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岳托命丧济南
此时,睿亲王多尔衮的大帐内依然灯火通明,众人端坐两侧,皆心情沉重。
这怪不得多尔衮等人心情不爽,此前他们太自信了,太相信他们的力量了。
他们大军南下,一路过关斩将、势如破竹,先杀蓟辽总督吴阿衡,又杀孙承宗,后灭卢象升,可谓战果丰硕,没想到一座济南城便打了近两个月;此前仅有岳托一部,兵力不足,未能攻克济南还情有可原,没想到现在大军来到,济南城依然牢不可破。
贝勒阿巴泰为多尔衮的副将,他知道自己不受重视,且他心怀芥蒂,所以保持沉默不语。
皇太极称帝后将幼弟多尔衮、多铎及子侄辈的豪格、岳托等人都晋封为亲王,阿济格也晋封为郡王;而阿巴泰年齿徒长,仍封为贝勒爵,只是在贝勒爵位前加上了“饶余”(满语为富裕之意)的美号,以示差异,与亲王比,贝勒爵位整低了两级,所以他对皇太极有很大的抵触情绪。
众人明白皇太极对阿巴泰的态度,且阿巴泰出身偏房,又有勇无谋,对众人构不成任何威胁,所以众人习惯了阿巴泰的沉默,甚至无视了阿巴泰的存在。
豪格虽为皇太极的长子,但是为庶子,即便比多尔衮年长三岁,却一直被压一头,对争强好胜的豪格来说,内心非常压抑;作为多尔衮的副将,与之配合,只是迫于父皇的命令;现在攻城未克,已损失五十多名满人骑兵,令他非常愤怒,对多尔衮更加不满。
右翼军统帅,扬武大将军岳托贝勒,因染重病,未来参加会议。
岳托的副帅为贝勒杜度,战功卓著,只因他是褚英的长子,不得皇太极的信任而备受冷落,心有怨恨,故此也保持沉默。
最为不满的则是蒙古人,他们在消灭卢象升部的过程中付出最多,伤亡最多,本来想战后好好的劫掠一番,可是现在被命令攻城,损失惨重,仅仅一天时间便超过三千蒙古人伤亡,不用几天时间,他们的两万兵马便伤亡殆尽了,但是他们又不敢违背多尔衮的命令。
蒙古旗固山额真杜雷怕恩格图出言不逊,起身说道:“奉命大将军,我等擅长马战,不善攻城,且火炮未至,此时攻城对我等不利,还是等擅长攻城的汉军旗和火炮到来后再攻城为宜。”
豪格不等多尔衮发言,立即接过话头道:“据情报看,城内守军仅有数千,待火炮到达后,克城如若覆掌,不若围而不攻,以城为饵,劫掠四方,吸引明军援兵前来,尽灭之。”
不管是满人还是蒙古人,入关的目的不为战功,只为劫掠财富和人口。
小冰河时代对明朝的打击很大,对满人和蒙古人的打击更大,他们的地盘更靠北,降雨更少,牧草大量枯萎,冬季更漫长、更寒冷,牛羊马匹大量死亡,他们必须靠劫掠来维持生计,否则将有更多的部民和牲畜被冻死、饿死。
不管满人还是蒙古人,对豪格的建议皆非常支持,他们本就是为了劫掠而来的。
多尔衮文韬武略,对接下来的行动早有计策,围点打援,吸引王承恩、山东巡抚颜继祖、山东总兵倪宠、援剿总兵祖宽等明军前来支援,他好在野战中消灭明军;至于攻城,他则计划由汉军旗和天佑军到达后负责;对于抢劫,多尔衮也非常支持;只是这些话从豪格的嘴里说出来,为豪格争取了名望,让他内心很不舒服。
还没等多尔衮做出最终决定,这时,一牛录额真闯进大帐,跪倒在地,大声哭泣道:“报奉命大将军,扬武大将军归天了。”
“什么?你再说一遍!”多尔衮蹭的一下站起身来,双目圆睁,紧盯着牛录额真。
“呜呜,扬武大将军归天了。”
多尔衮极为愤怒的质问道:“为什么不早来汇报?”
