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纪侧妃的转变
“请讲。”宁王说道。
卫靖声音坚定，一字一句道：“愿倾尽所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卫靖这句话则是表明了大司马的立场，不管是皇帝，还是宁王，肯定不曾想到，他们不愿意卫靖嫁给八皇子，却硬是将卫靖逼向了宁王这一方。
卫靖是没有办法不恨的，她挣扎过，压抑自己对悟空的情感，选择了嫁给八皇子，这便算是折中，也表明卫家不会站在宁王和承王任何一方，但是皇帝却偏偏设计了卫靖，杀了悟空。
宁王和修宁对视一眼，心中也极为清楚卫靖这番话的分量，宁王看着卫靖，亦是诚挚道：“本王，必不相负。”
说着，宁王举起茶杯，对着卫靖说道：“本王以茶代酒，敬卫先生一杯。”
他以先生来称卫靖，足以表示他对卫靖的敬重。
卫靖先是一怔，似乎是不曾想到宁王会这样郑重其事，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能说什么。
修宁算是知晓她的性子，便笑道：“你们这样客气，本妃倒是要以为自个今日是头一次识得卫靖与王爷了。”
修宁这话的意思便是，相识已久，委实不必那样见外。
“你此番回来之后，可有什么打算？”卫靖问修宁。 修宁一听，苦涩一笑，也知卫靖这样问是没把她当外人，便看了宁王一眼，说道：“尽要看王爷的意思，不过有桩事我必先叮嘱你，你父立场向来中立，扬州之事，皇上必然会在朝堂上提及，先前我原
是想让王爷动用一下他的人，但目前来看，似乎是没什么必要了。”
卫靖听罢，若有所思，抬眸问道：“所以，你的意思是，皇上倘若在朝堂之上，再派人前往扬州的话，则是推举我父的门生？”
“正是此意。”修宁笑道，低眸轻抿了一口茶，“原本我为觉得这桩事极为棘手，可现在看来正好。”
“可扬州之事，不是不管派谁去都是一样么？你又何须……”卫靖有些不理解。 修宁轻轻笑了笑，说道：“我原以为去扬州，定是要待一些日子的，却不想恰逢太后娘娘大殇，扬州城外，尚有灾情需要处理，倘若是旁人，我不放心，除此之外，那扬州太守周元良虽是贪淫甚重，但
他夫人却是个极好的，待我也算是尽心尽力，我希望届时，可以许她个长安，也不枉我对她的一番情意。”
卫靖心中一阵唏嘘，她没想到修宁这样万般筹划，却没有一桩是真的为了宁王夺权，全然都是或为情意，或为万民。 宁王见卫靖没有接话，以为她是觉得修宁此番大费周章有些得不偿失，便补充道：“为万民安身立命，本便是吾辈之责，修宁向来重情意，她想还了那周夫人这个人情，本王觉得也是可行的，费些神又
有什么打紧的？”
宁王话落，卫靖忙的解释道：“并非如此，只是，卫靖心中，敬佩修宁所举罢了！倘若可以的话，卫靖愿尽绵薄之力。”
卫靖起身，肃然起敬，钦佩说道：“请宁王在上，受卫靖一拜。” 宁王一怔，卫靖待人极冷，但她的冷却和修宁不大一样，修宁只是疏离，亦或是觉得言多必有失，因此说的话都会三思，但卫靖却不是，卫靖是可以看穿一切，但是不想置言，也可以说是不屑于置言
。
修宁忙的起身，拦住她道：“你今日和何故几次三番这样客气。”
卫靖摇了摇头，否认道：“卫靖并非是客气，实是心中心悦诚服，修宁所言，卫靖定当转告父亲，不负修宁之言。”
修宁点了点头，笑道：“有劳你了。”
修宁有些感慨：“我原本交代了沈先生想要招揽女子入思安阁，却是出于曾经你我的交谈，只是今日，也没指望真的能掀起什么浪潮，却没想到你却是头一个来的，我……我竟不知该说什么为好。”
卫靖笑了笑，回道：“那就不用怎样，卫靖愿好修宁一起，共建我大夏的第一支女军。”
“好。”修宁的手指微微有些颤抖，她用力地颔首，“既有卫靖此言，修宁，也必不相负。”
话已至此，修宁和宁王便就没有久留的必要了，遂是辞别了卫靖和沈石文。
宁王方才回府，纪侧妃便就等在门前了。
宁王皱了皱眉，目光放在了平霜所抱的那个孩子身上，这才明白了她的意图，眼中闪过了一丝愧疚。
“你若有什么事，只管让人知会本王一声便是，又何至于说要亲自来这风口上等着？”宁王说着，舒展了眉头，语气也和悦了几分。
