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006 归路
刺眼的白光，加上钻心的疼痛，这是乔小凡在昏迷之前最后的印象。
当她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躺在了魔窟之外的地方。
阳光照射在她的身上，让她冰冷的身体有了知觉。
强烈的阳光几乎刺的她睁不开双眼，乔小凡伸手遮挡着阳光，眼睛慢慢适应了光亮。
她这才发现，她是在一片森林里，周围全是高大的树木。地上也是厚厚的树叶，她躺在一块光滑的大石头上。
阳光透过树叶枝桠的间隙，正好投射在她的身上。
不远处还有一个女子，正背对着她不知道在做什么，似乎是在煮什么东西。因为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肉香味儿，还有草叶烧焦的烟味儿。
“你醒了。”
沙若转过身，满眼的柔媚。
“是你！”
乔小凡猛的坐了起来，她不记得自己在那阵疼痛过后发生了什么，只是觉得自己的眼角非常的疼痛，而这一刻，似乎没有那么疼了。
沙若看着她的眼神，似乎带着一抹胆怯。
“这是什么地方，我为什么会在这里，羽衣呢？”
乔小凡从石头上爬了起来，警惕的看着沙若。这个女人竟然换回了在营地时穿的装束，她不是该在城堡中当羽衣的细作么？
一想到羽衣，她就想到了墨雪燕，“燕子，燕子呢？”
沙若抬起手来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土堆，“我将她带出来安葬在那里了。”
乔小凡跑到土堆那里，看着新鲜的土包，她难过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在墨雪燕的坟前沉默了一会儿，乔小凡到旁边采了一些野花放在墨雪燕的坟前。
“燕子。我对不起你。是我拖累了你，如果你不回来就不会死了。你放心，我一定会替你报仇的。”
沙若远远的看着她，听她小声嘟囔地话，她不得不相信那是真的。
因为如果她当时不在场，或许就不会相信这一切会是真的了。她真是庆幸自己总是在对的时候做出对的选择。
“小凡。我们吃点儿东西再看看你是不是决定回去。”
沙若吃的东西都没有了，空间里也没有，所以她才不得不在这里抓了只野鸡来煮了。
乔小凡没听懂她话外之音，以为她还担心自己要留下来替墨雪燕报仇。
“羽衣他们怎么会放我们走？你该不会又跟他们做了什么交易吧。”
乔小凡可是记得她在魔窟，将自己扔给羽衣不闻不问的。
这会儿在这儿装好人，她可不会领情。
“我趁他们都昏迷的时候。将你带出来的，如果她让他们发现我不见了。估计很快就追出来了。”
她脸上带着一些讨好的微笑，“虽然他们也不一定会追出来，但是我们还是先吃点儿东西再走吧。”
“你说他们都晕迷了，到底怎么回事？”
乔小凡将昏迷前的事情都忘记了，她不相信只靠沙若就能够逃出来，羽衣曾经说过。想要打垮杰斯就不会放她走的。
沙若将她昏迷后的事说了一遍，当时沙若只不过是发现古堡里的人都出去了，她好奇也跟了过去。就躲在不远处巷道。
当时她离的太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直到最后一道刺眼的白光发出，将整个古堡都照亮了。
接着她就听到很可怕的响声，如同爆炸声一样响彻了整层古堡。
冲击波一样的冲击力带起了一阵风将沙若的眼吹的睁不开，等到一切平静下来的时候，整层古堡都安静了。
沙若等了很久都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她忐忑不安的探出头去看了一眼，外面的场景吓了她一跳。
满地的石砖都已从地上掀起，被刚才的冲击波冲击到了整层古堡的所有角落。
城堡的墙上被砸了许多窟窿，到处都是邪魔的断体残肢。
沙若走出去发现羽衣和巫婆他们都被碎石块压住了，所有人都倒在地上。
她在不远处发现了乔小凡，看到了她眼角那触目惊心的六角迷星。
光芒已经散去，她似乎也已经力量耗尽，晕倒在地上。
她也看到了墨雪燕，原本只想自己一个人离开逃命，但是又担心乔小凡醒来，会因为以前的事跟她记仇。
她走到羽衣和吱娜身边，伸手触摸了一下他们的鼻息，发现他们都还活着。
想着很快就会有邪魔听到响声赶过来支援，于是她决定做出最后一次选择，将乔小凡救出去。
当她看到乔小凡眼角那触目惊醒的六角迷星的时候，她就已经明白了，刚才那白光应该就是因为乔小凡发出来的。
所以她看了看眼前的情况，还是决定选择站在乔小凡这边，她总是不会吃亏的。
因为走的时候看到了墨雪燕的尸体，原本不想管的，但是后来一想。这要是等下乔小凡醒了，以她那脾气一定会问的。
