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很相似
苏华抱拳半跪在地上,暗念“我原以为是横通央求他父亲来寻仇,没想到拐了这么大的一个弯子却是向着小玉而来!”红烛上的灯火在苏华的眼中跃动:“我若此时答应,让他要走了小玉,云定天定然会更换别人前来监视,白小玉她的性情温顺,喜怒容易形于色,很轻易就能从她的神色之中察看出不妥之处。”
“我亦可以根据她的反应来提前察觉云定天与瀑河的异动,倘若让他们换走白小玉的话,万一他们再派的人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的话,到时候不动声色间将我练功的形态泄露出去,我是修仙者的秘密未必就没人认得。倒不如让白小玉继续监视我,只是如此一来就会得罪刑罚堂。”
想到这里,苏华不由望了一眼身侧的白小玉,只见她眉目低垂,但他仍旧察觉到她纤弱的肩膀在颤抖着,虽然她在勉力的控制着身子,不想让旁人发现,白天她捏着自己手心的一幕再次浮现在眼前。想到这,他紧抱着的拳头不禁紧了一紧,正想放弃时,忽然脑中灵光一闪“慢着!我可以····”
这个问题过了好半响,苏华都久久没有作答,,云定天正想催促再问,却见苏华慢慢地抬起来了头,他的嘴角往下拉了拉,视线分毫不敢与云定天对视,神色尴尬之极的回道:“不是弟子有心拂了横堂主的要求,而是此事倘若横堂主两日前要求的话,弟子是万万不敢推脱的。”
“只是,如今···如今···”苏华言语间断断续续,似有什么为难之事,难以诉说,云定天眉头不由得皱紧,不满的指着苏华道:“有什么你就照直说,莫要断断续续的,今日有为师在此,出了什么事,为师替你担着!”
苏华暗运灵力将体内的气血一下子逼上头部,只见他唰的一下满脸通红,神色冲满是羞愧的道:“徒儿早在两日前,就,就已经与小玉她,她,有了夫妻之实,若要弟子将自己心爱的女子送给横堂主的话,弟子实在,实在是万万不能答应。”此话一出时,苏华抱拳的动作还故意的在颤抖。
苏华此话一说完,云定天与横邦同时看着白小玉,目光中透着询问的意思。
此话一出,身侧一直低垂着眼睛的白小玉,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向苏华,大大的眼睛里满是惊讶,微翘且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方才落下的泪花,苏华手肘轻轻的撞了下白小玉臂膀,朝她打了个眼色。
白小玉立马羞得满脸通红,就连耳根子都一下红透了,白小玉只感到整个脸火辣辣的往外乎乎的透着热气,她微微的低下头,微不可察的“嗯!”了一声,这一声过后,她一个尚未出阁的黄花闺女,羞得直想刨开地上的大理石板,挖个洞直接钻进去。
得白小玉一声过后,云定天与横邦脸上表情一凝,二者目瞪口呆的,横邦目光往下压了下,摸了摸鼻子,神色尴尬无比的道:“既然苏贤侄与白姑娘生米都已经煮成熟饭了,那么此事确实是老夫孟浪了。”说完横邦就起身向着云定天一拱手:“云堂主,告辞了!”
话一说完,不到一息的功夫就已经跨步走出了大门。
云定天低眼看着跪在地上的苏华与白小玉,无奈的叹了口气,对着二人拂了拂手:“你们两个也下去吧!”
带二人退下后。
瀑河收回望着苏华二人的目光,一甩手合上了折扇,本是笑晏晏的脸色一下收紧,满目冰寒,他举起拿着扇子的手,转过身向着云定天躬身施礼问道:“师尊,瞧这白小玉的身段,步行时的神态,分明是个尚未破身的处子,苏华却说与她已行周公之礼,这分明就是在说谎。”
“白小玉不过是个普通的婢女而已,师尊你为何不戳破他的谎话,卖个面子给横邦,这样的话,倘若往后我们与刑罚堂有什么冲突的话,不也好说话得多吗?”瀑河皱着眉头询问道
云定天拿起身侧的茶盏,悠悠喝了一口,反问道:“你觉得我们春药堂与刑罚堂的关系如何?”
“师尊与横堂主相熟,两堂之间的关系自然是不差!”
