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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手刀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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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君上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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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受了宗法之罚的瑶光公主大病了一场,最近刚刚缓过精神,就让圣上一旨被安排着要嫁人,对方是礼部侍郎展大人的嫡次子,婚期定的近,内务府慌手慌脚地定了礼单呈给了圣上,圣上只简单过了一遍,就批了一句太过奢靡。内务府只得改了又改。

  此时,反对婚事无果的瑶光正百无聊赖地把玩着一支玉钗,目光放空,不知在想些什么。之前宗法打的伤已在宫内秘药的作用下没了痕迹,可那种痛感是短时间忘不掉的。

  瑶光眼中的神色渐渐变的恶狠起来,手中的玉钗也越攥越紧。她低声自语:“夏珞,你去死吧!”

  不过是呼吸间的功夫,她又轻轻笑起来:“陈绍亭啊陈绍亭,若是夏珞失了颜色,你还爱她么?嗯?你会后悔吧?”

  一个清冷的声音自她身后响起,声音里威严之意已完全掩去了嗓音中那几分青涩的声线:“陈绍亭后不后悔,与你何干?倒是你,会不会后悔?”

  瑶光一惊,手里的钗子落了地,断成了几截。她忙回身,跪在一旁:“君上。”

  姬嘉泓站在门口,阳光打在他身后,让人瞧不清他脸上的表情。殿中异常的安静,瑶光觉得自己的心跳之声都有些放大了。

  姬嘉泓也没叫起,他那种君王的威严自骨子里漫开来,充斥在屋子里。瑶光的冷汗顺着脊背滑下,让她不禁轻轻打起了颤。

  “人都说大病一场能长点心眼。”姬嘉泓冷哼了一声,“这话也不尽然。”他走动了起来,径直来到瑶光面前,站定。

  “瑶光姐姐。”姬嘉泓的声音里仿若带了冰,“瑶光二字,是父皇亲自取的,意为祥瑞、和气。”他停了一下,话里有说不出来的讽刺意味:“怎么本宫觉得一点也不符合呢。”

  “本宫觉得让你病上一病,能开开窍,结果怕是本宫考虑欠妥了。”姬嘉泓慢慢蹲下来,看着瑶光,“你说呢。”

  瑶光哪里还有不明白的,这场病哪里是气急攻心,明明就是这个弟弟给自己下的手段!她惊的浑身无力,汗水从发间落下,滴到了地面上,映出瑶光惊恐万分的脸。

  “你这宫中少了个可心得手伺候的人,怕是不便吧。”姬嘉泓用腰佩托起瑶光的脸,那玉质的冰冷激地瑶光打了个激灵。她结巴着回了话:“你你说什么,我听、听不懂”

  姬嘉泓无表情的脸上慢慢扬一个讥讽的笑容来:“听不懂啊”他轻轻点着头,松了腰佩,猛地用手捏住瑶光的下巴,将她的脸扭向门口:“来啊,让本宫的瑶光姐姐明白明白。”

  一个小宫女惨叫着被一个黑衣人扔了进来,她手指泛着青紫,指甲处还渗着鲜血。瑶光惊叫了一声:“木瑾!”

  叫做木瑾的宫女却是像没听到瑶光的声音一样,一面哭叫着,一面蜷缩起来:“是公主让小邓子去做的!是公主叫小邓子去做的!不是我!不是我!”

  瑶光瞪大了眼睛,怒吼着:“木瑾,你乱说什么!”

  姬嘉泓好声好气地又将瑶光的脸扭过来,盯着她说道:“乱说?哼,那你亲自讲讲如何?”

  瑶光慌乱地摇着头,想从姬嘉泓手里挣脱出来。姬嘉泓顺了她的意,松开了手,然后他缓缓在站起来,像是闲聊一般地望着门外道:“唔,反正你是要嫁人了,怎么也不能怎么你是吧。不过,展二不会介意有个病重的公主妻子的。”

  瑶光惊恐向前扑了两步,扯住了姬嘉泓的衣摆:“不!君上,你不能!”

  姬嘉泓像是被这句话逗笑了,他低下头看着她:“不能啊?”倾时,他变了脸色,一脸怒气:“那你怎么能叫人带了天花腐尸去害南陵县主?”

  瑶光呆住,少倾,她猛地摇头脱口而出:“我只是想让她生病毁了脸!这样五哥就不会再喜欢她了!”

  姬嘉泓气极,反手便赏了瑶光一个巴掌,直抽的瑶光嘴角渗出血来:“真是恶毒!”瑶光被打的瘫倒在一旁,她捂着脸哭出声来:“明明五哥是我的!”

  姬嘉泓厌恶地扭开脸去:“真是愚蠢至极!”说罢,他大步向外走去。瑶光还未来及追过去,就瞧见出了大门的姬嘉泓挥了手:“封殿!”

  东厢里正看折子的皇帝觉得口渴,端了茶杯来准备润口,却瞧着茶杯里没了水。他抬头看向黄罘,却见这老伙计正望着门外发呆。皇帝盖上了茶碗,清脆的声音惊醒了黄罘。

  黄罘连忙告罪。皇帝叫了起,却是深有意味地瞧着黄罘:“说吧。又有什么事?”

