板,八成跟那些客人一样睡得死死的,一群渣宰。阿斯蒙走到酒馆的柜台后面,那个店老板永远把记账本放在这附近,仔细看看一定不会错过……有了,这个就是了。

  阿斯蒙将一个厚重的册子扔在柜台桌面上,翻看起来。

  册子不只有进账和支出,也会有相应住房的客人登记名录,最近村子里没有看到什么新人,或者游客与历练学徒,那么村人里会住房的人,嫌疑就太大了点,尤其是——阿斯蒙眼神一狠——在昨晚来住房登记过的客人。

  果不其然,阿斯蒙在上面找到了名字,还不只是一人。

  阿斯蒙一剑将册子挑翻在半空,然后几剑下去,将册子看得稀烂,接着一剑在柜台里看到一个上锁的木盒,将木盒劈开后,一剑从里面拿到了老板常用的那把。

  然后他上了楼,顺手,顺着那两人住的那间进去,令他愉悦的是,他成功在里面看见了两个男人,即使有人进入也毫无察觉,正倒在酒馆的木床上呼呼大睡,完全没有一丝警惕,身上也没有任何防备,甚至没有任何衣物。

  阿斯蒙拖了一张掉在地上的床单,将自己全身都裹在了里面,然后挥剑砍下。

  就是这些蠕虫玷污了自己的帕帕薇啊,那么……管你们是谁,见魔鬼去吧,人渣。

  阿斯蒙的剑,也不知是因为本身锋利,还是满心杀意的阿斯蒙下手太过凶狠、果决,他很轻易地斩下了两人的头颅。

  一人一剑。

  阿斯蒙笑了起来,他感觉眼前有层层红晕不断扩散开,笼罩在他视线所及处,是鲜血的颜色,那鲜艳、美丽的颜色染红了他的双眼。

  既然已除去这些污秽,帕帕薇,应当还是那个美好的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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