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天行道

  这一幕确实惊呆了我，一气化三清本来就是把自己的不同性格分离出来，这样产生的分身已经是很单一的个体了，再想分化，绝非易事，除非是分身也成为了独立的个体，拥有自己的魔性和道性。

  但这样需要极长的时间，忽然想起来，九天玄女此前的分身，似乎一直留在全真道中，也就是说，她早在一千年前，就没有让分身回归了，而是让她们独自去发展，逐渐演变成个体。

  想想历史上的传说，无数次战争中出现过的九天玄女，是不是也是分身，甚至是分身的分身？

  长生大帝和后土皇将要离开，我却没有去追击，而是说道，“分身太多，反而会削弱自己的实力，你跟我打，还敢用这么多分身，是不是有点托大了。”

  “火羽不灭，我即不死，你杀不死我任何一道分身。”九天玄女说道。

  凤凰涅槃，浴火重生。世人不知玄鸟为何物，但很多人认为，玄鸟就是传说中的凤凰，而玄鸟又是九天玄女的本形，如果真是如此的话，那么她确实是不死之身。

  眼见后土皇和长生大帝离去，我施展起了纯阳剑法，召来万千法剑，在他们前面布成了密集剑阵，二人不得往前一步，我说，“我说过，没人能离开酆都城。”并站起身来，看向九天玄女，“你相信长生吗？”

  九天玄女摇摇头，“世上没有绝对的长生，只有寿命的相对延续，即便是传说中的天尊，也没有达到长生的境界。”

  “既然你自己都不相信长生，又怎么会相信你自己有不死之身？我劝你还是带着你的人回去吧，你是帝王，当用最有尊严的方式死去，而不是现在。”我说。“还有，长生大帝和后土皇，我实在不想现在就杀了他们，玉皇大帝留在神界，他们要是死了，你可就真的是孤零零一人了。”

  “你确定你杀了他们，你还能活？”九天玄女问道。

  “我死了，酆都城也就不存在了，这场战争也就能彻底终结，不过我现在不想死，你也得活着，即便外面可能会吃败仗，但你这里还有些人，未免没有翻盘的机会。”我苦口婆心劝说。

  十万人加上他们仨，真打起来，他们三个人会死，我也会死。

  九天玄女清楚这点，说道，“我跟你单打独斗，我要是输了，酆都城中的人，不离开半步，等待外面战争结束。我要是赢了，自然是我们去接管外面的战争。”

  “又要用车轮战术？上次是我故意让你的，不然你不是我对手。”我说。

  九天玄女摇摇头，“公平决斗。”

  “好。”我简短应道，提剑起身。

  九天玄女也收回了分身，并道，“无论结果如何，尔等都不得插手，违抗命令者，斩！”

  长生大帝和后土皇皱了皱眉头，随后喊道，“众兵将坐下！”

  万人齐刷刷坐下，像是围观两只野兽争斗一样，我和九天玄女身处中央，四方一片死寂，我能听到她的心跳声和呼吸声，两人皆面色凝重，战斗一触即发。

  虚空中有一粒沙尘落地，落地瞬间，我和九天玄女身影同时消失，下方众人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已将不见了人，甚至连残影都没看见。

  轰！

  我和九天玄女下一秒出现在酆都城中央上方，各持剑回去，剑锋划过之处，虚空碎裂，世外景象再次显化，外面一片混沌，不知是个怎么样的时间，这个时候我和九天玄女完全可以离开这里，但却没时间去欣赏那世外景象，紧接着缠斗起来。

  战斗声音传至阴阳两界，一时间无数双眼睛窥探酆都城，但却无人能看透，甚至都不知道是谁人在交战。

  有苍老声音自阴司远方弱水河传来，“酆都城何人在交战？竟引得天地大乱，还请立即停手，以免毁了这大好阴司。”

  没人搭理这声音。

  九幽地狱之下，阴魂刑鬼传来恸哭哀嚎之声，十八重地狱之下，似有洪荒猛兽觉醒，扭动了身躯，引得大地隆隆，地狱鬼门大开，一头体型硕大的白虎探头出来窥视。

  此后鬼门接连显化，又有数头猛兽探头出来。

  传说阴司地狱都有猛兽镇守，用来镇压那些犯了事情的阴魂，如大名鼎鼎的镇狱白虎、奎木狼等诸多猛兽，他们探头出来窥视，我和九天玄女停手，看向他们，同时沉声道，“滚回地狱去。”

  这些猛兽不敢再看，立马缩头回去，关上了鬼门。

  九天玄女是我平生所遇的最强劲的对手，很明显她上次也留手了，这次拼尽全力，短时间内，我和她竟分不出胜负，各种法术层出不穷，之后就干脆不用法术，你来我往。

  时间分秒过去，我和她虽都已经疲惫不堪，但却都强撑着继续战斗。

  直至天黑，我和她身上早已经满是鲜血，同时一边施展法术恢复身上伤口，一边继续。

  也不知时间过去多久，我和九天玄女再支撑不起，落在了酆都城中，各自喘着粗气，我道，“休息一刻钟。”

  “好。”九天玄女回应。

  二人立马抓紧时间盘坐下来，贪婪吸纳灵气，这一刻钟时间，我和她将酆都城灵气抽了个干干净净，而此前我和她之间的战斗，城中普通人根本受不起，全都昏死，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全都是人。

  就连外面兵将也躺下了一小半，其他人痛苦不堪。

  一刻钟时间过去，我和她再次起身，涌向虚空，尺木、十方俱灭、破地八卦阵、三十六天罡术，我全都用上了，她也将她平生最强法术用上，直至后半夜，九天玄女驾驭玄鸟再次朝我冲来时，只行了一半路程，突然口吐鲜血，单膝跪在了玄鸟身上。

  身上白光四散，抬头看了看我，而后见她脸上迅速布满褶皱，先前乌黑头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变得灰白，我暂且停手，默默看着这一幕，只觉得有些可惜，也有些心痛。

  九天玄女也从玄鸟身上强撑着站起来，说道，“五千年来，是该有些痕迹了，消耗过多，该来的始终要来，为什么你没出现这种情况？我见北阴大帝头上也有了白发……”

  我说，“北阴大帝两千余岁，你五千余岁，我比你们幸运了一些，经历过转世投胎，比你们要小得多，这就是我本来的状态。”

  九天玄女点点头，“忘记了，我们继续吧。”她说着再次按剑而立，“修道之人，不问年龄，容貌改变，并不代表我没了战斗力……”

  咻……

  九天玄女刚说这话，有一剑自远方而来，从九天玄女背后刺穿了她的身躯，九天玄女愣了下，刚要回头，又有无数法剑袭来，她脚下玄鸟瞬间被切割为数段，玄鸟坠落，九天玄女也跟随掉落下去，重重摔在了酆都城中。

  后方长生大帝和后土皇忙赶上来，我也看向后方，不多时间纯阳子携剑赶到，到后看了下下方九天玄女，再对我说道，“已经一天了，我很远就感受到了动静，过来帮你……”

  九天玄女落地，胸腔鲜血不断溢出，抬头看着我，那种目光，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是不甘，还有痛恨。

  九天玄女此前恨我，是站在神界的角度上，但现在她的目光，是真正的痛恨，她微微一笑道，“孙清，即便我化作尘埃，也永远不会原谅你。”而后眼神变得极为恐怖，咬牙道，“我以神界战神之名诅咒你，我死后，将化作你的梦魇，陪你千年万年，直到你身死道消。”

  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也不敢再看她眼神，对纯阳子问道，“谁让你动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