  黄罘小心地端了手,向书桌旁凑了过来,小声地说了几句。

  黄罘这边刚说完,还未等皇帝有什么表情,裴宁就不合常理地闪了出来,送上了个红皮的折子。

  皇帝原本没有什么表情,在看完这个折子的内容后,却突地抓起了杯子向地上砸去:“该死!”

  天子一怒,四方俱震。

  康亲王爷和庆国公还有忠穆王等一干重臣被紧急召进了宫。清明殿中,皇帝面沉似水,他像座大山一样端坐在上面,殿中气氛沉重。

  等姬嘉泓过来本打算向皇帝请罪时,也被这场面滞了一瞬。他想了想,仍是撩袍跪在了殿中。

  众臣见此哪里还敢再站着,纷纷跪在了两侧。

  皇帝一抬手,黄罘便扯开了手中的黄绢:“承天恩赐,众神庇佑,灭倭奴,平启丽,侍卫之臣不懈于内,忠勇之士忘身于外,才得奠天禧之基。今朕之六子嘉泓深肖朕躬,着继朕位,望众位臣工协心保全,朕甚感欣然。然此为多事之秋,礼典从简,只告天下知。自明年元旦起,改国号为永嘉,大庆三日,大赦天下。”

  姬嘉泓怔住了,猛地抬头望向上座的皇帝,此时的皇帝面容平和,看向他的目光带着几分慈爱之意,但转眼圣上的目光又渐渐锐利起来。姬嘉泓忍着泪意,深深地低下头去。

  旨意宣完了,皇帝又开了口:“除此事之外,还有几个事情要说个清楚。”他叫了礼部的展大人出列,“展卿,吾教女无方,瑶光性情恶毒,实做不得佳妇,朕要悔了之前的赐婚。”展大人连忙告罪,直呼臣有过。

  皇帝摇摇头:“是吾的过。想与卿做个亲家,不要做个冤家。”他将姬嘉泓叫了起,“泓儿,你看,咱家还有谁适合展大人家的女子?”

  姬嘉泓摸了把自己的眉毛,笑了一下道:“父皇,家里还有个三姐,就是有些柔弱,但性情温和。您看呢?”

  皇帝放松了身形,点点头:“玉莹啊。”他又看向展大人,“展卿,行否?”

  展大人连连行礼叩恩,诸位臣工又是一番恭贺。康亲王爷小声地冲展大人嘟囔了句:“玉莹比瑶光强。”

  展大人笑的见牙不见眼,也悄声地回道:“托老王爷您的福。”

  接着,皇帝摆了手,让大家静下来,又接着说:“此次南陵发现天花疫情,这是个重要的事情,此事由新君来办,诸位臣工要全力用心,助天禧此次渡过难关。”

  康亲王爷心里一抽抽,忙拱手问道:“圣上,小夏怎么样?”

  皇帝却是垂了眼眸,轻轻摇了摇头。然后,他站起来止了康亲王爷的问,冲着姬嘉泓道:“我乏了。”

  堂堂一个帝王,竟用了我这个字。这代表着他将全部都交给了那个少年君王,从此时起,这将是姬嘉泓的天下了,能不能守住,就看他自己了。

  他要趁此退下来,姬嘉泓才能有更大的发展空间,才不会畏首畏尾,不然,姬嘉泓总要以自己的想法做考虑,而不敢去下手去做。并且像是瑶光那样的孩子才不会以自己做最后的依仗。

  “黄罘,跟在小六身边的人能上手了么。”向书房溜达而去的圣上,轻声问着黄罘。

  黄公公轻轻摇了摇手里的拂尘,回道:“十五已经得用了。要给他改名么?”

  十五是暗卫,受了伤毁了根基。裴宁不知怎地想起了夏珞,便没废了他,还问了他的意思,结果十五表示愿意去守着新君,也算过了明处。裴宁看着他明亮的眼睛,同意了。

  十五便到了黄罘那里去学习。等姬嘉泓将事情安排完,再回宫时,就看见了一身灰蓝色的十五。

  姬嘉泓盯着他半晌,没说话。十五行着跪礼,也没动地方。

  最终,姬嘉泓打破了寂静,他轻声问道:“朕,如何信你?”

  十五伏地:“奴原先在南陵县主手下做过事。”顿了一下,“奴还没改名。”

  姬嘉泓盯着他后脑勺,看了半盏茶的功夫,轻轻笑了起来:“还叫十五吧。”

  十五稳当地站起来,悄无声音地跟在了姬嘉泓的身后进了殿内。姬嘉泓用眼角余光瞧着他,忽地止了步。

  十五妥当地保持了距离也停了步,结果没料到这位新君竟是一掌拍在了他肩膀上:“十五,去把瑶光废了吧。我夏姐姐遭的难,也得让她受着。”

  在听到新君上位消息的瑶光越发的惶恐不安,那个叫木瑾的宫女已没了声息,早已被人拖了出去,而瑶光惊恐地像只鹌鹑一样躲在了床榻的角落里。

  夜晚准时地来了。

  而十五则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瑶光的床前。他轻轻地晃着手里的一只瓷瓶,冲着瑶光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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