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燕云

  再说自惠、进叛，怀部先挫于麻坡，再被明智、高侯挟击，使受创于凤翔城下，至兵败垂成，两侯不能支，乃沿汉南一路溃退，于路使袁师叔计，以辎重塞道，才稍阻北兵，至汉中止，计失军马十五万，余三万步骑不等，军资不计。

  有汉中太守具报:“川蜀所置，望风降陇，去十之八九，至于黔滇，则陷在安南莲贼之手，又汉中属地，军资仅供大军旬日，乞两侯定夺!“怀侯见事至此，忿然道:“本侯当亲至阳平与贼决死!“方说罢，太守泣告:“阳平关制守，己于卯时降陇……“怀侯听罢，大叫晕厥在地，广元诸人扶起，良久醒叹:“此非战之罪，是天亡我也!“众人相劝，不在话下。及沐侯深问:“今汉中孤悬，君侯计将安出?“怀侯问两厢诸将，却无一人振声，怀侯长叹，少顷，撩衣跪袁师叔膝下:“师叔救我三军则个!“袁师叔沉凝良久，乃叹:“非我不救众人，实贫道已黔驴技穷，不复良策矣!“众人听罢，愈发惶恐。

  方是时，羽琛巡营归，见众人泣落，因怒吼:“我自随军，大小百战，胜负不举，何今日之败，自隳志气，夫征战之道，不计一城一池之失，以我观之，我部当挥众退于野，仿汉时彭越游击，曩昔，吴王阖闾预攻楚，纳伍子胥之先疲楚而后与之决战之议，先使兵散于楚境，致扰楚军，前后计六载，使楚军疲惫不堪，尔后使主力入楚，一战决之!“众人听罢，啧啧称是。

  是此，两侯分诸军九路，七路依汉西散，潜入陇，另两路，一路是两侯汇佳龙等伏于定军山，一路是羽琛等伏于南沙河畔，分拔即定，三军齐发！

  再说明智于凤翔城下与高侯汇合，大败怀军，更一路追袭，近汉中百里，大军方止，明智又兵分三路，分由方明，惠宗，进之佐领，沿蜀路出，不过十几日间，捷报频传，盖蜀中九郡，皆望风追降，又有贾仁密使报:“怀部散伏，莲中大军已悉占黔滇，页将军盼与都督在蜀南汇，共灭怀部云云!“

  明智举信示众人，凡西示中人皆默然，唯高侯部慷慨邀战，明智思量:“今怀部已溃，川蜀即定，我何必此时与莲贼汇，徒使天下人耻笑，更有我部，半是脱胎于怀，军心尚不稳，不如使高侯驻此，我朔师北上，建不世之功?“想到这，与众人说:“今川蜀大定，自来西昌侯威势五代于此地，我意请高侯驻蜀，剪灭怀贼，我自朔三军北伐，助天子争社稷，何如?“众人听闻，交头接耳，唯高深知彼意，因想:“彼心怀之胎，是不欲与怀部决死，我何不乘此隙，坐领蜀中，自古天下纷战，占蜀地，进可鲸吞四海，退亦可固守自安，此天假于我，何乐不为?“因是，举手赞称，两厢文武见他二人已定，自无不从。

  是此，明智领汉蕃军凯归天水，天子早闻捷报，乃亲至城下迎举，适三军至，天子镐赏，明智奏:“臣当为先驱，誓师北伐，天子在后，使天下归心!“天下允奏。

  泰和三年，冬十二月，明智率汉蕃十万，破函谷，强渡黄河，四年春，大军至保定，天下震动，景王亲率六军不能抵，仓惶溃于京南，明智前锋方明所部，兵指通州，四月，惠宗破居庸关，京中一片哗然，五月通州陷，南北水路断，京外所资，悉为明智控，六月进之部至德胜门外，天子晓谕:“奉天承运，皇帝诏约，盖景逆纂修先帝旨，擅废嫡立幼，使人神共愤，今朕亲统六军，围伪王于京，盼诸王公大臣，黎民百姓，奉大义开城，启天朝正朔，图百世英名。钦此！“

  进之使制文书，缚于矢，尽射于城内，至七月，京中人心涣散，有私出降者不计，八月安定门降，传景王自尽，至九月，占京师全境，月未，泰和天子进宫，受百官陛见，天子废旧主，置于南宫，乃镐六军，大赦天下。

  至此，中原北定，四海归心，天子擢明智总督天下兵马，宰制朝议，是为大都督平章军国事，乃权倾天下。

  五年春，明智率三军誓师，复南征滇黔，秋八月，大军驻巴府，四爷方明兵进筑城(注:今贵阳)与章豪战，力战刺彼于马下，俟筑城破，西南震动，四爷一路破竹，于曲靖，斩左使汪箕，征南将军姚俊部与安西将军惠宗部于秋十月，汇齐昆明，二将双战页之臣，使其伤败，十一月昆明破，黎真自焚，黄莲败亡，俊、惠救俊熙，淑敏受擒不屈，俊熙告免，明智不允，淑敏逐自尽，后之臣受伤遁入天竺，佳龙不知所踪。

  十二月，大军渡泻河，攻黄连山，曼茶受俊熙说，降于番峰下，释大锷、郡主以求全，至此黄莲覆灭，西南遂定。

  明智班师回京，帝封其为平西王，六年春娶孔雀，乃议剿灭诸葛残兵，西示兄弟多不同意，遂生猜疑，复权势震天，后忌姚俊，惠宗之能，遂加谋害，至于诸葛，乃势穷不知所终，羽琛与广元不屈遁入荒山，袁师叔仙遁，西示亦覆灭，郡主有闻，悲而自尽，大锷不能救，乃入释家，有溪儿青灯相陪。

  至此，明智以曼茶，方明，李甫，小宇为瓜牙权高重天，肃清异己，后又监禁高侯，姚俊，更迫害西示同门兄弟，欲毒杀惠宗，幸为孔雀救之，惠宗觉醒，亡命漠北，进之看透一切，亦辞官走江湖，佳聪远舟扶桑，薇薇不知所终。

  孔雀终与明智决裂，七年春，借故游西南，至断魂涯坠，明智闻此，痛不欲生，后邢道士云游四海，遍说此书。(全书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