“呜呜,扬武大将军不让汇报,怕影响战事。”
帐内之人各怀心事,有人喜,有人忧。
岳托是和硕礼亲王代善的长子,母为代善之嫡福晋李佳氏;因其自幼丧母,继母和父亲代善对待他都很刻薄,故努尔哈赤命令大妃孟古哲哲(皇太极生母)将其与皇太极一同抚养。
岳托与皇太极从小相处,关系极为密切,加上对皇太极的拥立之功,且其对皇太极忠心耿耿,所以深得皇太极的信任和重用。
多尔衮内心极为高兴,岳托之死,如断皇太极一臂,不过他还是装作悲痛的命令道:“全军停战三天,为扬武大将军哀悼!”他正好借这个时间等待汉军旗和天佑军的到来,并合情合理的否决了豪格的建议。
“是!”遇到这种事情,众人非常失望,但皆不好反对,豪格也无可奈何。
多尔衮又命令道:“右翼军由副帅杜度贝勒统领,并暂任镶红旗旗主。”支持杜度,等于给皇太极上眼药,不过现在杜度为副帅,接替岳托的位置名正言顺,皇太极事后也无法找他的麻烦。
岳托为镶红旗旗主。
杜度原为镶白旗旗主,为了给多尔衮兄弟,努尔哈赤将杜度调至镶红旗,多尔衮如此安排,是还杜度之情,并结交杜度,至于杜度能否最终获得旗主之位,就要看他个人的本事了,当然了,这不会影响满人的整体实力,只为皇太极制造麻烦。
“是,奉命大将军!”杜度立即应下,这对他来说无疑是天上掉下的馅饼,他岂能不接住?不由感激的向多尔衮行礼致谢。
对于岳托病死,阿巴泰的想法与多尔衮、杜度类似,都非常高兴,只是不能表露在脸上;蒙古人对此并不伤心,只是感觉多尔衮小题大做,影响他们劫掠;只有豪格非常心痛。
对于多尔衮的命令,豪格和阿巴泰非常不满,又不好反对,即便发对也无用,他们知道,多尔衮太强势了;若论资格,他们都比杜度强,该由他们接任岳托的位置,而不是杜度。
虽然命令全军停战,哀悼岳托,但是多尔衮却不会真的哀悼,随后以不能动摇军心,避免传播疾病,以及不能让明军知晓为由,再次下达命令,立即将岳托装殓入棺,并禁止营内挂白旗、穿孝服,只能暗中哀悼。
那时候人们对天花有非常大的恐惧,这让豪格以及镶红旗官兵更是愤怒,却无处发泄,更不好反对,只是在内心埋下了对多尔衮更深的仇恨。
第二天,十二月二十四日早上,高大力把防弹衣穿在了鸳鸯胖袄里面,换上了军靴,戴上防弹头盔,防御效果更好。
这里是真实的战场,比在电脑上打游戏刺激多了,打游戏失败了可以重来,而在这里失败了付出的将是他年轻的生命,没有重来的机会,他不得不小心谨慎。
然而,建奴没有攻城,建奴军营内静悄悄的,连训练都全部停止了,这让高大力非常失望。
下午,系统提示,护卫已克隆完毕,令他兴奋不已。
他没有立即将他们放出系统,一是怕刺激城内官员,二是准备用在关键时刻,三是用作自保,应付突发事件。
高大力的寿命达到百岁,他的心态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他更珍惜自己的生命了,绝不会做无谓的牺牲,只有活着才能击杀更多的敌人,只有活着才能挽救更多汉人的性命,只有活着才能改变历史走向。
他有,只有在友军的掩护下,才能轻松射杀更多的建奴官兵。
建奴连续三日未攻城,高大力也没有出城作战的计划,他确定建奴定会攻城,那时候才是杀敌的最佳机会。
通过这三日的停战,高大力发现,截止到二十四日下午,积分在缓慢增加,而二十五日和二十六日的积分没有增长,所以他估计,敌人伤兵在二十四小时之内死亡者,系统会算他的战功,可获得积分,之后时间死亡的敌人伤员就不再算作他的杀敌数目了。
城内官员对守城依然没能达成一致意见,主要是钱、粮的问题,官府储存毕竟有限,而德王不到关键时刻,不想拿出他的家产资助守城。
建奴连续三日未攻城,且有战神和神器相助,更让诸位高官、守城官兵和城内百姓有了侥幸心理,绝不相信济南城会失守,这是高大力没有预料到的。