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租铺子
“这恐怕不行。”
她又不是住在镇上的，每次从奚家村坐牛车过来都得花上几文钱的路费。
现在赚的每一文钱都是看天吃饭，要是哪天下了大雨就不能到山上采药，她不敢随意浪费。
“这……我家少爷醉得实在厉害，可能要几个时辰后才能清醒过来。”刘肆擦了把汗，望着空荡荡的客厅又忍不住叹气。
那铺子是他们为数不多的产业了，要是不能租出，连吃放都成问题。
“要不这样啊，我看现在时辰还早，要是刘公子在未时还没醒来，那我只好去租别的铺子了。”
未时开始出发，她还能赶在傍晚之前回到村子里。
刘肆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应了好声。
此刻已经午时过后了，刘璟通常也要酔半天，赶在未时前酒醒根本是不可能的，而且，哪怕他酒醒了也未必愿意谈租铺子一事。
刘肆没敢把这些话说出口，过去给奚苗准备了一壶热茶，还拿了好些糕点过来，不时还要去照顾刘璟，出出入入的，没有片刻安宁。
在客厅里坐了少半个时辰，除了刘肆，一个下人都没有看见，果真和茶摊老板说的一样，刘烨这一脉已经破落不堪了，再回想刘璟那副醉了就耍酒疯的模样，奚苗感慨摇头，这一脉怕是再也起不来了。
“姑娘，姑娘！我家少爷醒了！”刘肆笑着跑进来，“你看，这是铺子的钥匙，少爷说了，每个月的租金是五两银子，姑娘要是觉得没有问题，签字画押便可。”
“五两银子？”奚苗睁大眼，还以为是听错了，“那铺子我也是看过了，店门除了有些破烂外，屋檐上的横梁也是旧的，而且铺子的位置不太好，怎么就是五两银子了？”
她估计最多就三两的！
“这是少爷说的。”刘肆一步不让，“姑娘，我家的铺子虽然是旧了些，但也是再南门旁的，临近大街，只要好好经营，比镇中心的铺子还要好。”
“你家少爷呢？”
“少爷还在梳洗。”
“那我再等片刻，等刘少爷过来再说。”
“好的。”刘肆也不多劝，给她准备了新的热茶便回去向刘璟汇报了。
奚苗揉着太阳穴，方才还说刘璟不景气，怕且是看错了，这人分明精得很啊！
那铺子虽然残旧，但位置的确不错，要不然她也不会费尽心思也要租下这间又小又旧的铺子。
所有从南门进出的人几乎都会经过那铺子，只要再花点心思，不愁比不上镇中心。
要不是又小又旧，租金怕且也不会是五两银子了。
这么一算，刘璟倒是没有恶意抬价，只是手头上的银子不多，五两银的租金对她来说压力还是挺大的。
“少爷，那位姑娘就在客厅里等着，你不过去吗？”
“不去了，我头痛。”
刘璟刚走了几步，突就就捂着脑袋轻吸凉气，神色难受的挨着栏杆坐下，对着刘肆挥了挥手，“你跟她说，五两就是五两，少一文钱都不行，哎哟，我这脑袋快要痛死了！那张老三肯定又把酿坏了的破酒卖给我了，他娘的，我饶不了他！”
“少爷，你少喝点吧。”刘肆看着焦急，“我又不会喝酒，万一张老板下次把假酒买给我，我不知情给你喝了怎么办？”
“还有下次？下次我把他的酒庄给烧了！”
刘肆赶紧嘘了声，帮他摁着太阳穴。
刘璟咧着嘴倒吸了几口气，拿过租契看了一遍，没有问题才画押。
闲来无事还左右张望的一番，意外发现坐在这儿居然正好能看见客厅里头，那小姑娘安安静静的坐着茗茶，隔得远也没瞧清楚容貌，只觉得这人气质清淡，是个沉得住气的人物。
刘璟扯了扯刘肆的袖子，眯眼问，“阿肆，这人什么来头？平白无故就说要租我的铺子，这镇里上下都巴不得把我赶得远远的。”
“少爷，你不要说这些妄自菲薄的话了。”刘肆顺着他的动作放下手，“镇里的人也不是想要把你赶走，他们压根就不想看见你。”
“这有什么分别吗！你嘴这么笨就不要安慰我了，你是巴不得气死我吧！”刘璟一跳踢过去，却又故意踢偏，“还不赶紧去问问她到底是什么来头？本少爷现在没心思跟那些人玩什么尔虞我诈，要是那些人派过来的，赶紧给我赶出去！”
“对啊！少爷，我马上去办！”
“回来，把租契给我！”刘璟拽着他的袖子，把租契抢回来塞进衣袍里，免得这人傻愣愣的就把租契交出去。
上面有他的画押签字，要是被拿走了，哪怕有十张嘴也不能把铺子要回来。
同样的错，他可不想犯第二次了。
莲花池边的动静引起了奚苗的注意，望去就见刘肆快步从走廊那边过来，远处似乎还坐着一个人。
栽种在一旁的柳树垂下，翠绿的枝叶恰好挡住了视线，隐隐可见那人穿着一席月牙色的衣袍，握拳抵着额头，神色间似乎有些戾气。
那人应该是刘璟吧？
宅子里总共就住着两个人，不是刘肆就肯定是刘璟，他过来了？
“姑娘。”刘肆跑到面前，微微还有些喘气，“我家少爷要我问你是哪儿的人，为什么忽然要租下南门的铺子？”
“啊？”她惊讶，没料到问得这么直接。但看着刘肆清澈的眼眸，便也释怀了，这少年大概是不擅长掩饰，“我家就在奚家村，租用铺子是想用来做生意的。”
“你一个姑娘家做生意？”刘肆瞪大眼，片刻后急忙摆手，“姑娘，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没见过有姑娘家做生意的。以前跟着少爷去收租，虽然也见过有女子在打理，却没见过自己开店的，姑娘，你——”他吐吐吞吞的，觉得奚苗这说法很有问题，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镇上管的虽然不严，晚上也霉有宵禁，女子一般都会留在家中做针绣活，抛头露面的的确很少。她望向在走廊那边摘下柳枝在把玩的少爷，问道，“这些问题，是刘少爷让你过来问我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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