“既然如此,那么横邦的这个面子,我卖与不卖又有和干系呢?”云定天目光笃实的望着瀑河。
闻言瀑河眼中露出恍然的目光,云定天看着瀑河恍然的神色继续问道:“那么你看这苏华与白小玉的关系又如何?”瀑河顿了顿,目光浮动:“既然苏华肯为白小玉说项,甚至为她不惜冒险骗师尊,他们的关系显然是非比寻常。”
“这就对了!”云顶天得计的颜色在眼中掠过“他们之间倘若有了情,那么就说明白小玉这只棋子,老夫是埋对了,既然如此就不妨埋得更深。”
“他朝有日要拔出来时,就会带着血连着筋,不怕苏华这个小子不就范。”云定天目光寒色一现。
就在二人商议着此事之时,两个守在门外,家丁打扮的小厮,其中一个将手心握得死死的,拳头颤抖中,几滴温热的嫣红从指缝中滑落,在地面上打出了几朵绚丽的血花。
······
月色幽幽如水,三更时分,街道上此刻已经寂静无人,周遭充斥着蛐蛐的叫声与间歇不断“呱呱”的蛙鸣声中,苏华与白小玉一前一后任由月色斜斜照在身,在幽冷的街道上行走着,白小玉抬眼望着在前方遮掩着月色的苏华,黑夜中她的脸虽然泛红却并不真切,她深深的吸了口气,鼓起勇气数步上前与苏华并排而行,侧头向上望着苏华,想了想终究忍不住开声。
“公子,你,你为何方才在堂中跟两位堂主说,与小玉已经行过了周,周公之礼,此谎话倘若被两位堂主识破,那可不得了的”说着此话的白小玉脸上一片滚烫,苏华闻言侧头望着身边的白小玉:“横堂主很明显是受横通的委托而来,而方才你跪在我身边,我感觉到你在害怕,那种神情证明你不愿意,我既不想得失横堂主,亦不想你落入横通的手中,没办法之下只得这样做。”
听到苏华这样说,热热泪涌上眼眶,白小玉一缩鼻子,擦了擦眼眶:“小玉只不过门中一个低贱的下人,不值得公子为我这样做·····”语气中已经当上了哽咽
苏华静静的望着白小玉,“她很无助!在刀绝门的绝对压力之下,就像一艘飘荡在海中的小船,随时都会有被倾覆的危险,但我面对雷岳山门又何尝不是很绝望,我帮她固然有利用的成分,但又何尝不是,我们很相似呢······”苏华望着门庭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到家了!”推开门,走了进出
白小玉从后面望着苏华孤身走进去的背影,这道背影很萧索,慢慢的淹没在漆黑的夜色之中,“或许公子他,很孤单呐······”她也随之走了进去
······
“那个婢女的事,你不用想了”横邦一回到府上,就对下半身浸泡在半个人高,装满黑色药液圆形木桶中的横通冷冷丢下一句话。
空气中飘散着不下数十种药物混合而成苦涩的药味,横邦闻着房间的味道下意识的皱着眉头,横通一听此话下意识的向前倾了倾身子,双手扶着木桶的边沿,眉目锁死,眼中满是诧异:“为什么?难道以爹爹的身份,向春药堂讨要一个婢女还会有不成的吗?”
“人家开口就说已经行了周公之礼,你叫爹怎么要,难道跟他说我家儿子不嫌这个女子已非完璧之身,直接带走吗?”横邦气急败坏重重的拂下衣袖。
“怎么就不行呢?爹,你可是向娘亲打了包票的!”横通一听,急了,抓住边缘的手放开,只露出头,重重的墩坐在木桶之中。
“混账的东西,你爹我这样的身份地位,向一个春药堂弟子,讨要一个已非完璧的女子,这成何体统。”
“你可别忘了,你爹我可是刑罚堂的堂主!”这话说得横邦怒目圆瞪
“怎么可能不是圆壁之身!今日那个小娘子她才亲口跟我说,她与她家公子清清白白的,今天我与那个男子交手,打得他皮破血流的,他不可能还有那个兴致!”横通目光死死的盯着黑色的药面,自言自语的道。
横邦回忆着方才白小玉的身态,目光往左右一移“方才那个女子的步态的确不像是破身的样子。”横邦强硬道:“我不管这个女子到底是不是完璧之身,总之为父已经为你讨要过此女了,不可能再要第二次,你爹我还丢不起这个人呢!”说完重重拂袖而去
听到横邦这样的话之后,横通知道想得到白小玉已经再没机会“可恶!臭小子不要让我知道你是谁,敢坏本公子的好事,三个月后尘断林中的试炼不要让我看到你,不然我一定要将你抽皮扒筋!”说完,嘭的一下拍在药面上,水花四溅,药液染得房内的物品,墙壁,窗户漆黑斑驳,药液撞击地面响起哗哗声音,桶内液面下降了足足五分之一,可见他用力之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