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选择中的正确…
11月11日
“魔法师使用魔法都会建立在某种原则之上;在敌对行为不是太过分的情况下,我的原则令我不会简简单单地自以为对魔法的熟悉便藐视普通人,或者对普通人造成伤害。
我的意思是你们不必像畏惧一个谋财害命的强盗一样畏惧我,就算这种不敬让我实在有点恼怒;你们认为我是罪不可恕的犯人,那也是所在阶层奠定了你们的视野见识,我不会因为这点对你们做什么和强迫你们相信什么。
事实上,我还想得到你们的一些小帮助。”
把剑背在身后,这令我看起来不像在开玩笑;不过某些人对魔法师的偏见倒是麻烦事,尤其是犯罪的魔法师。
他们以为那样的家伙就会失去魔法师的尊严和宗旨而为非作歹——好吧,大千世界无奇不有,确实也存在着那样的家伙;但我是无罪的,我需要不断强调这一点。
不只是我自己认为,或许歌莉娅和那位名为“战士”的女孩能给我证明?前提是找到她们,不过料想相信她们的人也不会太多。
看着那两位雇佣武士把整个背部贴在墙上,伴随着瑟瑟发抖的失魂落魄,目光莫名其妙地忐忑,我就觉得好笑;似乎他们才是罪犯,我才是声色俱厉的雇佣武士般。
实际上我对他们做出了什么罪恶滔天的事吗?在我印象里是不存在的,也就是一开始的肢体冲突尚且优势还在他们,我不过于他们眼前亮出了一点小把戏,如此畏惧实在是小题大做了。
不由得让我去想,到底是不是第十三层监狱关押罪犯应有的压迫感使然——人云亦云,盲目从众而不自己思考才是这些人心里的梦魇。
然而无论他们的态度如何,我确实需要他们的帮助:
“能给我带来一套稍微像样点的衣服吗?魔法袍就不必了,你们也没有得到的途径;我只需要一些普通人的穿着便好。”
这已经是最低限度的要求了,本来我还打算借用些财物马匹什么的,但那个样子只怕他们误会,便没有说出口。
可惜从他们神色看来,我的每一句话都仿佛绵里藏针——依旧在最远处畏惧着哑口无言,并没有回答我的意思。
无奈地叹了口气,当我打算复述我的要求时,却被朱芈的迫不及待打断掉:
“老维特尼斯!快、快、快把我放出来,我得离开这里!”
“我好像并没有答应过协助你逃跑——尽管你确实帮助了我,而我也并非一个漠视人情、忘恩负义的家伙;这样吧,看在你帮助过我,姑且把你需要离开的理由说给我听,我再做斟酌。”
能看出来他也懵了一下,进而气不打一处来,就差指着我鼻子破口大骂;或许顾虑到有求于我,他的语气只明显地充斥着不满: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帮了你耶?”
“嗯,我很感激你帮了我,在情义上我应该给你提供恰如其分的帮助;但一码事归一码事,这不意味着我会违背自己的原则,无条件地帮助你、服从你。
正如我是无辜的,越狱是为了搞清楚一系列事实和证明自己清白;但你和我可不一样,你一开始就想要破坏魔法社本部,并实施了,是罪有应得——难道你想象中的那个世界不会惩罚犯罪者吗?或者用人情来颠覆律法。
帮助你,我就是真正的罪人,更违背我原本越狱的初衷,无法说服自己。”
我觉得有些时候,情义和原则不能混为一谈;可惜很多人就不清楚这点,智商匮乏,没有自己的看法和观念,随声附和,导致不知所谓地在两难境地徘徊,最终做出两端都不贴切的选择,背上罪名的同时还给自己打上忘恩负义的标签。
“你……这……”
满脸窘迫,他不知想说什么;而等待他的话就成为了我此刻的选择——无论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我都会以自己的见解推敲后做出合理应对。
咬紧牙关,浮躁不再,他紧握的拳头在颤抖,声音也压低得几乎听不见;越狱的原因仿佛是他心理创伤般不愿触及:
“我……我不得已这样做;我说过我有一个妹妹,他们带走了她……我必须去救她……”
“他们”指的是魔法社的人?确实,有些时候魔法社存在着仗势欺人的嫌疑,但好歹它的作用远远大于它的弊端。
“他们为什么要带走你的妹妹?”
“因为她是特别的……我们都是特别的,却只有我逃掉了,本应该在她身边的我……我告诉过你,我们的父母不在这个世界;我们,不属于这个世界……”
他的愤怒都埋在发梢下的阴影里,看上去不像在撒谎;但另一个世界,我从一开始就不相信,因为证明不了。
我继续询问下去:
“他们带走你们,打算干什么?”
“这不是废话吗!实验、解剖、折磨,天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不人道的事!”
“砰!”
越过铁镣拉扯,声音犹如激流般给寂静的空白处葬下翻滚着的一个个漩涡在缭绕盘旋,那是由外至内让人心头颤抖的轰击——一拳捶打在铁栅栏的柱子上,那不得不说是具有质量的痛击,比他任何一次呼喊都要竭尽全力!
以至于肉眼可见,他的指关节都在发红发黑甚至变了形!
粉碎性骨折,我看得真切,让人毛骨悚然,却是替他抹了一把汗;然而,他反而全然不顾地死死盯着我的眼睛,就像在阐述着一个最迫切的事实:
“我必须要保护她!”
那种坚毅的眼神、迥然不同的沉稳语气就连我也大吃一惊!
灵魂的力量即便没有魔法也渗透着凡性,那可谓无可比拟的坚定;也只有发自灵魂的坚定,才能够动摇理性。
我确实犹豫了,在一如既往地信奉的规则里和面对一个不容忽视不容斜视的眼神时……
正确仅存于内心,紧循直觉的引导作出判断——我不打算颠覆规则,也不打算否决他,追根究底是我无法对他所说的一切做出判断;如果他描述的都是事实,作为另一个世界的人,魔法社尚且应该公开消息做出辩论,甚至他的做法想来也无可厚非。
由此而得的选择是,我决定去理解他所说的一切,藉由对他的观察,不断去纠正做出抉择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