宁王下意识的神色都被纪侧妃看在眼里，她不动声色一笑，说道：“妾身担心王爷不得空，找去王妃姐姐那里，也担心叨扰了王妃姐姐，去王爷的前殿，也担心误了王爷公事，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
宁王细细打量着她，隐约觉得，她是真的变了不少。
宁王顺着她的话，轻轻笑了笑，温声说道：“说起来，倒是本王的不是，打从回府之后，便好似从未去看过你。”
纪侧妃忙的一笑，摇头道：“王爷公务繁忙，自然不必因为妾身误了公事。”
“你所为何事？”宁王问道，不再和她寒暄了。
纪侧妃看了梅芝怀中的一眼，悠悠说道：“那日没能来得及将这孩子抱给王爷看。王爷，你孩子还尚未有名字，您看……”
宁王一愣，有些愧疚地看了那孩子一眼，侧眸温柔地注视着修宁：“修宁你看，叫什么名字好呢？”
修宁想了想，说道：“《礼记》有言：凡事豫则立，不豫则废，便唤豫立可好？”
“豫立……”宁王低吟，展颜一笑，“修宁是希望他，将来行事都可有所准备，亦是在有惊醒之意，修宁用心之良苦，他日，豫立定会知晓的。”
宁王的意思是这孩子的名字就是豫立了。
纪侧妃夸赞道：“素来便是知晓王妃姐姐对诗书古籍明了，能有这样好的名字，是豫立的福气，妾身在此谢过王妃姐姐了。” 修宁轻轻摇了摇头，走到梅芝跟前，摸了摸豫立的脸颊，轻轻逗弄了一下他，便就伸出手去，梅芝明白她的意思，便就将豫立递给了她，修宁将豫立抱给了宁王，夸赞道：“王爷且看，豫立是生得甚是
可人呢！”
宁王第一次抱豫立，心中也是欣喜不已，这是他的第一个儿子。
先前他还怕修宁介意，唐侍妾有孕，也本就是在修宁进府之前的事，留皇室子弟而言，他膝下子嗣，委实可以称得上单薄，这和从前皇太后甚是开明脱不了干系。
“王爷既然这样喜欢豫立，不妨今日便就陪豫立一道用晚膳吧！”修宁不经意般的提议道。
纪侧妃抬眸看了修宁一眼，又飞快垂下眼眸去，她不敢相信，修宁会这样好心。
她不是应该恨死了自己吗？
“修宁也一起吧！”宁王一怔后说道。
修宁摇了摇头，轻轻一笑：“王爷自打豫立出生，就不曾看过你，你们父子好好相处，妾身便就不叨扰了。”
宁王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那妾身便就先回去了。”修宁说道。
“本王送你。”宁王轻声说着，却是不容置疑。
“好。”修宁朝他笑了笑，伸出手来。
宁王和她双眸对视一眼，也握住了她的手。
那是一种属于他们两个人的默契。
待修宁回了德音苑，宁王这才对着身后的纪侧妃说道：“走吧！本王今日陪你用膳。”
修宁方才回去，便听到水青传报，施姨娘求见，修宁便就去正殿见她了。
修宁也有很长时间没有见过施姨娘了，她方才回来，施姨娘也甚是识趣并没有打搅她，正好她也有许多问题，想要问一问施姨娘。
“这几日不曾来给王妃请安，实为是担心打搅了王妃。”施姨娘有些歉然一笑，缓缓说道。
修宁听罢，轻轻笑了笑，回答道：“本妃都明白，本妃不在的日子，你资历老，府中之事也亏得你担待了。”
施姨娘惶恐说道：“妾身不敢。”
“你放心吧！本妃知道，安平县主也有一阵子没见过王爷了，明日便会让王爷去你那里看看。”修宁见她欲言又止，抢先就把她难以启齿的事说了出来。 施姨娘的脸色一红，看了修宁一眼，颇有些不好意思：“妾身自己倒是明了，王爷与王妃琴瑟和鸣，妾身从未想插足，只是安平终究是王爷的女儿，她想念父亲了，妾身也是无法，这才腆着一张脸，多
谢王妃体谅。”
修宁摇了摇头，略思考了一下：“若本妃成全了你这边，只怕是陆姨娘那边会颇有微词，你觉得应该怎样？”
施姨娘没想到修宁会问自己，修宁并不是心胸狭隘之人，陆姨娘处事过于势利，修宁也并非是不知，此番这样问起来，施姨娘倒是不知道应该怎样来回答。
她想了想，斟酌着道：“王妃娘娘英明，心中定然是会有所决断的。” “本妃倒是没什么决断，虽是不喜欢她，可孩子却是无辜的。”修宁低眸，语气颇有些黯然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