所以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的，将墨雪燕的尸体一并带了出去。
所以小凡还没有醒的时候，她就将墨雪燕的尸体给埋了。
当乔小凡听她说完这一切，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眼角，她的手在触碰到眼角的时候，突然顿住了。
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凸出了硬硬的东西，她不知道那是什么，“拿镜子给我。”
她一手拉住沙若，内心惊恐不安。
沙若看着她眼角突然闪光的六角迷星， 哆嗦着伸手拿了镜子给她，“你…其实，其实很好看的。”
沙若有些害怕，似乎是乔小凡转手就会要了她的命一样。
虽然她有巫术，可是她也看到了巴亚躺在地上的样子。她连巴亚都打不过，更别说跟现在还不知道变成有多大能力的乔小凡对抗了。
乔小凡看着沙若那个表情，心里更加忐忑不安了，她从她手上将镜子一把夺了过来。
眼角的两颗六角迷星竟然从体内长了出来。就像是粘上去的一样，她伸手触摸着，那菱角分明的六角迷星是实实在在的长在眼角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自己根本不知道。
“挺好看的吧。”
沙若脸上的笑容半僵着。
乔小凡没说话，将镜子扔还给了沙若。
“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吧，我担心他们会追来。到时候。我就…”沙若是担心邪魔追出来的时候，乔小凡不会管她。
“我们回去。”
乔小凡叹息了一声，最后看了一眼墨雪燕的坟。
她若是不回去，不知道那里的人是不是已经开始给她和墨雪燕同时举行葬礼了。
沙若惊讶的看着她，原本她以为乔小凡是不会再回去的，因为她现在的样子。真的是有些吓人。
“回去？”
“不回去，待在这里等着你套出情报把我送回去吗？”
“你真的回去？回去他们问你怎么说。就算是你说了实话。他们能相信你吗？”
沙若说道。
乔小凡被她说的有些犹豫不定。
“你若是说他们都被你弄晕了，然后我带你出来了，他们会相信吗？他们会怎么看你。燕子可是死了，你当时却没救她。”
“就算是别人可以相信你，但是武道和次仁会怎么看你。燕子死的时候你可是没有出手救她的。”
“他们会理解的。”乔小凡没想隐瞒什么，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有这么大的力量。她或许解释不清楚，但是他们看到她眼角的六角迷星不就清楚了。
厨房里热水正在沸腾，咕嘟咕嘟的声音算是房间里唯一的声响。
乔宇沉着脸。周围坐着的是刚从魔窟回来的斯伯杰斯和艾瑞克。他们刚刚将乔小凡和墨雪燕的遭遇告诉他，不想对他隐瞒，就是不想他到最后知道真相难过。
“为什么丢下她？”乔宇沉默了半晌儿终于开口了。
他原本想要替斯伯杰斯和艾瑞克泡茶的，可是听到自己的妹妹被遗弃在魔窟了，他的心一下子空了。
如同五雷轰顶。
“我去倒水！”
艾瑞克借机起身，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反正他也认为不该将乔小凡一个人留在那里的。
斯伯杰斯神情凝重，他知道早晚都要面对这一关，所以他也没有打算隐瞒，“因为来不及了。如果那个时候我们不走，谁也走不了。本来不想告诉你这些，因为你知道的太少。可是小凡出了这样的事，我就不打算再对你隐瞒了。”
艾瑞克将水倒进了茶杯，然后重新坐回沙发，双手来回搓着，他从来没有这么紧张不安过。
“你说！”乔宇突然抬头看了艾瑞克一眼，“你知道那么多，从来没有跟我说过，我却放心的让妹妹跟你在一起。你不是号称是她的朋友吗？既然是朋友，为什么你们回来了，而她没有回来？”
艾瑞克低下了头，他不知道说什么，因为乔宇说的都对，是乔小凡用生命换来了时间，让他们逃出了魔窟。
斯伯杰斯知道乔宇很难接受这个现实，可是他必须让他接受，“因为只有我可以拯救这个世界，因为只有我活着才可以维持人类和魔界的平衡。”
“那你现在活着，魔界和人类之间的世界平衡了吗？还不是到处都是逃难的人们，到处都是你们邪魔的踪迹！”
乔宇冷冷地看着这个往日的上司，他突然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懂这个世界，昔日的上司，竟然是魔界的王子。
现在还在信誓旦旦的说，自己是解救人类的救世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