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永生的真相
“雅各布·维克提姆,这个人的名字是什么?”
魔力恢复的速度并不快,显然怪物神经组织是有效的,但我想我已经无法再下咽一次那种恶心的东西了;火光勾勒出怪物头盖骨上人形的惊悚,对此我实在抱有疑问——我知道雅各布就在附近,我试图主动与那个灵魂沟通。
灵魂的声音,缥缈无力,宛如眼前骸骨般苍白,不知从哪里传到我耳边:
“费尔德·因维斯提盖克。”
费尔德,我听说过这个名字,我学生时代一位十分著名的研究员;还记得我读过不少署有他名字的书,可惜后来不知什么原因这个名字就突然消失在人们视野,日渐月染地销声匿迹,似乎也没有人关心他去向,直到此刻雅各布再次提及。
如果真是他的话,卓越见识与学问最终沦为人体实验的资本也不会有什么奇怪,倒不如说顺理成章——幡然醒悟,那时候的灵魂穿越不会是偶然;我应该因为一个触发点成为了见证某个过程的受害者,如同他们一直在进行灵魂实验。
我无法忘怀那位面容模糊的女孩。
费尔德发生这种匪夷所思的变异后,倘若灵魂实验还有其他负责人,那只能是她,就像他们一起工作,躲在某个地方一起进行人体实验。
所以随着女孩给我灌下不明药剂,我回到自己身体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关键词还是“灵魂”,可想而知找到她、她实验所在地就是一个方向,这无疑会是最接近雅各布这群受害者始终徘徊于万蛇森林而无法得到解放的原因……
突如其来的若有所思,我猛地把火把摇到空中,死死盯着雅各布最后消失的黑暗:
“你说过你成为灵魂们代表的原因之一是你遇害时间比那些灵魂都早,但你却没有明确提及你遇害之前——在费尔德发生变异前就见证着一切,甚至灵魂实验当时你就在现场!
这一切不仅仅是巧合对吗?雅各布。”
回答,是在漫长沉默里,再次呈现出冰冷的灵魂体后;他的平静显得并没有那么安宁:
“你为什么会知道……算了,‘真相’是还有时间探究的人的渴望,现在这个状态,即使知道原因也于事无补;毕竟好奇心于我,一早就随着肉体逝去了。
我的感觉,除了巴不得尽快得到解放,便什么也没有;因此现在你问及,我会告诉你:
你称之为‘灵魂实验’,可能你看到的一切实验现象都建立于灵魂上,但这个实验那时候的确被叫做‘永生实验’——我当时很长一段时间确实就在现场,不是研究人员,而作为‘永生实验’被捕获的人类试验品。
实验的内容简单表述为:理解人类肉体无法抵抗衰老及一系列自毁变化,最终执行灵魂继承肉体意志,以灵魂状态获得永生。
结果牵涉到原因,这个项目执行的理由一开始是自私的;老魔法师,只要作为人相信你就能明白,堕入爱河的两人不会顾及一切,而那两位出色的研究员,他们已经走火入魔了,他们想得到永恒的彼此,继而野心勃勃地驱使项目进行。
可他们的年轻终究让他们付出了代价。
我知道你一早就对我的所知抱有怀疑,正如你所想,后来我确实成为了‘永生实验’的研究人员之一;理由,那必然是其中一位研究人员移情别恋。
转变是从费尔德以自己为试验对象开始;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可他确实喝下了大量的墨绿药剂,这些墨绿药剂的副作用之一就是源源不断地获取魔力——仅依靠这些药剂,他的魔力已经远远超越了另一位研究人员,芥蒂由此开始。
最后比起费尔德,她自认为更爱我,同样我也意识到自己爱着她,哪怕她在进行着如此丧心病狂的魔法实验;经由我们暗下讨论,我们决定就此澄清,并为了防止费尔德发疯,而真正把他关住作为一个实验品。
到此为止,实验目的已然改变成我和她的永生;将实验继续下去的是我,而不是费尔德。
直到某天,我们研究发现,费尔德的魔力具有庞大的灵魂分离性,也就是说,我们可以通过剥去他意识,让他成为一具为我们服务的奴隶从而达到分离我们灵魂的目的——至于灵魂不灭这方面,在与费尔德产生分歧时,她已经研究好了。
我相信她,但现在我才发现,盲目的信任是那么致命。”
“荒谬!雅各布,你简直是一个混账!你们的实验从一开始就无比致命,你们只是自尝苦果而已,无论是费尔德还是你,这一刻是你们罪有应得!只可怜了那些被你们当成实验品的人,以及此时此地的受害者。”
我很生气,甚至咬牙切齿地一字一顿,恨不得利用最激烈的言辞去侮辱他。
就像他还没有意识到他的罪行有多么严重,这不是一件可以通过以“年轻”来解释就简单谅解、一笔勾销的事,而是他们的价值观已经扭曲得不成样子,他们这些人纵容着自己的残酷思维,不但败坏道德伦理,还在胡乱地贬低着知识的位置。
然而,他终究只是一个灵魂体,就连体谅这般属于人的感情,表示歉意也做不到;雅各布的语气仍然是那么淡漠,继续把他没有说完的说下去:
“没有其它任何类似实验对象,只凭借理论,我们以为对费尔德的改造成功了,事实上他也切实丧失了对过往一切记忆,一息尚存于一具人类躯壳里,但远不止这样。
首先进行灵魂与肉体分离的是她。
确实成功了,在我的观测下,无论是情绪还是记忆都保存得很完美,然而,当我想要利用费尔德进行与她如出一辙的分离时,意外还是始料未及地发生在眼前——改造的副作用开始显现,当我对她的检查过后,费尔德已经失去控制地吞食了不计其数的实验药剂及材料,身形膨胀扭曲成现在这个厌魂食肉的怪物。”
我应该继续斥责他吗?
我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尤其意识到这一刻对灵魂的发泄无济于事,关键在于找到他们实验的地方,然后巴望着研究所没有被怪物彻底破坏而从中寻找到丝毫线索:等等,他刚才说过女孩的分离成功了?
仔细想想,他们先前都是被困在幻境里;假如存在着某个灵魂与有所他们不同……
“温恁·斯芬克斯。”
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他缓缓道出那位女研究员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